第六百三十八章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
雍王和之前不一樣。
之前是有陳王、有太子，他如果展露鋒芒太早的，會被打壓；
可現在不一樣，他只有展現出了更多的才能，才能博取那一線生機。
殺良冒功，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是大忌諱！
江南夏家，之前可是赫赫有名！十年前勾結怒蛟幫被滿門抄斬，當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如今看，竟然是被冤枉的，如果能夠翻案，第一可以得到江南士族的擁護，第二能夠在軍方籠絡一批將領。
誰知道當初參與殺良冒功的有多少人？
那批人現在又有多少身居高位？哪怕當初只是一些小兵，十年時間過去了，也有很多人熬成了中層將領。
雍王瞬間就決定要把這件事攬過來，兵部尚書高繼明是陳相的人，這件事絕對不能落入其他人的手里。
如果參與殺良冒功的是高繼明的人，那么就要保；如果不是，該籠絡的籠絡，該殺的殺。
楊凌沒有想到和雍王才聊了幾句，就到了翻臉的時候，他哪里猜不透雍王的小心思？
他冷冷道：“我說這件事我能查，我就能查！什么時候輪到你對我說三道四？我手下的統領被殺了，我不能查？雍王，你是不是皮癢癢了？你是皇城司提督不假，可什么時候這種案子也輪到你皇城司管了？”
“你……”雍王被楊凌的眼神蔑視，他當場就想翻臉。
“你再嗶嗶一句試試？”楊凌環顧四周，“這里可都是我羽林軍的人，你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雍王以前的人設可是“粗鄙的武夫”，他和楊凌單挑能夠五五開。
可看到四周的人摩拳擦掌，雍王感受到了威脅，要是自己敢動手，絕對會被打成豬頭。
楊凌覺得這個畫面很熟悉，就像《古惑仔：只手遮天》里烏鴉追殺陳浩南，結果牧師喊了幾百人。
夏雪凝都懵了。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我殺了一個統領沒有人理會我，反正燕國公和雍王吵起來了？
她當然聽說過楊凌的名字，和前任花魁蘇七七相愛相殺的故事，最后還憑借一己之力，干翻了教坊司、寺廟、道觀等一眾買賣人口骯臟地，解救了無數的姊妹。
雍王指著楊凌道：“好，很好，我現在就進宮找父皇，這件案子我皇城司查定了。”
楊凌則是喊過王乾隆，“乾隆，把夏姑娘帶回去，好生伺候。于私，你殺我手下統領，我應該為張梁報仇；于公，你為全家報仇，我理應敬你。若是夏姑娘有閃失，我拿你試問。”
夏雪凝愣住了，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甚至已經做好死之前受各種侮辱的準備了。
聽說女子到了監獄里就沒有人把你當人的。
那些牢頭獄卒會狠狠的折磨你。
可楊凌竟然要保護自己？
羽林軍的人聽到楊凌的話，才幡然醒悟，這已經不是一場簡單的仇殺了。
如果夏雪凝說的是真的，那么這場殺良冒功案不知道會牽扯多少人進來的。
到時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天要變了。
難怪楊凌和雍王會爭夏雪凝。
原本的喜事直接變成了喪事，張梁的尸體被裝進棺材抬走了。
不管如何，死者為大，也要入土為安。
……
陳相府。
雍王把在攬月樓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陳相手里抱著一個精巧的小手爐。
年齡大了，畏寒怕冷了。
天氣剛剛轉涼，陳相就有些不舒服，到了他這個年齡，感染風寒無異于半只腳踏入了鬼門關。
“你想查這件案子？”陳相并沒有放棄幫助雍王爭儲的心思。
只要魏王龍胤月一天沒有坐在那把椅子上，就還有機會，沒看到太子都監國了，還能被廢？
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贏家。
雍王點點頭，“我這位父皇，最喜歡的就是平衡！按說龍胤月應該封太子監國，可他就是不。
我一個閑散王爺執掌皇城司，這不就是為了玩一手平衡嗎？”
陳相點點頭，“的確，你已經看透了皇上。他現在只是行動、說話不方便，腦子很清楚。
聽說每天都會安排太監念奏折，依舊貪戀權力不肯放下。
為了平衡，極有可能讓你去查這個案子。”
“嗯，外公，當年的兵部尚書是誰？又是誰派人去查的江南造反案？”雍王問道。
“這件事和兵部關系不大。”陳相想起了十年前那個案子，耐心給雍王解釋：“你知道皇上一直在削弱門閥世家的力量，就是為了提高皇權。
從前朝開始，通過科舉取士，之前可都是通過門閥世家舉薦來選拔官員。
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呵呵，多么的滑稽？
中原，歷來都是從北方到南方完成統一，因為北方人驍勇善戰。
五姓七望，都屬于山東士族，他們把持朝堂近千年，不管誰當皇上，天下都是他們的。
科舉開始以后，以五姓七望為代表的山東士族勢力逐漸被削弱，南方士族、蜀地士族慢慢崛起，那邊的讀書人科考比較厲害。
山東士族自然不滿意力量被削弱，但是那個時候大魏剛剛立國，正是鼎盛時期，于是他們就開始轉而打壓江南士族。”
“外公，”雍王這才發現這個案子比自己想象的水要深多了，渾多了。
“你是說如果殺良冒功案是真的，就是山東士族策劃，來削弱江南士族的？”
他大腦一片嗡鳴。
經過魏皇和楊凌配合打擊，五姓七望被迫成立繼嗣堂來對抗朝廷，可依舊一敗涂地。
隱宗宗主盧斌寒死了，顯宗宗主姜真羽投靠太子，結果太子被廢。
繼嗣堂淪落成了一個笑話。
可這不代表繼嗣堂的實力被削弱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繼嗣堂的實力依舊渾厚，假如鐵了心和朝廷作對，朝廷會很被動。
“你想清楚了嗎？”陳相問道，“十年前，我還是吏部尚書，那個時候很多官員調動我都清清楚楚。
這攤水很深很渾，你做成了，得罪了繼嗣堂；你做不成，得罪了江南士族。
高繼明雖然是我的人，可兵部侍郎韋玄貞是楊凌的人，平衡，咱們這位皇上做到了極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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