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稍作休息，下午六點多，父子倆出現在聶家老宅。
“大哥！”蔡文珊看到聶凌川的那一刻，情緒是壓抑不住的激動和喜悅。
聶扶搖目光淡淡的掃了對方一眼，瞬間了然。
蔡文珊走上前來，笑容得體的看向她，“這就是我的小侄女吧，和大哥不太像，像她媽媽多一些？”
聶凌川拍拍女兒的肩膀，三人走進客廳。
“現在還太瘦，多養幾個月，才能看出些眉目來，她的輪廓和我還是有三四分相像的。”
進門，看到坐在客廳里的兩位老人，“爸媽，我帶搖搖回來了。”
老爺子瞥了他們倆一眼，冷哼道：“你還知道回來。”
“沒辦法，工作忙。”聶凌川把衣服掛在玄關衣架上，低聲對女兒道：“上次回來，還是一個多月以前呢。”
都住在京城，時隔一個多月才回來一趟，也難怪老爺子會生氣。
“還有。”老爺子聽聲音，精氣神很不錯，“你是怎么養孩子的，瞧瞧都瘦成什么樣子了。”
聶凌川帶著女兒坐下，笑道：“現在還胖了點呢，剛回來的時候更瘦。”
“爺爺奶奶你們好。”聶扶搖微微鞠躬和兩人打招呼。
老爺子應聲點頭。
反倒是老太太，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你好！”老太太和她打了聲招呼，“在京城住的還習慣嗎？”
“挺好的。”聶扶搖不覺得哪里不習慣。
“那就好。”老太太的氣質很好，縈繞著一股書卷氣，“聽你姑姑說，你從小是跟著外婆長大的，你媽媽呢？”
“我剛出生的時候就死了。”聶扶搖微微歪頭，笑道：“姑姑沒告訴您嗎？”
聶凌川塞給女兒一顆蘋果，道：“媽，以后在一起的時間很多，慢慢來。”
老太太表情略顯嚴肅的道：“你這是有了女兒，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這孩子剛回來，我問兩句都不行了？”
“哎呀媽，你想到哪里去了，這眼瞅著都到飯點了，吃完飯再聊也不遲。”
聶凌川不明白老太太生氣的點在哪里，自然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可他這番態度，卻讓老太太更加的不舒服。
“找孩子之前，和我們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你還有沒有把我和你爸爸放在眼里？我們從小對你的教育，都被你拋到腦后了？是，你現在是大老板了，翅膀硬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就不知道為我們老兩口考慮考慮？”
聶凌川：“……”
不是，這哪跟哪啊，怎么就不為他們考慮了？
怎么就沒把他們放在眼里了？
“你不喜歡我。”聶扶搖說的是肯定句，“理由呢？”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長輩說話，聶扶搖一個晚輩居然真的敢插嘴。
聶家雖說沒有那么多的規矩，可最起碼的禮貌卻要有。
長輩說話的時候，斷然沒有晚輩插嘴的道理。
“你懂不懂禮貌，我和我兒子說話，你怎么能插嘴？”
老太太不是個刻薄的，可這最起碼的禮貌，聶扶搖都不懂。
“你們的話題中心是我，當著我的面，因為我的緣故吵起來，卻不讓我插嘴，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嗎？”聶扶搖并未覺得自己做錯了，“所以，你討厭我的理由是什么？”
老太太平復心情，開口道：“你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貓貓狗狗的，他找你之前，難道就不該和我們提前打聲招呼嗎？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打過招呼之后呢？不讓老聶找我了？”聶扶搖覺得老太太太過較真，“還是您二老會和老聶一起去接我？看您對我的態度，應該不會接我回來的。只是我不理解您對我的厭惡，從何而來。”
“你……你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老太太被氣到了，“對長輩說話如此無禮，在老家你就是這么對待你的外婆的？中學輟學，流連網吧，甚至還氣走了你的外婆，更嚴重的居然還校園霸凌。我們聶家不算是多高的門楣，可都是規規矩矩的人，你就說有那點值得我喜歡的？”
“媽！”聶凌川表情嚴肅的開口，“網上那些言論都是沒有事實依據的，之后我會對那些參與網曝的人提起訴訟，搖搖是個好孩子，您不要被網上的言論影響到。”
“我也想她是個好孩子，否則那可真是家門不幸。可你看看她對我的態度，有一點把我當長輩敬重嗎？”
老太太一輩子風光，繪畫事業風生水起，一副畫最少也值上百萬，和丈夫風風雨雨這么多年，感情深厚，養女更是乖巧貼心。
這輩子第一次的不順，居然是面前的小丫頭帶來的，這讓老太太如何能保持儀態。
聶扶搖被對方的邏輯給逗樂了。
她笑道：“不是您先給我臉色看嗎？怎么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禮儀之家，連道理都不講了嗎？您對我甩臉色，還要我對您恭恭敬敬的，瘋了吧你？”
蔡文珊壓抑著心頭的激動，心中暗道，吵吧，最好吵得越厲害越好，如此這個臭丫頭就留不下來了。
可讓她沒料到的是，下一刻，聶扶搖的視線便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聶家養女，一個戶口本？”聶扶搖笑容意味不明的看著她。
不知為何，蔡文珊突然覺得后背發毛。
她沒有開口。
聶凌川卻回答了聶扶搖的話，“不是。”
“難怪！”聶扶搖唇角的笑容，讓人特別不舒服，“你喜歡老聶吧？所以才看我特別不順眼。”
在場的人，包括聶凌川，都忍不住把視線放到了蔡文珊身上。
養父母的目光她能承受，可聶凌川的眼神，對她來說猶如凌遲。
“你胡說什么。”蔡文珊惱怒的反駁。
聶扶搖指了指自己的大腦，“很遺憾，我智商很高，情商也不低，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正如痛恨一個人的眼神，也是藏不住的。”
她回頭看著聶凌川，“老聶，如果我真的是個混蛋，性格頑劣不堪，你還會愛我？”
“說什么傻話呢，你是我和小梧桐的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別說性格頑劣，就是再混賬，我也會把你帶在身邊好好教育的。”這小孩子真敢想。
別不是被氣到了，想離開自己吧？
那可不行，父女之間，怎么能因為這點外力，就疏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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