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大唐便利店 > 111 李白的資本論
  唐平既如此說了,這些學子也就不再多言。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那李白倒是毫不怯場,平日里皇帝王爺見得多了,房杜二人來這里喝茶聊天他都能插上幾句話的,怎么可能怕了這幾個還沒有入仕的學子?

  隨手拿起一篇文章看了片刻以后,念了起來:

  “封建者,必私其土,子其人,適其俗,修其理,施化易也。守宰者,茍其心,思遷其秩而已,何能理乎?”

  這邊剛念完,那邊唐平就輕輕咳嗽了兩聲。

  李白偷偷暗笑,早就知道自己這二師父天文地理幾乎無所不知,也能做的一手好詩,偏偏對于文章不甚了了。

  于是用白話說道:“你這篇文章是想建議朝廷加大分封力度吧?”

  “你是覺得只要是封建制的世襲君長,一定會把他管轄的地區當作自己的土地盡心治理,把他管轄的老百姓當作自己的兒女悉心愛護,使那里的風俗變好,把那里的政治治理好,這樣施行教化就比較容易。”

  “而郡縣制的州縣地方官,抱著得過且過的心理,一心只想升官罷了,怎么能把地方治理好呢?”

  這樣一解說,唐平也就能聽的明白了。

  那下邊被念道這篇文章的學子也站了出來,拱手說道:“正是如此!”

  李白微微搖頭,輕描淡寫的說道:“余非之也!”

  這句唐平倒是聽明白了,就是小白說他不同意。

  “愿聞其詳!”那學子直視著李白,分毫不讓。

  都說了大唐不因言獲罪,所以這些學子很多都有其自己的政治抱負和理想,特別是這種投獻文章的,除了一鳴驚人,還要投其所好。

  大唐自李世民上位以后,已經很少分封爵位了,即使有,也基本都不是世襲罔替。

  就是說每一個爵位他們的后人來繼承的時候,都會降上一級。

  而這位學子的文章,就是建議大唐要增加爵位的分封,當然他的理由也在開篇就點了出來,分封的勛爵會更加盡心治理自己的封地,而地方官因為會不斷升遷調派,所以很難用心把一地治理好。

  這其中固然有他自己的見解,同時因為唐平是近年來少有的封侯之人,所以投到唐平這里,也未必沒有投其所好的意思。

  畢竟唐平就是封爵的既得利益者,在他想來唐平是不可能發對這樣的事情。

  可惜的是,要不是李白,唐平壓根不知道他想要說的是什么,更何況唐平對于封爵之事,真的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啊。

  李白略一沉思,開口說道:“周之事跡,斷可見矣:列侯驕盈,黷貨事戎,大凡亂國多,理國寡,侯伯不得變其政,天子不得變其君,私土子人者,百不有一。失在于制,不在于政,周事然也。”

  唐平一臉懵逼,這都是說的啥啊,可這時在場的,估計除了他也就是老崔老杜兩個人在聽天書,再叫李白給他用白話翻譯一遍,好像不太現實啊。

  所幸綠依善解人意,小聲的在唐平耳朵邊上說道:

  “小白是說周朝的情況,毫無疑問地可以看清楚了:諸侯驕橫,貪財好戰,大致是政治混亂的國家多,治理得好的國家少。”

  “諸侯的霸主不能改變亂國的政治措施,天子無法撤換不稱職的諸侯國的君主,真正愛惜土地愛護人民的諸侯,一百個中間也沒有一個。造成這種弊病的原因在于封建制,不在于政治方面。周朝的情況就是如此。”

  這么一說,唐平也就明白了,不由得給李白點了個贊。

  有時候,當天才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真的會很讓人無法理解。

  就好比唐平,他就不知道為何李白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就找到實際的例子加以反駁。

  而且這還沒完,李白繼續說道:“秦之事跡,亦斷可見矣:有理人之制,而不委郡邑……”

  綠依牌同聲翻譯器也在唐平耳邊說道:“秦朝的情況,也完全可以看清楚了:朝廷有治理百姓的制度,而不讓郡縣專權,這是正確的;中央有管理政務的大臣,不讓地方官自行其是,這也是正確的。”

  “但是郡縣不能正確發揮郡縣制的作用,郡守、縣令不能很好地治理人民。殘酷的刑罰、繁重的勞役,使萬民怨恨。這種過失在于政治方面,不在于郡縣制本身。秦朝的情況便是這樣。”

  “漢興,天子之政行于郡,不行于國……”

  這些東西,唐平需要翻譯,但是下面的學子可不需要,李白這幾段話說完,下面的人都是面色一正。

  這李白雖然年幼,但是從周到秦再到漢,每一朝對于分封制和郡縣制的做法,以及利弊,都被他分析的明明白白。

  而且這文章,那學子是寫了好多個日夜才磨出來的,可是李白呢?

  人家李白是這會才看見這篇文章,然后馬上根據這篇文章的內容提出的反駁。

  這其中的難易程度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他們看向李白的眼神也從一開始不屑開始變成了敬畏。

  最后當李白用一句:“吾固曰:非圣人之意也,勢也。”結束了自己的觀點的時候。

  整個院子開始變得鴉雀無聲,良久以后,那學子才面帶愧色的躬身說道:“余受教了,李兄一席話發人深省,是余見識淺薄了!”

  說完雙手從李白手上接過自己的那篇文章,對著唐平微微一恭說道:“余才學不足,這便回家苦讀,以待來年。”

  唐平看了看他說道:“你從何處來?”

  那學子點頭:“學生陳鶴,來自隴右道。”

  那隴右道便是后世的甘肅一代,基本上從古至今因為地理環境都不是什么太富裕的地區。

  這陳鶴衣服雖然干凈,但是可見的補丁就有好幾處。

  “用了多久來到長安?”

  “大概四個月!”

  唐平不由得有些敬佩這些學子,很明顯他們這樣子是不可能坐車的,徒步三四個月來長安參加科舉必然需要不小的毅力。

  “那不如在我上河村暫住,安心讀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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