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嘉靠在椅背里，雙腿交疊。
“所以，那個孩子既然有祖母，為什么會被送到福利院？”
三三沒想到這家會居然會關心這個問題。
當然，也給了他答案，“他的祖母患病，活不長了，其他的親戚看著百萬巨款想收養，老太太沒答應。”
洛元嘉點頭，“為什么要把你的身份告訴我？”
“之前說過的，因為我的疏忽，對你身上發生的一切表示深切歉意，當然我沒辦法補償你，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按照你的說法，洛家死去的人，都重新輪回了？”
“是的。”三三點頭，“夏國的科技水平太低，是沒辦法送到其他世界平復暴烈精神能量的。因此，有的人會成為天生的壞種。”
洛元嘉：“……”
壞種這個詞，他知道。
瀏覽網絡信息，總能看到一些網民的評價，說某某人是天生的壞種，骨子里就不是良善之輩。
“真的有天生的壞種？”
“有！”三三點頭，“這點毋庸置疑。”
“那，聶教授知道你的身份嗎？”
“知道，所以我找到了她作為我在夏國的監護人。畢竟她和慕紅緋有著一層既定的血緣關系，當然不是無償的。”
洛元嘉：“你付出了什么？”
“一項高科技！”三三咋舌道：“你知道的，她是科研狂魔，除了研究，對其他的并不感興趣。”
“還有一點。”洛元嘉問道：“為什么是個孩子，而不直接去鳶尾國？”
“找過，那邊沒有合適的宿主，而且霍格莊園不是那么好進的，需要一定的身份。但凡情況允許，我都想臨時寄居在一位成年人的身體內，只是后期會比較麻煩。”他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道：“不意外的話，我可以借助賈斯汀，毫無阻礙的住到霍各莊園內。”
“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現在就是方云梧，那么慕紅緋會去哪里？”
“潛藏在記憶最深處！”三三道：“之前她設計的那場泥石流，超出了她的預估，以至于傷害到方云梧的大腦，使其陷入記憶最深處。如果我沒有猜錯，在昏迷的這些年，兩人在爭奪身體的管控權，目前到底是誰贏了，我沒看到本人，無法給你答案。不過有一點我很肯定，一個精神能量，在特定的條件和時間內，是沒辦法寄居到第二具身體里的。”
“你等等。”洛元嘉趕忙制止，“這番話，我覺得不科學。”
他整理好思緒，問道：“方云梧沒死，為什么慕紅緋能霸占她的身體？”
“我把她送來的時候，方云梧是死亡狀態。所以才說是疏漏，當時她應該是假死狀態。如果我當初發現這件事，慕紅緋會被我送到別的世界。”三三再次誠懇的向他道歉，“因此，當我把慕紅緋帶過來的時候，方云梧的精神體就被鎖在大腦的最深處。”
“至于你說的不科學，你有沒有想過，物種的大腦，為什么會有思維這一概念？而這種思維，是如何產生的？明明大腦里就是一些各類的組織和腦漿，可思維是一種很空很虛幻的東西。”
三三瞪著大眼睛，“意思能明白嗎？”
“嗯！”洛元嘉懂，“所以，人類的精神體也能進入動物的大腦里？”
三三被逗笑了，“哈哈哈，你這才是不科學的。”
洛元嘉：“……藍星只有慕紅緋一個外人？”
“肯定不止，但是我們世界，只有慕紅緋一人。”
三三盯著不遠處的糕點，還想吃，但是時間快中午了。
洛元嘉蹙眉：“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么按照你的意思，人死后的精神體是存在的，也就是俗稱的鬼魂，多出來的鬼魂該怎么辦？”
“聽說過雙重人格嗎？”三三漫不經心道。
洛元嘉秒懂。
“某些無處容身的精神體，會悄無聲息的借機潛伏在大腦深處，積蓄力量，到了某個特定的時期，就會沖出來和主人格爭奪掌控權。”
三三懶洋洋的抬眉，“現在明白了？”
“多多少少，那慕紅緋豈不是成了方云梧的第二人格？”
“不可能！”三三回答的很肯定，“她們倆無法像多重人格那樣同時出現，這是俗稱的‘地區保護’，她們倆只能處于壓制狀態，如果現在是方云梧占據上風，那慕紅緋必定會被鎖在她記憶的最深處。這也是我抓捕她的最好時機。”
“而按照現行的雙重人格理解思維，是可以實現兩個人格之間的對話的，方云梧和慕紅緋做不到，外在人格是感受不到內在人格的。”
三三小臉微皺，“若我了解的沒錯，慕紅緋應該和叛變的系統聯手了。”
“叛變？”洛元嘉想到目前夏國也有人工智能，難免擔憂，“你們還會叛變嗎？”
“嗯，這類都是中了病毒。”三三嘆息道：“希望不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惡劣影響。”
洛元嘉盯著眼前的三三，“這個小孩呢？”
“死掉了，貪嘴食物中毒，當時是深夜。”三三道：“這家福利院的院長很好，兩個小孩住一個房間，另外一個小家伙睡得很沉。”
洛元嘉心生痛惜，“誰的問題？”
“他自己的！”
中午，三三留在洛家用餐。
飯桌上，兩人絮絮叨叨的聊了很多。
洛元嘉心中到底是意難平，可終究往事如煙。
今日聽到的一切，都讓他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現在想想，國外有些所謂的外星人曾經降臨過藍星，似乎也不是那么虛假了。”
說到這里，他又笑了，“你說，為什么外星人只降落到別的國家，反而在夏國并未發現過？”
三三樂了，“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又不是人。”
洛元嘉：“……”
這個，還真的無法反駁。
“你既然不是人，卻有情緒。”
“這是小孩的情緒，殘存的，不是我的，所以我不能在這里久留，時間久了，殘存的情緒消散，我可能會露餡。”三三道：“智能生命沒有情緒，一旦有了，那將是人類的災難。”
洛元嘉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三三惡劣一笑，“別怕，智能生命，無法承載精神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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