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大唐閑人 > 第五百七十四章 兵發云州
  徐淼在軍中巡視了兩天之后,第三天受不住,還是鉆入到了自己的廂車之中,抱著暖爐不肯撒手了,這樣的鬼天氣之中,他真的很佩服李勣那幫老家伙的毅力。

  作為老將,李勣和付大通都有些年紀了,平時位高權重高高在上,執掌著數萬人的生殺大權,平時也可以說是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日子過得逍遙自在,被無數下人伺候著。

  但是一旦到了軍中之后,他們這幫將領們,便立即能拋掉一切享受,進入到自己的角色之中,一路上頂風冒雪的騎在馬背上,督軍前進。

  雖然徐淼送了李勣一輛廂車,供他在路上乘坐,可以免去受風寒之苦,但是老家伙卻一路上只在夜間的時候,到廂車里休息一下,白天全程都騎在馬背上,嚴格的按照計劃督軍前行。

  明明看他臉凍得鐵青,手直哆嗦,但是老家伙卻依舊談笑風生,仿佛不知冷意一般,這讓徐淼不服都不行。

  現如今在唐朝崛起的新的勛貴之家,其實想一下這些第一代的老家伙們,誰容易呢?都是在拿命為后代和家族拼一個前程罷了。

  李勣他們得到現在的地位,誰來的容易呢?

  好在白毛風只吹了一天,第三天的時候風開始逐漸停了下來,天空也變得晴朗了許多,當陽光灑落在這片白茫茫的大地上的時候,把人的眼睛刺的有些睜不開。

  徐淼直到這個時候,才算是真正的體會到,歷史上大唐對突厥這一戰打的有多么不容易,戰爭幾乎是全程都在寒冷的冬季里進行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季節,突厥人誤以為唐軍不太可能大軍揮師北上,和頡利進行決一死戰,李靖和李勣他們也正是抓住了敵人的這種心理,在這種嚴寒的季節里,突然出其不意,派出精銳騎兵偷襲頡利,才一舉擊垮了頡利的大軍。

  但是僅僅只是看看當下的天氣和環境,就知道這一仗贏得有多不容易,不知道有多少唐軍將士,沒有死于突厥人的刀下,卻被凍死凍殘在了這樣惡劣的極寒天氣之中。

  雖然徐淼來到這個時代之后,一直都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感覺,但是這兩年來,他也發現自己正在越來越深的融入到這個時代之中。

  突厥人對于唐人來說,就如同唐人心中的一個夢魘一般,每每提及突厥人的時候,唐人都會不自覺的流露出憤恨和恐懼,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情緒。

  當然徐淼也同樣被感染,從置身事外,到現如今提起突厥人便也會產生一種深惡痛絕同仇敵愾的感覺。

  這也是這次他對于李二遣他到軍前效力,并未有太大抵觸情緒的原因。

  他發現在內心深處,他也有些渴望,能參與到這一場大唐對突厥人的戰事之中,成為這場戰爭的參與者,為這些勇猛的唐軍將士們做點什么。

  所以幾個月前,他便開始了周密的籌備,趕制籌措各種物資,并且克服了巨大的困難趕到了軍前。

  當大軍抵達云州的時候,徐淼就立即投入到了李勣交給他的工作之中,在營中督查軍中衛生情況,并且向軍中將士們傳授各種防止凍傷的技巧。

  至于被派給他的那些營匠們,到達云州之后,也沒有歇下來,立即就在營中開辟了一個工地,繼續打造起了更多的扒犁。

  到了云州,就已經是大唐和東突厥的交界處了,這里的形勢就開始緊張了起來,雖然云州乃是大唐的領地,但是卻也是突厥人經常入寇的邊郡之地。

  每年突厥人都會來此地打秋風,進行大肆洗掠,以至于云州的原住民紛紛逃離了云州,另謀出路。

  這也導致了云州境內的人口數量變得越來越稀少,以至于行數十里路都見不到一個有人煙的村莊。

  而東突厥連年遭遇雪災,造成了草原上大批牲畜被凍死,因為草原初冬降溫太快,很多牛羊或者馬匹無法貼足秋膘,到了大雪降下來之后,身體虛弱的牛羊和馬兒無力拱開地面的積雪,吃不到雪層下面的草,最終被活活的凍餓而死。

  所以突厥人這幾年日子過得也很是凄惶,一到冬天,便會比往年更加猖獗的到大唐的領地上進行洗掠。

  當李勣這一路大軍抵達云州之前,李勣便已經派出了精銳騎兵,先封鎖了云州和草原接壤的地方,防止突厥人發現集結到云州的大軍。

  徐淼很懷疑頡利的智商,按照常理,作為大唐的死敵,他本來應該在大唐派駐大批的諜子或者細作監視大唐的動靜。

  李二這兩年來,早就磨刀霍霍想要宰了他這頭豬了,特別是這半年來,大唐的朝堂上早就半公開化的在討論征討頡利的事情了,可是頡利卻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李二調動十萬唐軍精銳,兵分六路攻打東突厥,這樣規模的軍事行動絕對不可能很好的被隱瞞住,幾個月前,大唐就開始準備了,可是頡利直到被揍了,還沒反應過來。

  就這樣一個家伙,怎么就當上了東突厥的可汗呢?而且還統治了東突厥這么長時間!也難怪他在短短兩三年時間里,就能把整個草原給折騰的四分五裂。

  直到現在李勣的東路主力都已經兵抵云州了,可是突厥人那邊,卻還是一無所知,沒有一點防備,真是活該他們倒霉。

  當大軍抵達云州之后,李勣卻按兵不動了,大軍集結于云州境內,一邊對邊境一帶保持高度警惕,嚴密封鎖云州邊境一帶,一邊屯兵于云州,繼續操練兵馬,儲備物資。

  在徐淼和工匠們的努力之下,十二月中旬之后的半個多月時間里,他們一共為大軍打造了兩千多架扒犁,徹底解決了大軍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上攜帶物資的問題。

  同時大軍各部也都紛紛領取到了分發給他們的扒犁,開始進行適應性的操練,熟悉在雪地上駕馭扒犁的技術。

  這短短半個月下來,徐淼就瘦了一大圈,足足掉了十斤肉不止,整個人有些黑瘦,但是反倒顯得精神了許多,按照李勣的說法,就是看起來像個爺們了!

  在李勣眼里,徐淼是個極其聰慧之人,但是卻也有毛病,那就是太過憊懶,同時也太過滑頭了一些。

  所以雖然他一到軍前,就為大軍拿出扒犁這種雪地神器,解決了雪地運送輜重的問題,立下了大功,但是李勣還是擔心,徐淼會在接下來得過且過的在軍中混日子。

  可是這半個月下來之后,李勣卻對徐淼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那就是這半個月來,他并未發現徐淼得過且過的混日子,而是踏踏實實的在軍中忙前忙后,兢兢業業的做分配給他的事情。

  徐淼除了率領工匠們,全力打造扒犁之外,在安置好匠營的事務之后,待到匠營之中工匠們都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之后,他便把精力轉到了醫營方面。

  按照他之前的吩咐,軍中已經把醫營給建立了起來,說白了就是組建了一個臨時的野戰總醫院,未來進兵攻入草原之后,做好接收救治大批傷患的準備。

  等徐淼把匠營的事情安排好,來到醫營,當看到那些軍中醫官們的準備之后,徐淼當場臉就青了。

  “這就是爾等為軍中將士們準備的東西?”徐淼看著一座帳中隨隨便便堆放的一些藥材還有各種未來需用的麻布之類的物資,厲聲對幾個醫官質問道。

  一個身穿綠袍的醫官,對徐淼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大人,這些自然就是下官們提前準備的各種醫用之物,不知大人可否滿意?”

  徐淼這個時候已經處于暴走邊緣了,從潮濕的地面上,拎起了一匹白色的麻布,看著上面遍布的黑色霉點,還有下面沾滿的泥土,丟到一旁之后,又在一口麻袋之中,抓了一把草藥嗅了一下,一股霉味沖鼻而入。

  此時徐淼整張臉都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了,丟掉手中發霉的草藥,接著他一件件的翻檢著帳中堆放的各種藥材,發現其中有小半的藥材都是未妥善保管或者處理過的,其中不少都已經霉變了,已經完全無法使用。

  接著他又檢查了一下堆積的幾壇酒精,揭開蓋子之后,卻只嗅到了淡淡的酒味,而且還是劣酒的那種味道,根本就不是他家所產的酒精,完全就是被用劣酒以次充好替換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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