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世民想的試卷，不太一樣。
更像是明算科的考題。
各類算題占了一大部分，剩下還有一部分，是一些…很奇怪的題目。
比如說“2,4,8,16,——”后面空出來，劃了一條橫杠，讓填寫后下一個數字該是多少。
這些都還算好的。
還有些畫了稀奇古怪圖形，讓繪制下一個圖形的。
算利潤的、算工程的、算行程的……
判斷真話、假話的……
總之，這些題目，和李世民覺得錢莊人應該掌握的能力，大相徑庭，甚至有很多題目，在李世民看來，很不明所以，壓根就是孩童的俏皮話。
就比如說…標注為“益智”的那幾道題目。
“問：狐貍為什么站不起來？”
“因為狡猾（腳滑）。”
“問：為什么有錢人家的狗不會叫？”
“因為茍富貴、勿相忘。”
“問：一頭狗熊打一青樓女子。”
“答：青樓女子死了。”
神經病啊是不是！
李世民想生氣，可仔細一琢磨，這些答案又確實有些意思，讓他想笑，整個人就崩在這么一個又氣又笑的狀態里。
連帶問出來的問題，都有些劈叉。
看許墨點頭，李世民揉了揉自己發了腮的雙頰，好一會后，把笑意憋了回去，才指著那些益智題，開口問道：“這些題目有什么意義嗎？”
“意義不是很大，所以占比分數很小。”許墨一攤手，一本正經地回道，“沒看一共十題，只算了四分了嘛。”
李世民點了點桌子：“那意義在哪？”
“要不是很重要的話，就刪了吧，這些題目……”
許墨擺手，打斷他的話：“要說意義的話，其實就兩點嘛。”
“一個是發散性思維，搞經濟這種東西是一定要有想法的，這些題目你也注意到了，如果按部就班的去解答，是得不出來結果的。”
“需要另辟蹊徑，從一個很匪夷所思的角度去解答這些東西。”
“經濟、或者說市場，有時候就需要這樣的異于常人的思路，不然按部就班的做下去，怎么可能把經濟給搞好嘛。”
李世民點點頭。
這的確是有那么一點說服他。
許墨超市里賣的許多東西，的確是很超出常人意料的東西。
“至于第二點就是試一試他們的膽量。”許墨接著說了下去，“他們以后是要經手數十萬、數百萬、乃至上億規模的資金。”
“他們要是沒膽子，能用好這筆資金嗎？”
“也許他們有些人能想出來這些題目的答案，但他們真的有膽子把這個答案給寫上去嗎？”
李世民遲疑了下。
房玄齡、魏征他們兩個小老頭，也遲疑了一下。
要說膽子…
他們其實都不一定有。
前面的題目那么正經、后面題目也那么正經，中間夾雜了這么幾道…近乎于玩笑的東西，很難讓人相信自己這么奇葩的思路是對的。
這就跟考試的時候，選擇題答完，準備填寫答題卡的時候，發現選擇題全是第三選項，是個人心里都得發憷。
尤其許墨還有珠玉在前——他們的確有過很長一段時間解不開許墨問題的經歷，就會讓他們更懷疑自己的答案。
嗯…
“這么一來，倒的確是個擢拔人才的好法子。”李世民遲疑著點了點頭，看著許墨這一本正經的模樣——他心里還是有些打鼓。
覺得許墨內心里的真正想法，可能并不是他說的這樣。
許墨一開始的時候，想法也確實不是這樣的。
出題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尤其他還得壓著自己的預估，去出一些能攔住這個時代，又不能完全把他們攔住的問題。
而且他也沒有在銀行系統工作的前女友，不知道銀行具體需要什么樣的學識。
大體是清楚…
需要有一定的數學基礎、邏輯基礎、市場判斷、語言表達之類的能力。
想來想去，題目出累了，抱著看熱鬧，看笑話的心思，就出了這么幾道腦筋急轉彎，準備看看大唐的人能不能把腦子給轉過來。
其他的題目，李世民逐一提問。
許墨也逐一解答。
為什么要出這樣的題目，目的是什么。
等李世民問完，也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
“我那獎勵，什么時候給我發下來。”李世民剛拿起筷子，許墨拋出這么一個讓他覺得扎心的問題。
李世民動作一僵。
許墨一挑眉：“你該不會還沒在朝堂上說吧？”
“胡說！”李世民的反應很大，抬手一拍桌子，“說了，我答應你的事那我還能不說嗎？肯定說了。”
房玄齡和魏征兩個小老頭撇了撇嘴。
自家陛下，現在說謊的功夫，是越來越高了。
朝堂上最近為了新錢法的事吵得不可開交，哪還有什么時間去討論什么新獎勵的事。
“什么時候能給我發下來？”許墨看似隨口，很漫不經心的問道。
李世民一點桌子，一邊親自動手給自己斟酒，一邊打著哈哈：“那店家你現在都已經是縣侯了，再往上那就是縣公，新錢法這么大的功勞，說不定還得得個郡公。”
“這哪里是一天兩天能討論出來的。”
“不著急，不著急。”
許墨嗤了一聲：“行吧，別虧了我就行。”
李世民松了口氣。
“不過…”許墨話鋒一轉，“你再幫我跟朝廷說一件事。”
李世民臉色一僵：“什么事？”
“長安再給我拿一塊地，咸陽那邊也給我拿一塊。”許墨夾起一塊羊肉，塞進自己的嘴里。
咸陽？
李世民一怔，要那里的地作甚？
咸陽曾經為大秦國都，此后倒也是為一座要城，大漢不少皇陵都安葬于那。
但現在…它也不過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甚至因為比鄰長安，要供養著長安，不算有多繁華——商賈們都到咸陽了，再走幾步，不就是長安？
要說它唯一的優點，就是和長安足夠近。
嗯…足夠近？
李世民眼神犀利起來。
“別想那么多。”許墨翻了個白眼，“你們這群人天天想的那么多，累不累啊？”
“我就是打算再在長安建一個足球場。”
“順便再在咸陽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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