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行舟盯著他，忽然就笑了起來，攝人心魄的鳳目里帶著冷色：“賀厲存，你似乎還沒過我蔣家的門吧。”
“你確定，要對我這么說話么。”
賀厲存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平靜望著蔣行舟：“三舅哥不要誤會，我只是希望三舅哥明白，翩枝遲早都是我的夫人，往后，你叫我夫人時，還是先問過我的意見比較好。”
賀厲存握著沈翩枝的手，似乎在宣誓主權。
他的這種行為，讓蔣行舟很不爽。
蔣行舟皺著眉：“小妹，你過來。”
沈翩枝眼神閃了閃，推開賀厲存的手，壓低聲音：“既然你基本沒事了，那我們明天上午，機場見。”
賀厲存瞥了一眼沈翩枝推開他的手，有點不滿，眉頭輕輕皺了皺：“夫人，我突然覺得，我心口有點疼。”
沈翩枝蹙眉，馬上給賀厲存診了脈。
這一周的時間，他的身體基本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了。
雖然內臟的損傷還沒那么快徹底痊愈，但也基本沒可以恢復至正常生活了。
她并沒有從脈象上，摸出賀厲存有心臟的問題。
看到沈翩枝蹙眉，賀厲存湊上前，在她額前親了親：“你要走，我心口疼，我想跟你一起去見爺爺。”
“你帶著我一起吧。”
走廊里的蔣行舟，眼角抽搐。
這家伙，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三舅哥放在眼里。
竟然當著他這個哥哥的面，調戲翩枝。
蔣行舟忍無可忍，直接將沈翩枝強行拉了過來：“小妹，我們走。”
沈翩枝扭頭，望著賀厲存的方向，眼底帶笑：“明天見。”
蔣行舟：“......”
這次。
走廊里的賀厲存，沒有跟上，盯著沈翩枝跟著蔣行舟的身影離開后，他臉上的所有細微表情全部都收斂了起來：“趙凌飛。”
一直蹲在角落的趙凌飛，馬上站了出來：“賀爺，屬下在！”
“調查一下當年，蔣家家主，跟蔣太太的車禍案。”賀厲存瞇著眼，聲音有些冷：“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特權，我要拿到最詳細的資料。”
趙凌飛一愣：“賀爺，蔣家家主的車禍案，不是已經結案了么？”
賀厲存吐出一口氣，扭頭看他：“確實已經結案了，我只是以防萬一。”
現在。
翩枝要回蔣家。
當年。
那車禍案，正是因為沈翩枝失蹤才發生的。
他要確定，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人為。
他倒是也希望，那場車禍，真的如結案的結果一致，只是一場意外。
賀厲存瞇著眼，臉色有些沉重：“我先回一趟總部，你調差的消息有了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我。”
趙凌飛不敢多說什么，馬上點頭：“是，賀爺！”
另一邊。
蔣行舟帶著沈翩枝已經進入了電梯。
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有些尷尬。
不知道過了多久。
蔣行舟才僵硬開口：“小妹，你確定非那個賀厲存不可了么？”
“......他，確實不錯。”沈翩枝仔細想了想：“他對我很好。”
“好也不能當飯吃，那家伙，要是有一天對你不好了，怎么辦？”
“我自己可以賺錢，他要是對我不好了，那我就跟他分手。”沈翩枝的表情很認真，她似乎是真的仔細考慮了一下蔣行舟的話：“目前看，賀厲存這個人，不管是做為一個父親，還是一個男朋友，我認為都很合格。”
當初。
在知道孩子們跟賀厲存的身份時，她曾經就想過。
如果賀厲存這個人，人品不錯，各方面都不錯。
那她也不是不能讓孩子們跟他認親。
但如果，賀厲存有一點不好，她當初，連認親都不會讓孩子們認。
可以說，她已經綜合考察過賀厲存的方方面面的。
尤其，他那一方面，也很不錯。
沈翩枝紅了紅臉，趕緊將這些黃色想法拋開：“咳，三哥，你可以試著跟他相處看看，他真的還不錯。”
蔣行舟眼角抖了抖：“算了，你覺得他不錯就行，你的私事，我不插手。”
“不過小妹，你倆還沒結婚，你們......”
蔣行舟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他都說不出口的話。
沈翩枝很聰明，一點，就知道蔣行舟在說什么了。
沈翩枝的臉更紅了：“三哥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行，那你自己看著辦吧。”蔣行舟眉頭忽然又跟著一皺：“不過，他以后要是敢欺負你，你一定跟我說，你三哥雖然打架沒他厲害，但你三哥有錢，他敢欺負你，我弄死他。”
沈翩枝冷淡的臉上多了一分笑容，她點頭：“好。”
老爺子基本已經沒事了，當天下午，就辦理離院手續，出院了。
三小只乖乖身在老爺子身邊。
一直到了上車。
沈小年才眼巴巴望著沈翩枝：“媽咪，你今天看到爹地了嘛？年年準備了生日禮物，想送給爹地。”
想到剛在在醫院之中發生的事情，沈翩枝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你可以給他打電話。”
“對哦！”小年像是剛剛反應過來，她欣喜摸出手機：“年年可以給爹地打電話！”
一旁，賀小天跟沈小寒也好奇朝著沈翩枝看過來。
沈小寒：“媽咪，爹地不是在醫院住院么？你沒有看到他么。”
沈翩枝：“......”
看沈翩枝不回答，沈小寒略有些疑惑。
前排，副駕駛上，蔣行舟扭頭，瞥向小寒：“你小子，哪那么多問題。”
說話間。
小年的電話已經撥通了。
小年很興奮：“爹地，你在哪呀！”
此刻。
剛剛走近京城市中心那座超級建筑的賀厲存，腳步停住了，他環視了一下四周，開口：“我在市區。”
“爹地！年年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你什么時候回來呀？”沈小年的聲音很興奮：“年年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拿到這件禮物噠！”
賀厲存嘴角抿著一層笑意：“大概，還要幾個小時吧，我忙完，過去找你。”
“好！”
電話掛斷了。
賀厲存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收斂了，他盯著大廳之中，迎面走過來的許白焰：“什么事這么著急找我。”
“賀帥，我們前不久預定的那批稀有金屬，被神秘買家全部買走了，現在，沒有這批稀有金屬，我們的研發，恐怕也要推遲了。”許白焰皺著眉：“賀帥，你應該知道接下來的研發，有多重要，如果讓外國的人，先一步研發成功，我們接下來，可能就要受對方制約了。”
賀厲存的眉也跟著皺了起來。
原本，這種小事，不該找他匯報的。
但這次的研究項目，確實很重要。
“我知道了，神秘買家的信息調查到沒？直接派人去攔截這批貨，剩下的，我來處理。”賀厲存眉頭展開，臉上冰冷之色展露無疑。
許白焰面色凝重：“我要說的，就是這一點，目前，我們已知，這批金屬被神秘買家以極高的價格收購之外，我們沒有調查到對方任何消息。”
賀厲存面色一凝，眼底暗光涌動：“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
許白焰輕輕點頭：“那就拜托了。”
幾分鐘后。
賀厲存的身影，出現在網絡安全防御部門。
他的出現，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此刻，整個部門之中的工作人員，都在緊張地調查著網絡箱的信息，并沒有人注意到賀厲存的動靜。
他走到角落，打開了那臺已經塵封多年的超級電腦。
這臺電腦，是他當年在總部一戰成名時候用過的。
后來，再也沒有人有資格開啟過這臺超級計算機。
隨著他所在的角落位置亮起。
部門之中。
終于有人察覺到了什么，抬頭朝著亮起的光源處查看。
在看到賀厲存的身影后，那名中年人神色激動起來：“是賀帥！賀帥要親自調查了！”
“已經多少年沒見過賀帥坐到這個位置上了啊，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有機會看到賀帥親自操作！”
在中年人的聲音落下。
這間隸屬網絡安全防御部門的辦公室內。
不少人都茫然抬頭。
在看到角落，賀厲存的身影后，幾名當初親眼見過賀厲存，是怎么憑借一己之力，直接將國外某超級勢力的網絡系統攻擊到癱瘓的工作人員，幾乎已經熱淚盈眶了。
當年。
是賀厲存憑借一己之力，守護了夏國的網絡安全！
當年，也是因為這件事，讓幾乎國外的不少研究網絡防御的勢力都極為忌憚，甚至，不惜開出不平等條約，也要約束賀厲存再次動用計算機的能力。
也是在那個條約之后。
賀厲存遵守約定，再也沒有親自動用過計算機的強大能力。
可這并不妨礙，他一躍成為了整個計算機領域的神！
此時此刻。
看到賀厲存再次坐在那個熟悉的位置上。
不少人都已經熱淚盈眶了，他們仿佛，又看到了當年在一群計算機天才的圍攻之下，殺出一條血路的神明！
此刻。
賀厲存并沒有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
他盯著電腦上調查出的信息，表情卻變得疑惑起來。
因為。
上面的內容顯示。
購買到那批稀有金屬的幕后買家，就在夏國京城。
而且。
好像，就在沈翩枝現的位置附近。
嗯？
這是怎么回事？
賀厲存抿唇，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緊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賀厲存抿著唇，撥打了某個電話。
一道稚嫩軟糯的聲音，驚喜飄了過來：“爹地！你現在是不是忙完了呀？”
“小年，你能告訴爹地，你送我的禮物，是什么嗎。”賀厲存表情變得古怪：“是一份收購稀有金屬的合同？”
電話里，沈小年在沉默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開口：“爹地，你怎么知道？”
賀厲存：“......”
他沒想到，讓許白焰這個p12級別的家伙，都頭疼的神秘買家。
會是小年。
賀厲存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你花的這筆錢，超出了市場價多少倍？”
沈小年想了想：“好像，超出了好多倍吧？”
“不是好多倍，是超出了市場價的一百倍。”賀厲存有些頭疼：“你哪來這么多錢？”
小年吐了一下舌頭：“是年年自己賺噠！”
‘冤大頭’小年，一點都沒因為自己多花了錢不開心，她反而很興奮：“年年聽趙叔叔說，爹地很需要這批材料，年年就給爹地買到啦，年年厲不厲害！”
賀厲存沉默了兩秒鐘，嗯了一聲：“我們年年，真厲害。”
掛斷電話。
他的目光，落在身后的趙凌飛身上：“你給我解釋一下，小年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
趙凌飛剛準備縮著脖子溜走。
感受到賀厲存的目光，趙凌飛干笑了一聲：“賀爺，這事兒真不怨我......”
賀厲存吐出一口氣，盯著他：“讓你調查的東西，調查清楚了？”
趙凌飛回過神，趕緊將一份剛剛打印好的資料拿上前：“這是二十多年前，蔣家家主跟蔣家太太車禍的所有資料！”
“包括那名貨車司機的口供，全部都在這里了！”
“嗯。”賀厲存將資料接過來，盯著他：“你再跑一趟，去跟許白焰說一聲，就說，稀有金屬的事，已經解決了，讓他不用急。”
趙凌飛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趕緊去傳話了。
隨著他離開。
賀厲存才察覺到，周圍不少雙目光，動激動地盯著他。
賀厲存覺得好笑：“怎么，你們都不用工作了么。”
“賀帥，您剛剛——”
說話的中年人，幾乎熱淚盈眶，目光落在賀厲存身后那臺剛剛關機的超級計算機上：“這是這幾年，我第一次見您打開這臺電腦。”
賀厲存抿唇，無情插刀：“四五年都過去了，你們的計算機水平，似乎，還沒達到我當年的水準。”
中年人眼眶里打轉的淚，瞬間就止住了。
中年人摸了一下鼻子，尷尬道：“賀帥，您也知道，計算機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努力能夠達到那種水平的......”
“那就更努力點，不然以后，連三四歲的孩子都比不過。”賀厲存平靜掃過他們：“到時候，你們要是沒用了，可是會被辭退的。”
中年人更尷尬了，小聲嘀咕：“那倒也也不能吧，雖然比不過您，但也不至于比不過三四歲的孩子吧？”
賀厲存淡淡補刀：“剛才，你們不就沒有調查到，幕后神秘買家么。”
中年人都傻了，瞪大眼睛：“您的意思是，幕后神秘買家，是一個三四歲小孩？”
中年人的這句話。
直接讓現場的人都跟著沉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現場的人，才有人艱難開口：“賀帥，您是不是跟我們開玩笑呢？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怎么可能，除非，是小少爺......”
雖然，他們真的不想承認。
可小少爺表現出的逆天計算機天賦，確實足以讓他們所有人都為之羞愧。
他們這群，自詡計算機天才的人，在小少爺的面前，也只能堪堪抵御而已。
賀厲存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嘴角上掀起一抹很淡的微笑：“我沒跟你們開玩笑，這個社會，不想讓別人淘汰自己，只有讓自己足夠強大。”
丟下這句話。
賀厲存的身影就離開了。
而這座特殊部門之中的成員，卻陷入了沉默。
難道，剛才他們調查的神秘買家，真的只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
現在的孩子，都這么牛逼了么？
他們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另一邊。
沈小年掛斷電話后，小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止過。
剛才。
爹地夸她厲害噯！
這是第一次聽到爹地的夸獎，小年很開心，抱著手機，登錄了自己一首打造的那個神秘網站，在前不久，她發過的帖子下面，回復那個代號為‘零’的人：“謝謝你啦，東西我已經買到了。”
她的消息剛剛回復完。
她的頁面上，就收到了消息回復。
零：“不客氣。”
某大洲內。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銀邊眼鏡，涼薄的唇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盯著電腦屏幕：“不客氣，小年。”
......
小年喜滋滋收好手機，一抬頭，剛好對上沈翩枝的目光。
小年心虛了一下：“媽咪。”
“你剛剛，都跟他說什么了。”沈翩枝覺得好笑，捏了捏小年的臉：“這么開心？”
小年神秘笑笑：“嘿嘿，這是我跟爹地之間的秘密！暫時先保密！”
車上。
蔣老爺子，此刻也忽然開口了：“寶貝孫女，你今天特意留在這里一天，不會是為了賀家那個小子吧？”
沈翩枝表情頓了頓，沒承認，也沒否認。
蔣老爺子不禁皺眉：“你就那么喜歡賀家那小子？”
此話一出。
車廂之中，三個小家伙的目光，也朝著沈翩枝看了過來。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沈翩枝很認真地回答：“爺爺，我是喜歡他。”
聽到這道堅定又確定的回答。
沈小年興奮地直接跳了起來：“太好啦！”
她完全忘記現在，還在車上。
小腦袋，狠狠地撞在了車頂上。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沈小年疼得齜牙咧嘴地抱著腦袋。
但這并不妨礙她繼續追問沈翩枝。
小年揉了揉腦袋，就又興奮將目光望向沈翩枝了：“媽咪，你說話可要算數的！你說了喜歡爹地，以后可不能反悔啦！”
蔣老爺子則是表情復雜，想了半晌，忽然開口：“那這小子，打算什么時候來提親？你們一直拖著不結婚，孩子都這么大了，也不能總這樣下去吧？”
一旁，蔣行舟眼角抽了抽：“爺爺，急什么，我小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蔣老爺子瞪他一眼：“不是我著急，是我擔心你小妹吃虧！”
蔣行舟沉默了。
沈翩枝表情有點僵：“爺爺，我暫時，還沒打算結婚，”
“沒打算結婚？為什么不打算結婚？是不是賀家那小渾蛋，根本就沒打算跟你結婚？”蔣老爺子激動了：“你跟爺爺說說，到底怎么回事！他要是敢辜負你，等我回歐洲，我非去他們家鬧個天翻地覆！”
“不是的，是我暫時沒打算結婚。”沈翩枝咳嗽一聲，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爺爺，到了，我們還是先吃點東西，然后整理一下明天要帶的行李吧。”
老爺子朝著車窗外看了一眼。
這才發現，車子已經抵達別墅區了。
在老爺子繼續追問之前，沈翩枝先一步下車了。
十一棟別墅。
沈翩枝簡單安置了一下傭人們接下去的工作。
她這次去歐洲，傭人們肯定是沒辦法帶走了。
左右別墅這邊也需要人打掃，沈翩枝打算除了李媽之外，讓其余人全部留下。
別墅里，其實也沒什么要整理的行李。
衣服之類，等去了歐洲，隨時可以買。
她只需要帶幾件貼身換洗的就可以。
在她這棟別墅隔壁。
十二棟別墅內。
蔣老爺子眼巴巴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對面的別墅：“也不知道翩枝收拾好了沒？終于要回歐洲了，這心里，總覺得不踏實。”
蔣行舟也站在落地窗前，一只體型巨大的黑色緬因貓，盤踞在他的狡辯。
他盯著一輛已經行駛過來的紅旗牌的黑色轎車，他臉色一滯：“不出意外，小妹今天說不定出去過夜。”
蔣老爺子不高興了：“你亂說什么，你小妹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出去過夜？你少亂說話！”
他的話剛落下。
視線中。
老爺子就看到沈翩枝牽著三個小家伙，從別墅走了出來。
然后。
沈翩枝大步，朝著他們所在的別墅，走了過來。
蔣老爺子激動開口：“快去開門！你小妹今天晚上肯定要在我們這里住！”
蔣行舟沒出聲，過去開門了。
別墅入口。
沈小年興沖沖跑了進來：“太爺爺！我們吃什么呀？媽咪說，太爺爺給年年準備了好吃的，是什么好吃的呀！”
小年很興奮，跑到老爺子面前，一把抱住老爺子的腿，仰著肉乎乎的小臉：“年年想吃炸雞，還想吃蛋糕，還有燒烤，火鍋！”
看到重孫女，老爺子也很高興。
他一把丟開拐杖，笑瞇瞇抱起沈小年。
咔嚓一聲。
老爺子的腰閃了。
老爺子痛苦盯著蔣行舟：“快，快過來把小年接過去！我的老腰呦！”
蔣行舟默默將小年，從老爺子懷里接過來，他笑意盈盈盯著懷里的小粉團子：“不行哦，小朋友不能吃垃圾食品，”
“漂亮舅舅，那我們一會吃什么呀？”小年眨眨眼睛，摟住蔣行舟的脖子，將小臉貼在了他的臉上：“漂亮舅舅，你身上好香，年年好喜歡。”
蔣行舟被這小丫頭逗得笑容更加濃郁：“那就勉強同意你一會，吃一點小蛋糕。”
這時。
沈小年忽然就注意到了更加新奇的東西。
她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盯著圍在蔣行舟腿邊的黑色大貓：“舅舅，我可以跟它一起玩嘛！”
黑帥抬起巨大頭顱，一雙古銅色的豎瞳，嫌棄地看了沈小年一眼，然后，似乎感知到了某種危險，它全身都弓了起來，濃密的黑色毛發似乎都跟著豎了起來。
黑帥每次要發動攻擊的時候，都是這個動作。
蔣行舟眼神一冷：“她是我蔣家的小公主，以后，也是你的主子。”
聽到這句話。
黑帥弓起的身子，一下子就恢復了正常狀態，它喵了一聲，望向沈小年的時候，那雙豎瞳里，似乎也多了一分服從。
沈小年更加好奇了：“舅舅，它可以聽懂你的話？”
“嗯。”蔣行舟笑意盈盈點頭：“它可是，舅舅最喜愛的伙伴。”
說話間。
蔣行舟直接將小年放在了黑帥寬厚且毛茸茸的背上。
黑帥嗷嗚一聲，抗議地望了蔣行舟一眼。
蔣行舟瞥它：“好好陪著年年寶貝玩，一會有獎勵。”
黑帥嗷嗚了一聲，雖然還是有些抵觸，但已經沒有剛才反應那么強烈了。
沈小年好奇抓著黑帥頸部的毛：“駕！”
黑帥：“......”
蔣行舟笑著：“黑帥，帶她跑兩圈。”
于是。
接下來，就有了，一只體型巨大的黑貓非常不情愿地扛著一個三四歲孩子，飛奔的離奇畫面。
大廳。
蔣老爺子朝著別墅外張望：“我孫女呢？”
沈小寒平靜回答：“太爺爺，媽咪說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晚點回來。”
不會說話的賀小天附和點頭。
另一邊。
一輛紅旗牌的黑色轎車，已經緩緩駛離了紫檀宮別墅區。
車上。
沈翩枝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盯著他：“你要帶我去哪。”
“總部。”
賀厲存誠實回答：“我的老師想見你，一會我親自會送你回來。”
總部？
這是沈翩枝第一次聽到從賀厲存口中說出這兩個字。
她眼神有些茫然：“是你背后的單位么。”
賀厲存點頭：“嗯。”
車子從紫檀宮別墅區，開往市區并不算遠。
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
一座極其宏偉氣派的建筑，就出現在沈翩枝的視線之中了。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里。
下車。
沈翩枝仰頭，盯著面前的建筑，張了張口，最后還是閉上了。
賀厲存：“你有什么想問的，可以問。”
“沒，我只是在想，這里，看上去似乎并不像公司。”沈翩枝停頓了一下：“這里，更像是機關單位。”
賀厲存沉默了好一會，才幽幽盯著她開口：“看來，許白焰邀請你的時候，并沒有告訴你，這里是哪。”
“一會，如果你后悔了，可以隨時申請離職，我會想辦法從你處理。”
沈翩枝沒有回他這句話，盯著面前的氣派建筑，腳步已經踏了出去：“走吧。”
看著她的背影。
賀厲存停頓了兩秒鐘，悄悄嘆息，旋即跟了上去。
建筑大廳。
通鋪的淺黃色大理石地磚，連墻壁似乎都是有大理石鋪設而成。
莊重而神圣。
隨著沈翩枝的出現。
周圍，不少人的目光都好奇打量過來。
只是。
在看到沈翩枝身后的人影時，這些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瞬間低頭，溜之大吉了。
沈翩枝不禁好奇，朝著身后的男人看了一眼：“他們，好像很怕你。”
“沒有吧，你看錯了。”賀厲存臉色平靜：“走吧，我帶你上去。”
沈翩枝點點頭，沒有多想。
剛進入電梯。
賀厲存的手機就響了。
他臨時有點事情需要緊急處理，將沈翩枝送入盛老的辦公室后，賀厲存望著盛老：“老師，她就是沈教授，還希望，一會你別為難她。”
辦公室內主座上。
一名穿著灰色中山裝的老者，瞥了賀厲存一眼，對于他的話語，頗為不悅：“她是我大夏國醫藥界的功臣，我為什么要為難她。”
“好了，你小子，不是還有事要處理么，快去吧。”
“我不會為難她的。”
盛老嚴肅的面孔上沒有露出一絲笑容。
賀厲存猶豫了片刻，站在原地，沒動。
盛老好笑盯著他：“怎么？連我，你也不放心？”
“沒有。”賀厲存低頭：“那我先去處理工作，我馬上回來。”
“嗯，去吧。”盛老點頭，然后指了一下自己對面的座位：“小姑娘，過去坐。”
被稱為小姑娘的沈翩枝，過去坐下了。
隨著賀厲存一走。
盛老臉上的嚴肅也跟著消失了，他笑呵呵望著沈翩枝：“小姑娘，我聽說，你在跟賀厲存這臭小子談戀愛？”
沈翩枝一愣。
這位盛老，難道不是來問她有關基因藥的事么？
察覺到沈翩枝的疑惑，盛老咳嗽一聲：“也沒什么，我這次叫你過來，是有件事，想求助你。”
沈翩枝皺眉，等著盛老接下去的話。
很快。
一只牛皮紙包裹的文件，就出現在了盛老的手中。
盛老將這只牛皮袋，推到靠近沈翩枝這邊：“這里面，是有厲存這些年的所有診斷記錄。”
“我希望你能幫他解毒。”
“不管你開出什么條件，我能辦到的，都可以答應你。”
沈翩枝沒說話，打開桌上的那只牛皮紙的文件袋。
里面的資料，是有關賀厲存四年來的所有治療記錄。
盯著上面最早的治療日期。
沈翩枝的瞳孔猛地一顫。
賀厲存中毒的那天。
剛好是四年前的那個夜晚。
這次。
沈翩枝是徹底沉默了下來。
怪不得，四年前的那個夜晚。
賀厲存毫無招架之力，被她輕輕松松帶去了酒店。
原來。
他當時，已經中毒了。
這種情況下，她竟然還強行把他給……
強烈的罪惡感，讓沈翩枝感覺自己像是那個拋夫棄子的罪人。
不怪賀厲存說她，吃干抹凈，就不認賬了。
這么看，他說的，好像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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