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既然如此,這個征虜大將軍便定為冠軍侯朱秉文了。”朱標道。
“再接著便是兩名副將,左副將軍和右副將軍,馮愛卿、湯愛卿、耿愛卿……傅愛卿,你們誰愿意再次為國出征啊?”朱標又問道。
馮勝、耿炳文、傅友德等直接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完全不想去朱七牛一個小輩手下聽命,臊得慌。
“臣年老體弱,雖然想去,可是去不了啊。”
“臣最近風濕犯了,若是去了更冷的北疆,怕是要交代在那里,到時候耽誤了國家大事,臣可就太罪過了。”
“臣覺得既然征虜大將軍都選了個年輕人,不如左右副將也選兩個年輕人吧,比如鄭國公常茂、永昌侯藍玉、曹國公李增枝、申國公鄧鎮等。”
“……。”
老將們不樂意去,要面子,朱標倒也理解,于是目標放在了常茂、藍玉等青壯派身上。
可是相較于朱七牛的年齡而言,哪怕是藍玉、常茂這種年輕人、也可以算得上是老東西了。
讓他們在一個十四歲的小將手下聽令,他們也不樂意啊,覺得丟臉,更怕因為朱七牛指揮失誤而被連累一世英名。
于是他們也紛紛推辭,五花八門的找著理由。
“啟稟皇上,臣的妾室要生孩子了,臣走不開。”
“臣的母親病了,臣要留下來照顧。”
“臣倒是挺想去,可跟了臣好幾年的戰馬最近有些拉肚子,臣不想讓它去北疆,所以臣也走不了了,其它馬臣騎不習慣。”
“……。”
“哦?方才你們不是一個個主動請戰,想要當征虜大將軍嗎?怎么轉過頭就又都去不了了?莫不是怕死?”朱標輕笑道。
藍玉等尷尬一笑,低頭不言。
馮勝等老一輩勛貴將軍也是感覺被指桑罵槐了,老臉一紅,心中有些憋屈,但礙于皇帝的身份也不好說啥。
“藍玉!”朱標直接點名道。
“臣在。”
“你可是答應過要北伐的,莫非你臨時反悔,想要欺君嗎?朕昨天可是跟你再三確認過。”
“這……可是昨天皇上你也沒說是冠軍侯當主帥啊。”
“哦?軍國大事,朕非得提前跟你透露嗎?而且昨天不是還沒定下來嗎?今天讓他當主帥,你也是同意了的啊?怎么,耍弄朕?”
“臣不敢。”
“那就你了,左副將軍。”
“……是。”
“常茂。”朱標又點名道。
“你來當右副將軍。”
“是。”
眾勛貴:Σ(⊙▽⊙"a
你小子挺會見風使舵啊!
怕皇帝也拿其它事逼你,所以干脆一口答應下來?
常遇春咋有你這么個兒子。
常茂撇了撇嘴,說得好像如果點你們的名、你們就敢拒絕似得。
“好,本次朝會到此為止吧,各將領、各部都回去各做準備吧,待準備萬全,擇一良辰吉日開拔北伐。”朱標贊賞的看了大舅子一眼,隨即說道。
眾人皆口稱‘遵旨’。
散朝后,朱七牛正要和眾人一起各回官衙辦公,皇帝的貼身太監走了過來:“冠軍侯請隨我來,皇上要見您。”
朱七牛點點頭,跟了上去。
“嘿嘿,皇帝一定是擔心我掌控不好大軍,所以把我叫過去耳聽面命一番,免得我惹出事來。”
“皇帝對我還真是信任啦,都這么擔心我了,還是讓我做了征虜大將軍,還把鄭國公和藍玉都派給我當了副將,這份恩情還真是讓人感動。”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看來這次我不能再藏拙了,必須盡快用最小的代價打贏這一仗,把那一片草原給納入大明版圖,唯有如此,才能回報皇上厚恩。”
“至于隨后的捕魚兒海之戰嘛,到時候再說,說不定皇帝不會讓我再次領軍出征。”
轉念一想,朱七牛更得意了。
“這種君臣相得的戲碼,妥妥的只有話本主角才能享受到啊,我朱七牛何其有幸!”
想著走著,武英殿不知不覺便到了。
朱七牛進入殿內,還沒開口呢,皇帝就先說話了。
“七牛,此次你就跟著藍玉和常茂去草原逛一圈就行,不需要你做什么,頂個名頭就行,軍隊指揮讓他們來。”
朱七牛:(òωó?)!
那我不是白起勁兒了?
“皇上的意思是這個征虜大將軍的官位就跟太師、左柱國、特進光祿大夫的職銜差不多,就是個擺設?”朱七牛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
“臣很費解,何必這么麻煩,不如直接任命藍玉或鄭國公?”
“因為他們壓不住那些老將,如果讓他們來當征虜大將軍,名不正言不順。”
白高興一場的朱七牛撓了撓頭,他們壓不住,那我也……似乎勉強壓得住。
單是一個飲馬鯨海的東征之戰,我的戰績就已經很耀眼了,還是千年難遇一次的冠軍侯本侯。
所以皇帝故意借口我在財部的一些成績、讓我兼任本就早可以兼任的中軍都督府左都督,然后再借口我當左都督這事兒是大家都同意的、讓我當征虜大將軍,直接給他們的嘴堵上了。
皇帝更是早就提前給藍玉下了套。所以藍玉哪怕不樂意,也不得不遵守承諾來當這個左副將軍,并充當起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嚇得常茂這只猴也不得不‘卑躬屈膝’。
朱七牛再往深了想,頓覺皇帝兜這么大圈子,謀求的恐怕不是區區一個大將軍和兩個副將以及一次出征機會,而是想借此提高藍玉和常茂這兩個嫡系在軍中的威望和影響,搭建屬于他自己的軍中支架。
順便打壓一下馮勝傅友德等功勛卓著、并且基本都是藩王老丈人的老將,好叫他們安心退居二線,頤養天年。
如此一來,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倒有點宋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那味兒了,希望馮勝這些老將們能識趣點,安穩的把軍權交接掉吧。”朱七牛暗暗想道。
“臣明白了,臣會當好這個吉祥物的,永昌侯和鄭國公那里則順其自然,臣不會以征虜大將軍的名義干涉他們的任何決定。”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朱七牛道。
朱標安慰道:“七牛,無需嘆氣,非是朕不相信你,而是戰場真的不像你寫的書里面那么簡單,你還小,跟著他們去見見世面就罷了,日后真正該指望你的時候,朕可不會憐惜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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