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大唐閑人 > 第九十五章 徐淼的軍令
  這些醫官本來還想著給徐淼點臉色看,可是沒想到徐淼這個小子居然如此強硬,根本不看他們的臉色,直接用這么冷硬的命令口吻,對他們發號施令。

  現在既然大帥已經下令讓他們聽命于這小子,如果他們不聽徐淼這小子的吩咐的話,那么軍中一旦認真起來,那可就不是鬧著玩兒的了,這小子要是發飆,軍令如山之下,他們絕對會人頭落地。

  雖然他們很不爽徐淼這小子的囂張態度,但是腦袋和面子相比,孰重孰輕這幾個醫官自己心里都有衡量,于是一個個即便是再怎么不爽,也沒敢正面頂撞徐淼,于是只能乖乖拱手領命。

  其中兩個家伙,剛才只顧著瞧不起徐淼了,卻沒聽清徐淼的吩咐,一想接下來要按照徐淼吩咐的去做,生怕自己做錯,到時候徐淼這家伙發飆,報請大帥砍了他們的腦袋,于是趕忙請徐淼再說一遍他的要求。

  于是徐淼耐著性子,把自己剛才的要求又說了一遍,并且又補充了一條,命他們所有人,在傷員到了之后,都需要用麻布遮住口鼻,省的他們口水噴濺到傷員的傷口之中。

  五個醫官這次都聽的很仔細,聽罷之后,趕緊盡力牢牢的記下徐淼的要求,再次躬身領命,開始將他們背的皮囊中平日所用的療傷器具交給了徐淼。

  徐淼找了口銅釜,將他們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器具都一股腦的丟入到了銅釜之中開始架在火上煮了起來。

  看著這些家伙這些治傷的器具,徐淼就覺得十分驚恐,他們的這些刀剪還有銅勺、銀針等物,一個個都臟兮兮的,有的上面甚至還沾著干了的血跡,丟在鍋里煮了之后,居然水都混了,還從他們的那些器具上掉黑渣子。

  徐淼的眼珠都瞪大了:“這就是你們平日里給受傷將士治傷用的器具?”

  幾個醫官一個個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其中一個年級大概四十多歲的醫官,還背著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撫著下頜的山羊胡,做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惡心樣子,對徐淼說道:“正是,這些東西,都乃是我等趁手的東西,不知校尉可是覺得有何不妥嗎?”

  徐淼這會兒都氣的有點顫抖了,指著這個老家伙厲聲罵道:“你們這是在草菅人命!軍中有你們這些庸醫,簡直就是軍中將士的悲哀!

  本官知道,這么說爾等肯定不服,但是我可以用人頭擔保,你們處置過的傷口,想不潰爛潰膿都難!能在你們手中活下來的傷者,那是命硬,死了才是理所應當!”

  這幾個醫官一聽,一個個都頓時面露怒色,在這軍中,他們還從未被人指著鼻子怒罵過,而且還當著面就罵他們乃是庸醫!

  于是那個山羊胡子的老醫官頓時就不干了,氣的胡子都直哆嗦,全身上下都顫抖了起來,指著徐淼說道:“雖然老夫受命聽從你的吩咐,但是老夫行醫這么多年來,憑著老夫的醫術,手中也曾經活命無數,你小小年紀,即便是受大帥之命,卻也不能如此羞辱我等!

  敢問徐校尉,你師出哪位名醫門下,老夫到想問問,徐校尉的恩師,就沒教過你何為尊重他人嗎?”

  徐淼不耐煩的一擺手道:“廢話少說,我恩師的名諱,還不是你們能問的!

  現在這里本官說了算!如果你們不服,那么大可抗命便是!但是只要你們想要保住你們的腦袋,那就給給我聽好了!

  從現在起,你們所用的所有器具,但凡只要碰觸傷者傷口的東西,都必須要經過開水煮燙,并且使用這種酒精浸泡或者是擦拭!否則的話,我定殺爾等不饒!”

  徐淼的話差點把那個山羊胡的老醫官給氣的一翻白眼撅了過去,他們這么多年來在軍中,還沒遇上過誰對他們如此不敬的,就算是軍中的大帥,也未曾這么對待過他們,就算是他們治死了人,也只是認為那人的命不好罷了,而今天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臭小子,居然把他們呼來喝去,一點臉面也不給他們留,把他們罵的是狗血淋頭。

  叔可忍嬸不可忍……但是為了脖子上面的這顆腦袋,他們卻愣是鐵青著臉忍了下來。

  徐淼給了這五個人每人一個銅皮盒子,盒子里鋪了麻布,里面倒入了酒精,他們那些刷干凈并且經過沸水煮過的療傷的器具,都被擺在了里面,上面又蓋上了一層浸滿了酒精的麻布,蓋上蓋子交還給了他們。

  同時每個人給他們了一罐子酒精,告知他們這些東西但凡用過之后,必須放入罐子里面用酒精浸泡之后,方能用在下一個傷者或者是下一個傷口上,不得有違。

  幾個醫官聞了聞酒精,都嗅到了一個濃烈的酒香味,他們有點不明白,用酒泡了的東西難道就干凈了嗎?

  徐淼告知他們,這不是酒,而是酒中的精華,稱之為酒精,不可飲用,只能用來擦拭傷口周圍的皮膚,還有對器具進行消毒,另外也告誡他們,用手去接觸傷者的傷口的時候,最好也用棉花沾著這種酒中精髓擦試一下雙手,否則的話,傷患的傷口還是容易潰爛。

  不管這些人理解不理解,徐淼先強硬的命令他們照自己說的辦,至于道理以后慢慢再告訴他們就是了。

  因為事實將會告訴他們,這么做肯定有效,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當前方激戰結束之后,參戰的前軍也收兵撤了回來,一批傷兵便被尉遲敬德下令火速送入到了后營之中。

  這個時候,后營已經被圈出了一大塊空地,搭起了幾座大帳,地面上撒上了一層石灰進行消毒,這是目前徐淼能找到對地面消毒的唯一的東西。

  一張張木床也被擺在了這幾座帳子之中,第一個被送到徐淼面前的,就是尉遲寶林。

  尉遲寶林受的是箭傷和刀傷,右胸中了一箭,左臂挨了一刀,被送到徐淼面前的時候,又黑又壯的尉遲寶林依舊是面不改色,只是憨厚的對徐淼笑了一下說道:“老弟辛苦了,幫哥哥看看傷!”

  徐淼臉上蒙了一層白麻布,穿了一件青袍,袖子高高挽起來,并且拿繩子系在肩膀上防止滑脫下來,對尉遲寶林說道:“世兄放心,有我在沒事!”

  他先令虎子給他打下手,幫尉遲寶林把身上的甲胄褪去,箭簇是從甲葉縫隙射入到他胸脯上的,此時指頭粗的箭桿已經被他自己掰斷了,徐淼有用大剪刀把斷箭的箭桿剪短,這才把他的鐵甲脫了下來。

  其余幾個醫官都沒有動手,而是被他勒令在一旁觀看,之后要按照他的辦法處理傷口,這會一個個都臉色鐵青,口鼻上蒙了一塊白麻布,在一旁看徐淼如何處理傷口。

  褪去衣服之后,尉遲寶林如同鐵打一般的上半身就裸露在了眾人面前,這家伙年紀輕輕,但是卻肌肉虬結,長了一身腱子肉,很是雄壯,一看就是一條好漢,不愧是尉遲敬德這員猛將的兒子。

  徐淼先看了一眼他左臂的傷口,刀口有兩寸余長,深有一厘米左右,已經深及肌肉了,不過未傷及大一點的血管,這個時候傷口出血并不算嚴重。

  于是徐淼便先為他處理胸口的箭傷,箭簇是透過甲胄刺入到他右胸的胸肌上的,深度不算深,徐淼對尉遲寶林說道:“世兄放心,傷得不重,有愚弟在,包你沒事!起箭會有點疼,世兄忍一下!”

  尉遲寶林卻一臉憨厚的笑容,對徐淼說道:“兄弟盡管放手施為便是,愚兄吃得了這點疼!算不得什么!”

  徐淼也不再多言,立即從銅盒里取出了消過毒的銀勺,探入到傷口,別住了箭簇的倒刺之后,把斷箭的箭桿猛然一提,便把箭簇從他的傷口之中拔了出來。

  而尉遲寶林咬緊牙關,一聲未吭,確實堪稱是一條好漢,只是眉毛微微的抖了一下而已。

  眾人看徐淼用銀勺起箭這一手,也不覺得有什么,因為銀勺取箭這是軍醫常用的一種取箭方式,沒什么稀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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