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莜的后半句話,陸崢寒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他轉過頭,皺著無語的眉,涼涼的道:“你想試試?”
林莜趕緊縮了縮脖子,干笑兩聲。
雖然他們是已經約定好了一年到期就離婚的協議夫妻,可畢竟還沒離婚,自己身為有夫之婦在“丈夫”面前談論別的男人的腹肌,屬實有點不太合適……
“我去做飯了!”她撂下這句話后,便飛奔至了廚房。
一通忙活后,她端著用心準備的早餐,從廚房微笑著走了出來,看到陸崢寒還在看電視,聲音不自覺抬高了些:“陸崢寒,吃早飯了!”
“哦。”陸崢寒嘴上應著,屁股卻沒有從沙發上挪開的意思。
見狀,林莜將微笑斂起。
這男人,怎么大早上的看電視?在電視機跟前一坐就是這么久,不知道一年之計在于晨嗎?
雖然頗為不滿,但她畢竟跟他說不上熟悉,便不好說他什么。
但陸崢寒卻從她剛剛加重的語氣里,聽出了她的不滿。
這是上鉤了?
很好。
他眉頭一挑,將遙控器握在手中,換了個臺,又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側躺在沙發上,繼續裝作專注看電視的樣子。
林莜看著飯就要涼了,又看看根本沒有要過來吃飯打算的陸崢寒,一股無名火“蹭”地上了頭。
她個子雖小,行動起來可不慢,一陣小旋風似的刮到了陸崢寒面前,將他手里的遙控器劈頭奪了過來,直接摁了關機鍵!
被搶走遙控器的整個過程只用了零點一秒,是以陸崢寒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后,他的臉當即就黑了,瞪著林莜。
這丫頭,真是膽大妄為啊!
雖然陸崢寒是故意激她的,但他也沒料到她竟然一點不滿也不藏著掖著的,直接就上了手。
林莜也梗著脖子,絲毫沒有因為搶了他遙控器,關了他電視而心虛發怵,聲音兇巴巴的,透著奶呼呼的霸氣:
“陸崢寒,你知道不知道,在別人辛辛苦苦做好了飯,喊你過去吃飯的時候,你嘴上應著,卻磨磨蹭蹭的在這里看電視,是一件特別特別沒有禮貌的行為啊?!”
陸崢寒:“……”我能說我是故意的嗎?
他本想繼續瞪著她,跟她蠻橫無理的硬懟硬嗆,可是接觸到她眼底真實的怒意后,他的心尖一顫,竟然該死的有了點莫名其妙的怯意?
生活中,他是一個頂級自律的人,每天都會晨跑,電視幾乎沒看過,每天早上要么是喝杯咖啡看看紙質新聞,要么就是邊收聽一些財經頻道的音頻電臺,邊做別的事。
他一向將時間規劃的很好。
而且,在人際交往中,他雖總是板著一張臉,但待人該有的禮節與修養,他都做的很好。
今天,這是他第一次扮成一個與他平素的修養和習慣完全相悖的人。
說實話,他不心虛是假的。
再堅持幾天,適應之后應該就會好很多了。
壓下心頭那點微不足道的怯意,陸崢寒收回瞪向林莜的視線,將目光瞥向一旁,有些傲嬌地冷冷道:“哦,我也沒有讓你幫我做飯。”
“你!!”簡直不可理喻!!
林莜被氣的一口氣鯁在喉間,差點爆發她的小宇宙。
她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自己還有求于他,不能跟他一般見識。
硬生生將那口氣咽了下去。
“行行行,是我做多了一份,麻煩您老人家幫幫忙,來吃了它,我一個人吃不完那么多。”林莜咬著牙,強顏歡笑。
這次,陸崢寒倒沒有再端著架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起身走向餐桌。
他心知讓一個人討厭自己跟讓一個人喜歡自己的道理是一樣的。
都需要循序漸進。
今天這出戲,他自覺演的算是成功,至少已經將她激怒,他很懂得見好就收。
來到餐桌前坐下,他看著餐桌上的飯菜,卻立刻后悔作出過來吃飯的決定了……
林莜見他給個臺階就下了,也不再計較,將他那份早餐推到了他面前。
語氣恢復了輕快:“吶,你嘗嘗,我現烙的餅子,里面卷了生菜和土豆絲,哦,我還給你夾了個荷包蛋呢!”
林莜非常滿意自己今天的發揮,餅子烙的又酥又軟,土豆絲炒的又脆又爽,還有那個荷包蛋,她是特意用豬油煎的,表皮焦黃,內里綿軟。
嘖嘖嘖,絕絕子!
這早餐,營養美味,絕對稱得上色香味俱全了!
好好為陸崢寒準備早餐,這是她昨晚想好的攻略他的第一步。
人家都說,想要籠絡一個人的心,首先要籠絡一個人的胃。
說不定他吃的開心,就會轉變態度,肯跟自己去醫院看望母親了呢?
她在陸崢寒對面坐下,雙手托著腮,眨巴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滿懷期待的瞅著他。
“快吃啊,涼了餅子就不軟了~”林莜提醒道。
陸崢寒:“……”
不,他不可能吃的。
可他的目光接觸到林莜眼神中的殷切后,竟十分離譜的、難以狠下心來說出拒絕的話。
他磨著后槽牙,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那個烙餅卷菜,又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
只這一口,他的瞳孔便閃過了一抹稍縱即逝的驚艷。
陸崢寒沒想到林莜的手藝竟然這么好。
他的胃雖然習慣了他家五星級私廚所做的高級料理,但這種家常飯菜,他也是吃過的。
很小的時候他出國接受家族培訓,爺爺為了磨礪他的適應能力,便不再讓他的貼身私廚陪同。
他在國外想吃中餐了,有時會去中餐館,但大多數中餐館做不出家的味道。
他便自己動手學做中餐,廚藝練的還算可以。
是以他一口就嘗出林莜的這道烙餅卷菜,看似樸實無華,實則處處都用了心的,火候調味樣樣都擊中了他的味蕾。讓他嘗出了家的味道。
昨天那道流水線般制作的鴨腿飯,跟這個完全沒有可比性。
林莜見他吃了一口就停住了,忙問:“怎么樣?”
“唔,還可以。”他挑了挑眉,低頭繼續專心吃著。
林莜放下心來,也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大口吃了起來。
等兩人都吃完了,林莜用紙巾擦著嘴:“我們現在來商量一下aa制的分配,如何?”
陸崢寒也抽了張紙巾,壓著唇角,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我自認自己做飯水平尚可,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以后伙食費和燃氣費我來出,飯菜我負責做,水電費呢,就由你來出,有問題嗎?”
陸崢寒一愣,當即從身上摸出一張卡來,遞了過去。
“里面有八萬。因為房租是你掏的,水電費以及伙食費燃氣費我統統包了。”
雖然他暗暗下了一個月之內逼她提出離婚的決定,但想到房租是她掏的,他心里就有些別扭。
他從來不習慣欠別人的。
房租是她掏的,那么他就要在別的地方找補回來還回去,正好,她提出了分攤水電費伙食費,他便借此將房租錢還回去。
林莜當即愣住了。
他哪兒來的那么多錢?
那三十萬不是已經掏空了他家的家底兒了嗎?
正想著,陸崢寒補充了一句:“這八萬是我最后的家底了,單單用于水電費伙食費肯定花不完的,你可以拿著當家用卡。”
雖然他與她可能過不長,而且他又根本沒有將她當作自己的夫人來看待,但只要她的名字跟他在同一張結婚證上,那她都是自己名義上的妻子。
作為男人,他不會在這種必需開銷上虧待她。
剛剛,他其實想隨便摸出一張五十萬的卡給她的,但仔細想想,沒有必要。
一個月的時間,她就會提出離婚的,八萬塊,足夠應付這一個月的花銷了。
其實,他之所以強調這八萬塊是自己的家底,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倘若她真信了,那么就有可能會露出嫌棄的嘴臉,說不定當即就會棄他而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八萬塊之于他的身家財富,就像一粒細沙之于茫茫沙海那樣的微不足道。
陸崢寒正等著林莜露出想象中的表情。
卻見她不僅沒有變臉,反而當即就將那張卡推了過來,斬釘截鐵地道:“我不要,太多了。”
陸崢寒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林莜解釋:“aa制,協議上說好的,我只拿你應該付的那一份。”
這張卡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要的,陸爺爺已經給了自己三十萬,他家里僅剩的這八萬塊她是怎么著都不會再收的。
陸崢寒:“可是協議上也沒有說房租需要你來掏?你不是也全部承擔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說了,他不喜歡欠人。
不然總覺得別人在圖他什么。
林莜張了張口正想解釋因為陸爺爺給了她三十萬,所以她才不好意思再讓他承擔房租這種“大錢”的。
還未開口,陸崢寒便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林莜。
“卡你收下,就算我們兩清了。如果你過意不去,交完水電費什么的余下的錢,你就攢著,放在你那里,我心里也踏實。”
他口中這個“踏實”,真的只是純粹的踏實。
他覺得,讓她欠著自己,總比自己欠著她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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