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陛下親兒子,你們不能公報私仇。”

  “四哥,咱們是親兄弟,骨肉至親,血濃于水啊,”

  “王總管,您說句話啊,我有錢,我爹還指望我回去給他分成呢!”

  “我為大明流過血,我為民大明立過功,草原之亂,說起來就起來。我有功于大明,你們不能苛待功臣!”

  “我大哥是太子,我爹是皇帝……”

  “……”

  徐達幾人根本不搭理朱橚的叫嚷,把刀磨的嘩嘩響,銹跡斑斑的大刀直接磨的能亮出人影兒。

  “五皇子,你就別費力了。”

  “不管怎么說,你把羊毛生意拱手交給北元,這點是差不了的。陛下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很清楚。阻止他賺銀子,無異于通敵賣國。”

  “哪怕陛下親自在此,他也要噶了你。對于坑他銀子的人,他絕不手軟。”

  徐達吐了一口烈酒吐在長刀上,找了個砍頭方便的姿勢,

  “您閉著眼睛上路,放心,閉著眼睛不疼!”

  朱橚:(?益?)

  你怎么知道不疼?

  你試過嗎?

  “你們懂個屁!我把羊毛秘方扔給北元,是為了讓他們自相殘殺!身為高層,別整天鼠目寸光只盯著眼前一點兒,要向前看!”

  徐達,李文忠,朱棣:???

  五皇子(老五)又開始忽悠了?

  這次倒是可以聽聽,他都有什么好狡辯的,

  三人磨刀的動作不停。“五皇子,您還有半個時辰,別耽擱了出殯的吉時。”

  朱橚:“我問你們,大明的羊毛線是什么價?草原的羊毛線是什么價?”

  李文忠思忖半晌。“大明羊毛線幾文錢一斤。草原賣的是羊毛衣,除去人工成本,羊毛線高達十幾只羊一斤!貴的離譜!”

  朱橚點頭。“大明的羊毛線價格已經低到了極致,已經形成了價格壁壘。”

  “北元的羊毛線雖然值錢,那是我用百只羊的羊毛出一件羊毛衣的借口在忽悠人,等到大明的羊毛線價格傳入草原,草原羊毛線的價格必定一落千丈!”

  徐達思忖半晌,覺得很有道理。“就算是這樣,怎么了?”

  “怎么了?”朱橚嗤笑道。

  “本來一斤羊毛線數十只羊的生意,瞬間變成幾文錢一斤,擱你你愿意啊?”

  徐達幾人訝然。這擱誰誰都不愿意啊。

  說實話,要不是朱橚一直要求羊毛線成本價補貼百姓,他們恨不得將羊毛線的價格整的比草原還高。

  天下獨一份的獨門生意,不多賺點錢他們怎么能甘心?

  幾人瞬間就明白了,現如今的羊毛生意并不是個香餑餑,而是個燙手的山芋。

  能得到羊毛秘方,敢插手羊毛生意的都是首屈一指的大部落,他一旦想要插手羊毛生意,必定被罵沒良心。

  尤其是北元之主和各部落之主,本來他們就壟斷和大明商人的生意,來自大明的貨物他們多多少少都要收點好處。

  草原上的牧民都敢怒不敢言,考慮到貨物來自大明,運輸不易,他們寧愿吃下這個啞巴虧。

  可現如今,草原自己的羊毛生意還被剝削,而且是翻十倍上百倍的剝削。

  羊毛線的價格在不產羊的大明竟然比產羊的草原還要低。

  讓那些弱小的部眾該怎么寒心?

  久而久之,那些抄手羊毛生意的部眾必定離心離德。被剝削的越狠,部眾的怒火越重。漸漸的堆積成一座火山,就等爆發的時刻。

  “那要是各大部落之主發狠,也按成本價兒賣羊毛線呢?他們豁出去不賺羊毛線的錢了,籠絡人心為重!”徐達幾人提出了一個疑問。

  朱橚嘿嘿一笑。“就算他們虧本,他們也不會比我賣的價格低。”

  “一者,漢人是最適合做工的工人,漢人勤勞肯干,效率高,成立工坊,咱們比草原的用人成本低!”

  “二者,雖然他們按照我的秘方,可以制造出羊毛羊絨,可最先進的脫脂,去膻味兒的配方我可沒交出去。”

  “他們要想做出和我們一樣質量的羊毛線,必須付出更高的成本,花費更多的精力!幾文一斤的羊毛線,他們百分之百會虧本兒!”

  所以說,不論那些做羊毛生意的勢力怎么選擇,他們都不可能得到草原牧民的滿意?

  賺錢被人罵黑心,保本還得被人罵黑心,除非這些勢力虧本賣,要不然草原牧民不可能買到和大明百姓一樣物美價廉的羊毛線。

  一旦各大部落黑心的名聲深入牧民腦海,他們的凝聚力就下降了。

  本來草原勢力就是各部落萬眾一心才顯得強大。一旦各部落之間產生裂痕,分兒擊破,就不是沒有可能。

  徐達幾人笑了,朱橚這就是一個陽謀。

  且把羊毛秘方扔出去,坐看潮起潮落。

  賺不賺錢不重要,就是想看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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