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誰說兩敗俱傷
崔長老是一個佛教信徒，他喜歡在佛經里面尋求心里的最后一片凈土。
多年前來到洛陽城以后，崔長老多次到白馬寺聽夢遺大師講道，每次去都會捐一大筆香火錢。
所以崔長老和夢遺大師是“好朋友”
這一次也是一樣，尤其是聽到關于“大乘佛法”的學說，崔長老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也能成佛。
崔長老一口氣買了一百本佛經，準備拿回去送人，畢竟是夢遺大師開過光的。
可當崔長老翻開佛經，就在扉頁那里看到了洪興社的標志！
這是楊凌印的佛經？
紙張結識，印刷清晰、精美，崔長老感覺胸口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原本崔長老還打算和夢遺大師商量一下，可否由崔家承擔印書的“重任”，佛家人怎么能說錢呢？
可清河崔家也不會虧待你夢遺大師，我會捐大筆香火錢。
可……崔長老感覺自己被綠了，夢遺大師這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子背叛了自己。
太可惡了。我和你的感情竟然比不了楊凌？
崔長老怒氣沖沖就去找夢遺大師理論，今天夢遺大師要是不給自己一個說法，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崔施主，你發什么瘋呢？”夢遺大師愣住了，“這本《般若波若密心經》本來就是楊施主的著作，貧僧需要給你什么說法？”
他的確是佛門高僧，可佛門高僧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夢遺大師很遺憾，他不是大魏十大神僧。
可現在夢遺大師找到了能夠讓自己超越大魏十大神僧的機會，那就是大乘佛法！
你們只有一個佛，而在我的佛界里人人皆可成佛！
所以一個崔長老算個屁？
老衲是方外之人，休拿你世俗的腌臜來玷污了老衲的清譽。
崔長老也愣住了，他剛剛可是捐了一大筆香火錢，才換了一百本限量版的《般若波若密心經》。
結果是楊凌的著作？還是楊凌印刷的？
也就是說自己在資敵？在支持敵人的事業？
崔長老感覺這個世界頓時不好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白馬寺的，恍恍惚惚上了馬車。
有一種預感，在印書這個行業里，楊凌要一家獨大了。
隨著《般若波若密心經》在京城名媛、貴婦之中爆火，在某人不經意間透露出來其實是楊凌所著，楊凌這個名字更加火了。
不知道有多少小姐姐們等待給楊凌暖床，京城貴婦們大多開放，一言不合滾個床單，太正常了。
……
楊凌在京城名聲大噪，一來是因為紙，二來是因為書。
三來是因為楊凌斷了窮書生的生計：書這么便宜了，為什么還要花錢雇人抄書？
按照慣例，某本佛經大火的時候，雇人抄書就成了慣例。
可這一次白馬寺、夢遺大師、《般若波若密心經》都火了，唯獨窮書生沒有賺到一分錢。
這要是再壓低價格抄書就真不掙錢了。
于是，一個個底層的窮書生們開始瘋狂的罵楊凌，全然不記得前幾天是他們一個勁的吹捧楊凌把大儒的書籍賣的這么便宜，是造福書生。
更加忘了前段時間因為買到便宜的紙，而夸楊凌有良心。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說翻臉就翻臉。
楊凌才不在乎這些窮書生是什么意見，該怎么掙你們的錢，我就怎么掙你們的錢。
繼嗣堂坐不住了！
尤其是京州王家，他們是燕州王家的分支，可王建永那個叛徒投靠了楊凌。
還把家里的藏書都捐了出了，有好多書都是王家的藏書啊！
你拿我家的東西慷慨？
其余幾家雖然在看笑話，可也有了危機感！
楊凌直接握住了他們的要害，世家就是靠藏書立足。
有歷史學家研究過，為什么夏國歷史上印刷術發展慢，就是因為世家不希望書的造價這么便宜，也不希望書的傳播這么快。
不然他們怎么控制讀書人？
活字印刷術是在宋代出現的，比西方早四百年。
正是黃巢把門閥世家的人殺的干干凈凈丟進黃河以后，經歷了五代十國的混亂，宋代一統天下后才出現的活字印刷術。
而現在，楊凌讓這種事提前了幾百年出現，就是要逼五姓七望讓步。
“楊凌必須交出王家的藏書，否則我……”王長老蹦跶了好久，都沒有憋出來到底要怎么樣。
到現在楊凌已經不是軟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而是參天大樹。
“就算沒有你們王家的藏書，他依舊有韋家的藏書，有皇室的藏書，”姜真羽看的通透一些。
“可惡至極！”崔長老罵道，清河崔家也是受害者，他忍無可忍，“你是繼嗣堂的宗主，你去和楊凌談，不能這樣下去了，必須提高書籍的價格，書籍不能這么賤賣的！”
“我知道了！”姜真羽很想硬掙一次，可是他硬不起來，還要利用這些老東西。
突然，姜真羽生出了一個念頭：要不我和楊凌合作？
可隨即姜真羽打消了這個念頭。
太不現實了，自己立足的根基是繼嗣堂，和楊凌天生是對立的。
……
醉墨茶樓，二樓。
這是茶樓專門招待文人騷客的地方，而現在韋團兒跪坐在楊凌旁邊幫楊凌煮茶。
她愈加崇拜這個男人。
和楊凌相比家里那些男人都是垃圾，一個個只知道吃喝嫖賭抽，有幾個堂兄弟還和叔伯的妾室有染。
一個個眼高手低，做什么都做不成；就算出了幾個讀書的人才，到現在還只是七品縣令、八品縣丞。
一個個年齡都活在狗身上了。
再看楊凌，年紀輕輕，憑借自己的實力已經成為了燕北侯。
這次輕輕松松就逼繼嗣堂來低頭。
姜真羽走進來，他當然聽說過“大馬猴”的名字，只是沒有想到韋團兒和楊凌竟然走到了一塊。
呸！渣男，為了利益就出賣自己的身體。
“燕北侯，”姜真羽坐在楊凌的對面，“我這次來，是代表繼嗣堂和您商討一下，關于紙和書的定價問題，這樣下去兩敗俱傷啊！”
“誰說兩敗俱傷？”韋團兒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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