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李世民，心里最不舒服。
但…
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瑕疵，不礙事。
他深吸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幸好是提前來問了一下店家，不然…這事后處理，亡羊補牢，可不容易。”
許墨假笑，點了點頭。
“除了這些…店家還有什么別的建議嗎？”李世民把玩著錢幣，說到這，他頓了一下，“你雖不在朝堂上，不過陛下，還有左右二相，都很看重你的意見。”
能提的意見太多了。
不過…
說的太細了，不好，前世的經驗只能用來參考，而不能完全盡信，自己對大唐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相比于提意見，許墨更想要吃一口蛋糕。
“什么都能說？”許墨一挑眉，點了點桌子。
李世民點了點頭。
許墨又問道：“真的什么都可以？”
這種再三確定的態度，讓李世民遲疑起來，他向后一仰腦袋，心里產生出來許多不妙的感覺：“你…趕快說！”
再不說他就要后悔了。
這種欲言又止的態度，實在是太嚇人了一些。
“我想要一部分，你兌換舊幣、新幣那個機構的所有權。”許墨沒再矜持，直截了當地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李世民臉色先是變得喜出望外——這話里話外，他聽著太像許墨終于對朝堂上的事感興趣了。
雖然說臣子太過有能力，君王很容易就駕馭不了。
但李世民不覺得自己會沒駕馭的那個能力。
雖說即便許墨不進入朝堂，他也能依舊像今天這樣，過來向許墨請教問題。
但是……
許墨不進朝廷，那自己也只能這樣委婉的請教，可他如果進了，那自己不就能名正言順的去驅使他了？
有時候名分就是最大的問題。
可很快，他就意識到，事情恐怕不是他想的那樣。
如果許墨是真的有意愿邁入朝堂，那恐怕就不會說“要一部分…那個機構的所有權”這種模糊不清的話。
直接同自己說“想要入職那個機構，成為主官”不就好了？
和自己又沒有什么遮掩的必要，這也不符合許墨的性格。
所以…
許墨的其實并非是要步入朝堂，而是真覺得…不，不是覺得，是理所當然地認為，該有這么一個并非歸朝廷直屬的機構負責這件事。
魏征和房玄齡，在腦子里，過了和李世民一樣的風暴。
他們三人沉默下來。
許墨看著他們的表情從興奮、到平靜、再到懷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所以…在你們的計劃里，是沒這樣的機構？”
李世民點了點頭：“聽店家你的意思，是要有一個非朝廷直屬管轄的部門來負責這件事情。”
許墨點點頭：“最好是這樣。”
“為什么？”李世民認真的詢問起來，他對經濟上的事，不是很擅長，不太能理解這樣做的必要性。
朝廷來做不是挺好的嗎？
就交給戶部來負責，本來就是管錢的——反正這東西最多也就是幾年的存在時間，沒必要再大動干戈。
許墨搓了搓自己的臉：“你難道沒有發現，這其實是一個好機會嗎？”
好機會？
李世民一怔，有點沒反應過來。
什么好機會？
說的應當不是新錢法的事，可除了新錢法，還能是什么？
“這是一個…加強信任的好機會。”許墨沒再賣關子——他之前聽李世民說新錢、舊錢并行的時候，還以為李世民想到了這個東西，“讓百姓相信朝廷、讓士族相信朝廷的好機會。”
李世民還是有些迷糊。
信任…
這個詞，他從許墨嘴里聽說過很多次了，但新錢法注定會得以還算順利的施行下去，這個時候，再多一些信任，又能影響到什么嗎？
“既然他們信任朝廷了，又有了一個能經手大量百姓財富的機構……”許墨深吸了口氣，接著說了下去，“為什么不趁著這個機會，把百姓們的財富，給拿到自己手里呢？”
拿到…自己…手里？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讓幾個小老頭的大腦，似乎都有些過載，好像過了很久之后，他們才想明白這六個字蘊含著什么信息。
李世民打了個冷顫，忙擺了擺手，搖起了頭：“這…可不行。”
“百姓的錢是百姓的。”
“朝廷的錢是朝廷的。”
“哪能空口白牙，就把錢給拿走，那樣…那樣會出大禍！”
從百姓口袋里掏錢的朝代多了去了，歷朝歷代，一直不都是在琢磨著這件事？但…即便是前隋、即便是暴秦，從百姓口袋里掏錢，也都得找個名頭。
哪能什么由頭都不找，甚至都鋪墊了那么多，把信任給堆積起來了，啪得一下，連根給收割了。
魏征和房玄齡，臉色也都是一樣的慎重。
許墨哭笑不得，他搖了搖頭：“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像是你們想的那種人嗎？”
幾個小老頭一怔。
也對…
主要是“拿到自己手里”這六個字太過于有沖擊力了，讓他們心里突然一亂，乍然之間，思緒里有許多沒考慮到的地方。
現在一回味。
這種殘暴的事，楊廣都做不出來，更何況是許墨？
那…
既然那六個字，不是他們想的那樣，又蘊含著什么意味呢？
“我的意思是。”許墨頓了下，理了下措辭，“讓百姓把錢寄存在這個機構里，他們就不需要擔心錢財被搶，或者是被盜的事。”
“而這個機構每個月還給他們一定的利息。”
李世民向后一仰腦袋——前面那一段話他聽著還有幾分意思，但后面那一段話怎么聽起來就那么的荒謬。
百姓們把錢存到他這來。
他幫百姓們保護這筆錢。
百姓們不給他錢也就算了，他還要給百姓的利息？
送錢也不是這么送的呀。
不等李世民繼續開口詢問，許墨就不停歇的接著說了下去：“而存起來的這筆錢，就可以用來做一些穩賺不賠的生意。”
“比如說從我這買一些商品，然后售賣到外邦去。”
“由大唐朝廷作為擔保，不怕馬匪、綠林，也不怕那些邦國不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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