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奴才也能憑借宸妃娘娘的大氣運,獲得一些好處呢?”

  李德海的話,讓皇帝很是信服。

  現在的皇帝滿腦子里就是長生,對佛家道家這些所謂的氣運一說也是深信不疑,尤其是在聽見李德海的這一番話后,更是覺得非常有道理。

  “不錯不錯。”皇帝連連點頭,眼中是對李德海的贊賞,“沒想到你跟在朕身邊這么些天,也能悟到一些上天的指示。”

  “自然!”李德海露出夸張的神情,像是對皇帝敬仰至極,“奴才跟在皇上身邊,這么大把年紀依舊能走能跑,足見氣運的重要。”

  皇帝越是聽李德海說話,就越是興奮。

  李德海每一句話,都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朕能有你這樣的忠仆,當真是朕的一大幸事。”

  聽皇帝這么說,李德海連忙跪下:“奴才殘缺之軀,可不敢擔皇上您這樣的夸獎,依奴才看,您能得裴老將軍與謝大人、黃大人這樣的忠臣,是老天爺對您的輔佐啊!”

  李德海的話,讓皇帝身心舒暢。

  不過,在提到裴老將軍的時候,他臉色頗為難看。

  “今日若非他這個老不死的突然蹦出來,朕早就將太子處死了!”皇帝臉色陰沉,語氣不善,“他當真如傳聞中那樣投靠了太子?”

  李德海笑了幾聲:“皇上,奴才覺得傳言那么多里,這是最不可靠的一個了!”

  “您也不想想裴老將軍對長寧縣主那么疼愛,又怎么會愿意跟將長寧縣主傷害得體無完膚的太子殿下和解?況且今日太子妃為何要栽贓嫁禍長寧縣主?不正是因為她與長寧縣主那些恩怨?”

  皇帝聞言,仔細一想倒也是如此。

  他點點頭:“的確,裴家對家中的每一個孩子,都極其愛護,如若不然,也不會在之前跟太子鬧掰了。”

  想到這,他心情又美了些。

  這時,鄭立臉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他沖著皇帝一拱手,沉聲道:“皇上,有些不妙……”

  “太后娘娘不顧阻攔,非要去東宮見太子。”鄭立小聲道,“如今太后娘娘已經在去東宮的路上了。”

  太后是皇帝的生母,皇帝沒有下旨,沒人敢對太后不敬,因此,當太后執拗的要去東宮時,沒人敢正經阻攔。

  皇帝聽得這話,唰的一下站了起身。

  “她又在折騰什么?”

  皇帝說話時,已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咬牙切齒。

  見皇帝臉色陰沉,鄭立飛快低下頭:“微臣不知,但太后娘娘身份尊貴,微臣不敢阻攔,皇上您看……”

  一旁的李德海適時安撫:“皇上,太后娘娘對太子殿下關懷備至也是在情理之中,您不必太過憂心。”

  “想必待太后娘娘見過太子殿下后,就會回宮了。”

  但鄭立卻冷著臉提醒道:“皇上,請恕微臣直言,太后娘娘除去是太后外,她還是姜家的人!太子身上,也留著姜家的血!”

  聞言,皇帝臉上的神情瞬間籠罩上了一層陰云。

  姜家!

  這個皇帝不愿再提起的家族!

  經過鄭立這么一說,他才突然想到,或許對太后而言,更親近的人不是他,而是太子楚云逸!

  因為楚云逸是這世上,唯一流淌著姜家血脈的人!

  皇帝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冷聲道:“走!朕倒要去東宮看看,母后究竟能同太子說些什么話!”

  皇帝的眼神冷厲,大步流星就朝著外面走去。

  他甚至能夠聽見李德海埋怨鄭立的話語:“鄭將軍,您又何必整上這么一出呢?您明知皇上忌諱這件事。”

  “太后娘娘到底是皇上的生母,若太后娘娘出了事,天下人都將會指責皇上的!”

  鄭立卻生硬的回了李德海一句:“這世上,沒有比皇上更重要的人!天下人指責皇上又如何?皇上依舊是皇上!”

  李德海被鄭立這話一頂,剩下的話頓時哽在了嗓子眼。

  皇帝聽得鄭立的話,只覺得豁然開朗。

  他暗暗捏緊了一雙手,已經下定了決心。

  此時的東宮。

  太后一下步輦,就快步朝著緊閉的東宮大門走去。

  見著那幾個侍衛手持長槍守在門口,她臉上的神情愈發不滿,罵道:“還不趕緊將這扇門給哀家打開!難不成還要讓哀家在門外等著不成?”

  “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進出東宮!”侍衛見太后到來,一個個都愣住了。

  但他們很快就想到了自己的職責,一個個都跪了下來,但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愿意離開東宮大門。

  見狀,太后氣得咬緊了牙根:“林嬤嬤,立刻將他們拉開!”

  “哀家是太后,難道見一見自己的孫子都不成了嗎?”太后很是蠻橫,根本不管這些侍衛的話。

  侍衛們跪在地上,臉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

  若是走了,他們即將面對的是皇帝的懲罰,若是不走,他們只怕要被太后的人活活的打死在這!

  他們眼神中劃過糾結與恐慌,紛紛看向身邊的弟兄。

  太后今日是有備而來,在他們糾結的那一瞬間,太后帶來的人已經將宮門的侍衛全都抓住了,而東宮的大門也在此時被打開。

  走進東宮時,太后仍不忘為自己找補:“哀家只是看看哀家的孫子罷了!哀家有什么錯?”

  她說完,不顧這些看守侍衛的死活,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東宮。

  僅僅是幾個時辰的功夫,原本熱鬧的東宮就變成了一片死寂。

  皇帝有旨,東宮的人不得隨意進出,所有的人都被困在了這一方的小天地中。

  宮女太監們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全部的人生,他們之間的氣氛也愈發低迷了起來,太后到來,就像是一道曙光。

  “太后娘娘來了!”

  “有太后娘娘在,太子殿下一定不會有事的!”

  眾人的心中都是這般念頭,他們的眼神亮的驚人,一個個都看向了太后。

  然而太后根本沒有留意到他們的存在,此時的太后,滿心滿眼都是楚云逸。

  太后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冷血的怪物,她根本靠不住這個兒子,一旦有什么危險,一旦先帝的鬼魂再次找上門來,她勢必會落得跟姜家一個下場!

  為了自保,為了她下半生的榮華富貴,她不得不將希望寄托在了楚云逸的身上。

  誠然楚云逸有不少的缺點,他軟弱,他多情,可正是因為這些缺點,才能保全她的性命!

  太后想到這,眼神更加冷凝了。

  她早就知道皇帝對楚云逸不安好心,卻沒想到皇帝的動作會這樣快,甚至還不惜冒著危險來陷害楚云逸。

  太后的心中滿腔怒火,卻不知與誰說,更不敢說出口。

  她快步走進了主殿,瞧見的就是臉色蒼白的楚云逸,跟在他身旁小心討好的顧清秋。

  太后的到來,早就傳入了顧清秋的耳中。

  為了應付太后,顧清秋早早地偽裝起來。

  她見到太后的一瞬間,就將這雙充滿了心機跟算計的眼睛掩藏在了睫毛下。

  “皇祖母……”顧清秋顫顫巍巍的喊了一句,聲音十分小心。

  太后見到顧清秋,眼中滿是厭惡,更是感到十分晦氣:“顧清秋,自從太子娶了你進門,就沒有遇到過一樁好事!”

  聞言,顧清秋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冷意。

  每當遇到不好的事時,他們總是要說她是掃把星,說她晦氣,可他們也不想想,是誰保住了楚云逸的太子之位?又是誰替楚云逸出謀劃策,籠絡了那么一批忠心耿耿的人?

  可他們不愿相信她一個庶女也能有這樣的本事,他們更不愿意相信自己瞧不起的人會比他們厲害。

  顧清秋勾唇一笑,眼底的譏諷濃得像是一團墨。

  然而,顧清秋在下一刻,又變成了那副溫溫柔柔的模樣:“皇祖母,我沒有……”

  她溫柔,又露出了幾分委屈,看上去可憐極了。

  太后見她這副模樣,只覺得刺目。

  “顧清秋,少在哀家面前裝模作樣!”太后惡狠狠地罵道,“你這樣的招式,只對云逸管用!”

  “也只有云逸輕信了你這個女人,才會相信你真的是那樣單純無害!”

  太后口中罵道,恨不得將顧清秋剝皮抽筋。

  但顧清秋只要一捂住小腹,她的聲音就被被掐斷。

  “你先下去!”太后沉聲道,“哀家不想再看見你!”

  但顧清秋腹中的孩子,也是要保住的,說不準這就是能讓皇帝心軟的關鍵!

  顧清秋點點頭,正要退下,卻被楚云逸拽住了衣袖。

  楚云逸聲音平穩,并沒有太后想象中的焦躁:“皇祖母,清秋不是外人,您若是有什么話,就在這說吧。”

  太后臉色一寒:“云逸,這可不是小事!她一個婦道人家,聽了也不管用!”

  然而楚云逸一聲不吭,只有手捏著顧清秋的衣袖,態度已經十分清楚了。

  現在正是危急關頭,太后也顧不得許多,在一咬牙后,直接道:“云逸,你別覺得皇祖母危言聳聽……”

  “皇祖母今日來,就是想要告訴你,你父皇他……或許沒有表面上那么和善!”太后看著楚云逸,眼中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她輕輕地拍了拍楚云逸的肩膀,低低的說出了又一句話:“或許這次刺殺的幕后主使,就是你的父皇。”

  聞言,楚云逸的臉上露出了震驚與悲愴交加的神情。

  他抬起頭,看著太后,喃喃道:“為什么?父皇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也不知道。”太后眼中含淚,“我總以為虎毒不食子,他總該對你留有一分仁心,可我萬萬沒想到,他最想要除掉的人竟然是你!”

  那場刺殺,原本太后并沒有放在心上,她早就看出了那些刺客拙劣的演技,但她沒想到,皇帝弄上了這一出,竟然是為了對付楚云逸!

  一想到這,太后的心就止不住的絞痛起來。

  她閉上雙眼,再睜開眼時,眼中的淚光已經沒有了。

  “云逸,你要記住我說的話。”太后一字一句叮囑道,“這深宮之中,沒有一人是可以信任的!”

  楚云逸點了點頭,臉上仍然殘留著那絲不安。

  太后還想說些什么,卻發現楚云逸在說話時,一直都捏著顧清秋的手。

  瞬間,太后就瞇起了一雙眼睛。

  在危機四伏的深宮之中養成的習慣,讓太后下意識覺得不對勁。

  楚云逸再是喜歡顧清秋,也不該在這時候將顧清秋視作依靠!

  太后心中警鈴大作,她想也不想,就將冷厲的眼神投向了顧清秋。

  正當太后要開口質問時,顧清秋卻輕聲細語地說道:“皇祖母,我瞧殿下有些乏了,您不如改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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