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盎?!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就連滿腦子亂七八糟事的長孫無忌,都把精力全部集中了過來。
不管他以往如何跟柳白作對,如何爭權奪利,甚至謀害大臣...至少,他對這個國家,是比較忠誠的。
馮盎是什么人?
或許,在嶺南之地,他已經不算人了,而是神!
嶺南人尊稱冼夫人為圣母,馮盎作為冼夫人的子孫和繼任者,在嶺南的號召力,連皇家都難以望其項背!
早在大業年間,馮盎就已經官居左武衛大將軍,曾隨楊廣一同出征遼東。
隋朝滅亡之前,他已經成了嶺南實際上的主人,后來李淵登基足足五年,他才上表臣服。
臣服和心服,并不是一回事。
他只不過派了個兒子,象征性的來到長安,慶賀的一番。
好處沒少拿,得了個上柱國的頭銜,還被封為國公,膝下一群兒子,不管成年沒成年,都被授予官銜。
封土之廣闊,足有八州。
古南越國的領地,幾乎都牢牢攥在他的手中!
饒是如此,李淵還要好生哄著他。
起初被封為吳國公,后來改為越國公,又過一年,再被封為耿國公。
似乎生怕他對自己的封號不滿意。
直到李二登基,馮盎干脆連兒子都沒派來,寫了封信,寥寥數言,算是慶賀。
正因為他對朝廷的曖昧態度,上到李二,下到朝臣,都將他視為心腹大患!
沒人知道這廝在想什么。
說造反吧,人家當年幫著大唐,平定了不少叛亂。
說不造反吧,對皇帝一點忠誠之心都沒有,偌大的一塊地方,全是他的人!
換成其他人,李二管他造反不造反,直接大軍壓境,一篇檄文發出去,就能把他定死成反賊。
可馮盎在嶺南的威望太高了!
一呼百應,都小覷了他!
而且,就連大山之中的侗民僚民,都聽他指揮,隨時隨地能糾集起十幾二十萬大軍。
說白了,不好惹...
而他突然上書,說要前往長安,究竟是因為什么?
房玄齡等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了原由來。
長孫無忌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之色。
陛下,無論馮盎出于什么目的,但此人之存在,乃是我朝心腹大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事實上,李二本來就是這么想的,就缺個把挑明的人。
馮盎一死,再用老辦法,給他那些兒子們升升官。
推恩令一出,嶺南瞬間四分五裂!
正要答應的時候,魏征忽然站起來,道:斷然不可!
他義正言辭的說道:陛下,若馮盎有謀反之心,早在貞觀元年就動手了,豈會等到如今,我大唐國富力強之際?!
李二不得不承認,魏征說的很對。
但當皇帝的,哪能容忍自己的王朝之中,存在國中之國?
令他沒想到的是,房玄齡也站出來,道:魏大人此言不無道理,馮盎乃譙國夫人之后,若他死在長安當途,定會引起嶺南極大的動亂,朝廷大軍前去,或可壓制一日兩日,可長久以來,該如何派遣官員治理?
高士廉微微頷首,道:房相所言甚是,如今嶺南地方官員,都依附在馮家的羽翼之下,況且當地民風剽悍,僚人尚處未開化之際,必定會給朝廷治理造成極大的阻礙!
李二捂著頭,苦惱的說道:那諸位愛卿以為,馮盎此番進入長安,意欲何為?
眾人誰都沒說話。
鬼知道,他為何莫名其妙的跑到長安來?
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尷尬境地嗎?
如果碰上個心狠點的皇帝,不用等他到長安,半路上就神秘消失了!
大眼瞪小眼,半天都沒琢磨出結果。
李二也耐不住性子了。
就像房玄齡他們說的,就算把嶺南打下來,又能如何?
嶺南的確物產豐富,值得打一打,可打下來之后,又派人去治理?
安南一帶的僚人,跟猴子一樣,會說話都沒幾個,萬一派去官員,被他們烤著吃了怎么辦?
明日大朝會再議吧!
李二極度不爽的甩袖子走了。
......
柳白是將近傍晚得到的消息。
李二沒把馮盎的信要回去,所以就落在了房玄齡手里。
坐在書房里,柳白拿著馮盎的信,看了半天,滿心無語。
這么快就來了,還真是一點耐性都沒有...
房玄齡一激靈。
你知道馮盎為何前來?!
柳白把信還給他,道:早就知道了,不過,沒想到他來的這么快。
房玄齡蹭得一聲站起來。
早知道了你還不說?!
他這一起來,寬大的袍袖掃到桌子上的花瓶。
柳白手忙腳亂的把花瓶接住,不樂意的說道:這可是漢時的古物,摔壞了你賠得起嗎?
房玄齡不管他說什么,拽著他的袖子,道:老夫知道,你又再耍鬼心思,可這次事關重大,容不得你胡來!
柳白沒好氣的把手拍開,給房玄齡講了實話。
然后,房玄齡就石化了...
他的嘴越張越大,啊啊啊了半天,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你...你是說,馮盎來長安,是因為你?!
柳白奇怪的說道:來就來唄,他又不吃人。
房玄齡氣急敗壞的指著柳白,道:你知不知道,馮盎在嶺南有多大的影響力?他這一來,必定會對天下局勢,造成極大的影響,萬一他真憋著什么壞心眼,那...那就亂套了!
柳白滿不在乎的說道:人家好歹也是堂堂的上柱國,想去哪去哪,你們管那么多干啥?
馮盎的大名,他當然聽說過。
這可是一位難得的忠臣!
只不過,他忠的是天下子民,而非李二這個皇帝。
人家要是想造反,十幾年前就造反了。
以他的實力,就算打不過李家,最起碼也不會弱于王世充、竇建德這類人物。
何必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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