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大唐閑人 >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徐州刺史的擔憂
  于是這個吳縣令一聽,就有點慌了,連忙站起來,連聲吩咐備車,準備禮品,他要去碼頭拜見那位安定伯,同時下令派一批縣衙的差役們,也到碼頭幫忙維持秩序,不許閑雜人等靠近碼頭。

  這時候他的親信忽然間提醒他道:“老爺,這件事是不是要先給陳太守打聲招呼呢?”(刺史就是以前的太守,地方上還是習慣尊稱刺史為太守!)

  這一句話還真就提醒了這個吳縣令,他一想也是,現如今徐淼堪稱是朝中文臣公敵,他們這些地方官,其實也算是文臣,和朝中官員有著一些盤根錯節的關系。

  而他雖然和朝中一些文官沒啥關系,只是個小小的縣令,可是畢竟也算是一州之中的州治縣令,這件事還是需要跟本州刺史打個招呼的。

  于是他立即出門,坐車趕往城中的刺史府,求見徐州刺史陳瑜。

  陳瑜乃是出身河北名門,妻子崔氏,乃是出自清河崔氏,而清河崔氏,乃是七宗五姓之中的名門望族,也是世家門閥。

  他在聽聞吳縣令告知他,說徐淼途經徐州,現在城外碼頭的船里之后,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冷哼了一聲道:“哼!他好大的威風呀!你去見見他好了,本官還有要事在身,沒有時間見他!”

  吳縣令一聽這位陳刺史的話,就知道這位陳刺史不待見這徐淼,于是頓感有些尷尬。

  他也知道這陳瑜的出身,知道他和清河崔氏有關系,能當上這徐州刺史,和他的出身有很大的關系。

  而徐淼此次被彈劾,肯定是得罪了不少世家門閥,身為世家門閥出身的陳瑜,肯定不待見徐淼了。

  所以這位陳大人才會對徐淼這么不待見,這下就讓他有點為難了,現在他乃是陳瑜所轄的下官,要再陳瑜手下混,要是對徐淼太過熱情的話,那么接下來這位陳刺史肯定對他不會有好臉色看。

  于是這位吳縣令只能陪著笑,說他明白了,但是他還是告訴這位陳刺史,徐淼在碼頭遇刺,這不是小事,問陳瑜該如何處置。

  這一下陳瑜倒是皺起了眉頭。

  這位陳刺史心中暗自琢磨,雖然這次朝廷之中,群臣圍攻徐淼,背后不見得有清河崔氏推波助瀾,但是這次的事情,肯定是又七宗五姓之中的人在暗中出手。

  雖然他不是出身于七宗五姓,但是卻算是清河崔氏的女婿,他能當上徐州刺史,清河崔氏也曾經出過力。

  而七宗五姓歷來是習慣于相互之間通婚的,一般人想娶他們家的女子為妻,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一旦要是能被七宗五姓看重,將女子嫁給誰的話,那么一定是下嫁,是足以讓人光宗耀祖的事情。

  即便是在唐朝,很多時候很多名人,一輩子的愿望就是能娶一個七宗五姓家族的女子為妻,并且以此為榮。

  而七宗五姓別看自己在暗中經常因為一些利益斗的你死我活,但是在對外的時候,卻是同氣連枝,一致對外的。

  即便是這次群臣彈劾徐淼,背后沒有清河崔氏推波助瀾,那么清河崔氏也肯定會支持那幾家背后推波助瀾的門閥之家。

  因為徐淼可是一個標準的寒門出身的田舍郎,和這些名門望族以及門閥世家出身的官員,本來就不是一個圈子的,哪怕徐淼跟當朝重臣李勣有一定的親戚關系,但是現在李勣也已經算是李姓了,徐淼卻還是徐姓。

  所以既然有人要對付徐淼,那么清河崔氏肯定也不會挺徐淼,絕對會站在背后對付徐淼的那些人一派。

  而他作為清河崔氏家族的女婿,自然要和清河崔氏一個鼻孔出氣的,所以他就不能對徐淼很客氣。

  但是雖然他不能對徐淼很客氣,卻也不能太過分了,畢竟徐淼在當今圣上的心目中,地位非常高,這一點他是明白的。

  當今圣上極為器重這個徐淼,把他從一個田舍郎短短幾年拔擢起來,還封了候,甚至還讓徐淼做了太子右庶子,可見當今陛下對徐淼是何其看重。

  而這次徐淼雖然被貶出了長安,但是他也明白,這只是當今陛下做出的妥協,并沒有厭惡了徐淼,依舊還是對徐淼相當照顧的。

  雖然這次把徐淼貶到海州做刺史,但是他卻并不認為這是皇上失去了對徐淼寵信,故意在刁難徐淼,而是極可能相反是在重用徐淼。

  海州現如今正處于受災之中,情勢很是不好,陛下命人查明,原本的海州義倉之中的存糧,居然被前一任海州刺史授意偷偷倒賣掉了,現如今海州義倉之中,空空如也簡直能餓死老鼠了。

  原來那個海州刺史,還想欺上瞞下,但是后來事敗之后,自知難逃一死,于是也倒干脆,在捉拿他的圣旨抵達海州之前,便在家里掛了根繩子,把自己套在繩套里吊死在了家里。

  但是陛下還是余怒未消,下旨查抄了他家,其妻兒老小舉家流放嶺南。

  而這個時候,當今陛下卻換了徐淼來海州赴任,這說明了什么?

  皇上肯定不是為了為難徐淼,才把他外放到海州的,有極大的可能是想要讓徐淼到海州來做一番事情,立一些功勞給朝中諸臣看看,他看重的人,絕非什么奸佞,而是能臣。

  到了陳瑜這個級別之后,他對于朝中的一些事情就比較清楚了,而且能看出一些深層次的問題。

  所以他很清楚當下皇上對徐淼還是很看重的,這個人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拿捏或者是欺負的。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和當今太子關系還非常好,幾乎如同兄弟一般,還有一些師生之誼,甚至和當今皇上最疼愛的越王李泰還是師生,李泰前段時間拜在了徐淼門下,成了徐淼的學生,專門學格物學。

  這樣一個人,看似官職目前不如他,但是人家卻是正兒八經堂堂的伯爵,而他這個刺史卻只是一個小小的縣男,從爵位上來說,徐淼是碾壓他的。

  所以他雖然不待見徐淼,但是他也明白,徐淼目前在皇家眼里的地位來說,他給徐淼提鞋都不配。

  不管他待見不待見徐淼,給不給徐淼面子,但是現在徐淼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遇刺,這件事都對他很是不利,身為徐州刺史,他是要擔責的。

  徐淼如果不追究此事的話,那么還好說,但是徐淼一旦要是把那些刺客和他聯系到一起的話,那么當今陛下絕對饒不了他,即便是無法證明他和那些刺客有聯系,也可以治他一個其他罪名,輕則把他也扔到荒蠻之地當個縣令,然后就此徹底把他忘了,他就只能老死在那荒僻之地了。

  這次被丟到隴右的海州刺史就是他的榜樣,估摸著這輩子那家伙想要回到中原,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了。

  如果徐淼刻意栽贓陷害他的話,只需要屈打成招,讓那刺客說是他背后主使,那么他就算是長十張嘴估計都解釋不清。

  因為畢竟他老婆是清河崔氏的女子,他和七宗五姓之間的瓜葛太深,這次又是那些人背后推手,想要搞掉徐淼,所以皇帝絕對有理由懷疑,是他干的,這事兒連解釋都解釋不清楚,到最后搞不好他就要落得一個抄家問斬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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