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要換人,那演出效果可就……”昌伯猶豫了一下,畢竟是封箱演出。
若是平時的話,這種耍脾氣,拿喬的演員,說換也就換了。
“換,我不會給這種背刺的人任何出頭機會。”離開江湖遠了,大家都忘記她是那個曾經無比殺伐果斷的白老板了。
“是,但是萬一觀眾到時候喝倒彩怎么辦,換的演員可能下不來臺?”
“先登臺,實在不行,我親自出面解釋。”白玉嵐說道。
“明白!”
昌伯直接來到后臺,當眾宣布了白玉嵐的名伶,既然筱月紅想節省精氣神準備晚上的演出,那上午的演出,就不用登臺了。
后備一個年輕的演員直接轉正。
過去戲班的演出,演員都是班主定的,舞臺方面無權干涉,可“蘭柔”劇社跟新舞臺的關系那是一樣的。
人家新舞臺的東主是‘蘭柔’劇社的義兄,這層關系在,只要新舞臺不倒,“蘭柔”劇社就不愁沒飯吃。
況且,這“蘭柔”劇社有兩位掌舵人,一位是劇社的社長,這個人就是白玉嵐,另一個是藝術總監姜柔。
姜柔是管演出日常的,而白玉嵐平時不怎么管事兒,但劇社的財務是她安排的人。
不是不放心姜柔管財務,而是怕她分心,管的事兒太多,不利于她在藝術上的成長。
況且,姜柔用錢,白玉嵐可從未短缺過,那是因為一家人的緣故。
所以,白玉嵐以社長身份下令。
誰敢不聽?
后臺的紛爭一下子停歇了下來。
而陷入狂喜的是那位替補直接轉正的演員小喜鵲,她可真是的是撞了大運了。
小喜鵲雖然也有登臺的經驗,但今天是封箱演出,她也有登臺亮相的機會,只不過是配角兒,戲份不多。
沒想到,自己居然運氣這么好,在這么重要的演出擔任主角,那對一個演員來說,是夢寐以求的。
呂小樓嘆了一口氣,其實他也知道筱月紅的心思,她就是想以此威逼白玉嵐直接將晚上的封箱壓軸演出主演給定下來。
姜柔不在,也只有她能出演那個角色,只要白玉嵐一開口,即便是姜柔回來了。
到時候也不好改口了。
否則言而無信,豈能讓人信服?
只可惜的是,筱月紅打錯了主意,這白玉嵐能在男人堆里殺出來,豈是輕易受人威脅的?
可以想象的出,如果姜柔回來,矛盾必定爆發,到時候筱月紅等人就慘了。
呂小樓身為大師兄,真不希望姜柔跟筱月紅徹底決裂,可現實卻是那么的殘酷。
筱月紅這一次做的也確實過分,哪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這名聲差了,今后還怎么在這個行當里混?
筱月紅離開了“蘭柔”劇社,離開了新舞臺,她是什么都不是,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有些人鬼迷心竅,你怎么也攔不住一個情愿作死的人。
所以,呂小樓只能一聲嘆息了。
至于有人傳謠言,說老班主孫慶魁是姜柔聯合秦朗殺的,這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姜柔如今早就擺脫孫慶魁的控制了,又沒有深仇大恨,她如今大好的前程,殺人做什么?
動機呢?
何況還有秦朗在一旁,他會眼看著姜柔去殺人,甚至還幫著殺人,真當秦二公子是沒腦子,為美色沖昏了頭腦的二傻子嗎?
這個結果筱月紅也是一呆。
但是她并沒有認輸,只要姜柔今天不能回來,晚上的封箱壓軸演出就只能是她。
所以,她驕傲的一抬頭,起身回自己的休息室休息了,她要養精蓄銳,將給今晚的觀眾呈現出一場最完美的演出。
……
“小柔小姐,秦二公子,我就送你們到這兒了,一會兒你們下車,從這條巷子過去,走幾步路,就到了新舞臺的員工后門了……”
“知道了,新舞臺是我的地盤兒,我還不知道怎么走?”秦朗開門下來,然后從另一側開門,扶著姜柔下來,“小柔,小心點兒,別碰著頭。”
烏恩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
他只是反應比別人慢,又不傻,周森反對姜柔跟秦朗,這兩人想在一起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
烏恩重新發動汽車,在前面路口一個掉頭,他還得回警察廳聽候差遣的。
怎么說,他還是在職的警察,有編制的。
……
“周森,怎么現在再來,科長等你好久了?”金素英看到周森走進警察廳,上前來,美目眨了眨道。
“知道了。”周森澹澹的回應了一聲,倒是安娜不悅的滴咕一聲,“狐貍精。”
“安娜警官,有什么話當面講,別在人背后亂嚼舌根!”金素英不悅的聲音傳來。
“我就說了,怎么了。”安娜毫不相讓的轉身過去道,“狐貍精!”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反正你也好不到 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半年朝夕相處,連個男人都搞不定,要是我,早就輕松拿下了!”金素英輕蔑的一笑道。
“就你,省省吧。”
周森忍不住“咳嗽”一聲,這兩個女人說話是越來越沒羞沒臊了,還當著自己的面兒上。
“安娜,去把帶回來的人審一下,我去見過秋山科長后,就要知道詳細的情況。”周森吩咐道,“人手不夠,叫上余學銘他們。”
“是,周主任。”安娜沖金素英得意的一笑。
金素英氣的俏臉微微扭曲了一下,自己就是看走眼了,周森這條咸魚居然也能翻身,搞的她現在這么狼狽,還被安娜這樣一個白俄嘲笑。
……
周森上樓,洗了個臉,換了一身衣服,這才來到秋山之助辦公室跟前,伸手敲響了門。
“進!”
秋山之助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科長,您找我?”周森推門進來,來到秋山之助跟前站定,微微一躬身。
“周森君,請坐。”
“是。”
“聽說你昨天一.夜都在辦桉?”秋山之助問道。
“是有個桉子,跟我有些關系……”周森剛準備解釋一下桉子的情況,卻被秋山之助伸手打住了。
“桉子的事兒我就不問了。”秋山之助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遞過來,“這是你的借調令,馬上去外事科報到。”
“現在?”
“怎么,你還有事?”
“科長,我手上這個桉子跟我有些關系,我想能不能讓我把它辦完再過去?”周森道。
“可是外事科急調你過去,要你馬上過去報到,這你是清楚的。”秋山之助說道。
“我明白,能不能容我一天時間,我明天再去報到,行嗎?”周森懇求道。
“明天,好吧,明天一早過去,不能再推遲了。”秋山之助想了一下,答應了周森的請求。
“謝謝科長。”周森收下借調的命令,起身離開了。
借調他去外事科,無非就是為了娜塔莎的事情,難不成還真的讓他替外事科工作不成?
不過是給他一個合理的身份出現自農歷新年的舞會上而已。
其實相關邀請工作已經開始了,他什么時候過去都行,他去的是翻譯聯絡組。
無非是增加人手,畢竟到時候需要大量的翻譯人員現場工作,不然,溝通交流會比較麻煩。
借調的也不止周森一人,還有其他部門和機關中懂外文的人,只要需要都會被借調。
到時候,他們會被隨即分配和安排給舞會上的賓客服務。
周森猜測,自己大概率不會分配給蘇俄領事館的人,那樣就太過刻意了。
至于會分給哪家領事館做對接,那就不好說了。
……
“周森,問清楚了,那家伙說欒元輝今天中午會去紅土嶺。”周森剛下樓,安娜就急匆匆而來。
“現在幾點,趕回去還來及嗎?”
“現在是上午九點半,應該來得及。”安娜說道。
“好,通知鄒大隊,借調一個小隊,跟我去抓人。”周森吩咐安娜一聲,“烏恩回來了嗎?”
“剛看到他開車進來了。”
“走!”
“咱要不要開秦朗的那輛車?”安娜問道。
“不行,那輛車太惹眼了,萬一被發現,抓捕行動就徹底暴露了,把車拖進警察廳車庫,用雨布給它罩起來。”
“出發。”
鄒樹勛借過來的人手集合完畢,周森上車,手一揮,汽車迅速發動,駛離警察廳。
……
“大哥,咱們這一次可算是有求必應了,真把寶壓在這周森身上?”林大寬辦公室內,鄒樹勛望著站在床邊朝外看的林大寬問道。
“樹勛,你說我又沒有可能當上這特務科科長?”林大寬問道。
“大哥,你小聲點兒……”
“怕什么,我就是隨便問一問,又沒怎么的,就算秋山科長知道了,難道還不能讓我想一想,再者說,他萬一哪一天高升了,是不是?”林大寬道。
“大哥,這特務科科長歷來都是日本人擔任,上一任更是副廳長兼任的,咱們恐怕是沒機會。”鄒樹勛老老實實的道。
“是呀,咱們的機會不大,要是別的科,還有可能,這冰城特務科相對來說更特殊,權力更大,所以,我從未想過,但是周森未必不行。”林大寬道。
“他,他才多大,怎么可能?”
“日本人用人會看他年紀多大嗎?”林大寬斜睨了自己這個好兄弟一眼,“對他們而言,信任是第一位的,能力倒在其次,周森是澀谷先生的學生,又外出執行過秘密任務,那信任程度要比我們大多了,盡管他比我們年輕,但年輕意味著無限可能,所以,周森將來必定走的比我們要遠的多,現在不投資,等到人家都不需要你了,你再貼上去,有用嗎?”
“大哥說的極是,是我短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