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大唐閑人 >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李二的質疑
  王珪作為一個老狐貍,聽李二這一說,忽然間心生警惕,感覺李二這話里似乎是在給他們下套。

  他兩朝為官,對于李二的性格做過深入的了解,今日他怎么看李二的表現,都感覺不太對頭。

  李二是很注重吏治清明之事的,上位之后便立即整頓吏治,裁撤冗員,最聽不得的就是官吏戕害百姓,為禍一方,一直以來,對于官員的貪墨以及肆意妄為,都采取的是高壓政策。

  按理說他把徐淼噴成這樣,加上還有郭孝直他們一起助攻,李二聽到徐淼在海州的所作所為,應該是勃然大怒,最最起碼也應該心生懷疑才對。

  但是李二今天的表現卻很不正常,絲毫沒有表現出一點對徐淼的怒意,反倒是說話間始終有點陰陽怪氣的感覺。

  這讓王珪頓時心生警覺,感到了強烈的不安,以他計算時間,按理說海州距離長安這么遠,他和郭孝直以及那陳明遠之所以能夠得到消息,皆是因徐淼在抓捕陳家和王家之人的時候,有個別陳家和王家之人當時并未在家,僥幸逃過一劫。

  這些漏網之魚聽聞他們家中蒙難之后,都沒敢在海州盤桓,紛紛立即逃離了海州,有的人直接就一路奔逃,趕來了長安報信。

  按理說他和郭孝直應該得到消息最早,這時候算算時間還有海州到長安的距離,徐淼即便是將此事呈報給朝廷,理論上也不會如此之快。

  按照正常情況下,地方官府遇上這樣的大案,往往起碼需要一兩個月時間,才能審結,之后才能上奏朝廷,就算是徐淼動作再快,也起碼上奏朝廷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能在二月中旬將這個案子報到長安就不錯了。

  所以他和郭孝直之所以現在向徐淼發難,就是想要先打一個時間差,在朝中先制造出輿論,聯合一些朝中大臣,先給徐淼下藥,給陛下以及朝中諸臣還有各部制造出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

  這么一來,即便是陳王兩家確實做了一些不法之事,可是等徐淼把案子報到長安的時候,朝中諸臣以及當今陛下,也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會認為徐淼這是在污蔑陳王兩家。

  那時候朝廷便會謹慎起見,派人到海州徹查此事,事情只要一拖,那么這背后可供運作的空間就比較大了。

  徐淼這么年輕,雖然因為得到了當今陛下的寵信而平步青云,但是畢竟他躍起太快,并無多少治理地方的經驗,而且他也不太懂什么為官之道,加之他的性格又比較乖張,被外放到天高皇帝遠的海州之后,正常情況下,肯定會犯一些錯。

  到了那個時候,隨便揪一些徐淼的錯,然后接下來和他討價還價,那么即便是最終不能徹底洗脫陳王兩家的罪責,起碼也會讓事情出現轉機。

  可是現在看陛下的態度,卻似乎對徐淼在海州的所作所為,了若指掌一般,根本不為他們這些人的彈劾所動,那么這件事就恐怕是有點麻煩了!

  他忽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徐淼那小子比他們更快,已經在第一時間整理出一套案宗,先一步送到了陛下手里。

  一想到這里,王珪就有點毛骨悚然,因為他并未見到有關王家的案宗,也不知道王家到底做了什么不法之事,讓徐淼那他們當出頭鳥,先開了刀。

  可以肯定的是,海州王家的屁股絕對不會太干凈,否則的話,徐淼即便是要存心報復他,也不可能下這么狠的手,把整個海州王家都給連鍋端了。

  如果海州王家真的犯了大案,被徐淼抓住了把柄的話,他這么蹦出來,豈不是正好被陛下抓住他們太原王家縱容親族在地方肆意妄為?

  一想到這里,王珪便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于是連忙說道:“啟奏陛下,微臣暫時只是道聽途說,尚不清楚那徐子健為何如此作為!只是覺得現如今海州正值饑荒之中,他到了海州之后,應當先做的乃是賑濟饑民,而不是先針對地方士紳!

  此做法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感覺他此舉怕是耽擱了海州賑災之事!故此還望陛下明鑒!”

  說這話的時候,王珪明顯就有點向后縮了,開始了戰術后仰,不敢再一口咬死徐淼戕害地方士紳了。

  但是郭孝直這個時候卻沒有聽出王珪的退縮之意,雖然他已經知道,徐淼已經搶先一步,把有關陳王兩家的案宗送到了刑部,但是按照正常情況下,地方官遇上這種事情,要上奏朝廷,不能直接將奏疏以及案宗送到皇上那里。

  而海州送入長安的那份案宗,是昨天才送到刑部的,暫時還壓在他的手里,并未呈到皇上那里。

  所以他才會先下手為強,今日聯絡了王珪,和一些言官還有作為苦主的陳明遠一起在早朝的時候,向徐淼發難。

  這時候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當聽到李二的問話之后,他連忙信誓旦旦的對李二說道:“啟奏陛下,據微臣所知,那海州陳王兩家,皆為海州地方的耕讀世家,乃是海州當地有名的良善人家!在海州當地負有盛名!

  而安定伯卻在抵達海州的第一時間,據說是剛到海州當日,便立即向陳王兩家發難!

  陛下請想一下,他安定伯既然是剛到海州,又如何查證陳王兩家做過什么不法之事?卻在一到海州便立即向著兩家當地的世家發難,這件事其中難不成不值得懷疑嗎?

  微臣以為,安定伯此舉,根本就是無中生有,欲加之罪!他只要將陳王兩家的人拿入獄中之后,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故此還請圣上明鑒!”

  這個郭孝直倒也是個聰明人,抓住徐淼剛到海州,立即在當天就向陳王兩家發難,對徐淼的所作所為提出了質疑。

  這樣的質疑無疑是非常致命的,所有人聽了之后,都難免會對此生疑。

  于是此言一出,頓時就獲得了朝堂上不少大臣的附和,于是紛紛出班表示附議,說徐淼此舉,確實令人生疑。

  李二冷笑了一聲道:“那么郭愛卿你又是如何知道,那安定伯是抵達海州當日,便向陳王兩家發難呢?”

  郭孝直頓時被李二的這一問給問的有點愣神,對呀!他是怎么知道徐淼在抵達海州當日向陳王兩家發難呢?陛下這口風不對呀!這怎么聽都不像是要對徐淼興師問罪,反倒是矛頭有點像是指向了他呢?

  “啟奏陛下,微臣乃是聽陳大人告知的!陳大人說有一個陳家之人,前日從海州逃至京師,找到他,告知了陳家蒙難之事!

  他說那安定伯在元日當天,抵達了海州,當日便立即派折沖府兵封鎖了縣城,并且突然間攻入了陳家莊子,將陳家正在家中的上下一家老小全部拿入了獄中!”

  郭孝直感覺風頭不太對,于是連忙把事情推到了陳明遠身上。

  陳明遠這個時候,恨極了徐淼,自己家族原本好好的,在海州那是何等風光,誰敢不給他們陳家面子?可是徐淼這才剛到海州,就把他們陳家給連鍋端了,人抓了,家也抄了,這可是打算把他們陳家滅門呀!

  于是這陳明遠立即再次趴在地上,用力磕頭,再次嚎哭了起來,信誓旦旦的說就是徐淼為了斂財,一到海州就構陷他們陳家很多罪名,抄了他們陳家,將陳家一家老少,都關入到了大牢之中嚴刑拷問。

  李二冷笑一聲,輕蔑的掃了這個陳明遠和郭孝直一眼,側臉對楚宏使了個眼色,楚宏旋即便轉身去取來了厚厚一疊文書,放在了李二面前。

  李二用手摩挲了一下這被裝訂起來的厚厚的一疊文書,卻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掃了一眼魏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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