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被拿走了,我的人親眼看見的!”
“我也花錢讓人組織了百姓去喊冤。”
“但因為喊冤的畢竟只是市井百姓,只因為幾個錢的好處,愿意喊一下,而不是我們自己的家奴鄉勇,所以是不敢去擋皇差的,何況,巡檢司的人還在一旁盯著。”
前來向徐本高說這一情況的孔希貴這時對徐本高回答道。
徐本高聽后,直接疾聲問道:“那我們的人呢?!”
“我們豢養的那些上萬家奴鄉勇和各大打行的打手呢?!”
“他們一個個,不都是江湖高手嗎?!是以一敵百的一等一好漢嗎?!”
“他們為什么沒有擋住這些皇差?”
“這個誰知道?!”
孔希貴直接拍桌厲聲喝了一句,就道:“霍達的確是被拿走了!”
“我們完了!”
孔希貴說著就很沮喪地坐了回去。
徐本高則深呼吸了一口氣,且頭一次沒了主意,而問道:“現在該怎么辦?”
孔希貴道:“只能連夜跑,去投建奴!”
“那家業呢?”
“這可是數十萬畝良田和上百家店鋪牙行啊!”
“和不可能帶走的金銀珠寶,都是祖宗留下來的財產啊,我們難道不守住,真要做不肖子孫嗎?!”
徐本高問了一句,就痛哭流涕丘陵。
孔希貴看向徐本高:“那你說該怎么辦?”
“既然舍不得家業,當初就不該想著聯合他姓霍的借著給建奴獻款助軍的名義撈錢!”
“還不是怪他朱慈烺!”
徐本高突然厲喝一聲。
“偏偏是他贏了!”
接著,徐本高就咬牙切齒起來:“從崇禎朝以來,就少有這樣對付建奴的大勝,偏偏在他朱慈烺這里出現了,使我們被動的很!”
“這世道怎么突然就不正常了!”
“那是陛下!”
“是你我的天子!”
“請公注意自己剛才的措辭!”
孔希貴糾正起來。
徐本高則呵呵冷笑起來,看著孔希貴:
“公現在想做忠臣,未免太晚了些吧?”
“公既然想要做忠臣,就應該像陳家和夏家一樣,早在史道鄰來江南奉旨籌糧時,就老老實實地也破家助國,說不定現在也賜冠帶了!”
徐本高沒好氣地說了起來。
同時,這話他也未嘗不是說給自己聽的,以至于臉上露出追悔莫及的神色來。
孔希貴倒是沒有和徐本高計較,只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以我們的家學底子和能為,真要是去了那邊,不出三五年,也能掙下現在的家業!依舊會當老爺,成官紳大戶!”
徐本高聽后道:“我再想想,拋棄祖業,豈是人子所能為。”
孔希貴見徐本高有些舍不得家業,也不好急著勸他。
霍達這里在被押解來京后,朱慈烺就宣見了他。
而朱慈烺則在見到霍達后就道:“好你個霍達,朕要逮拿你進京,你倒組織反民對抗。忠義廉恥,被你全忘了嗎?”
“陛下息怒!”
“這不是罪臣組織的。”
“實為當地豪右組織的!”
“他們是怕罪臣說出他們的秘密,所以他們才借著說罪臣是忠直正臣,要保罪臣平安之名,而才組織了反民,來對抗欽差的。”
“罪臣本不愿,但無奈,罪臣不過是個流官,不能與他們抗衡呀!”
霍達知道,一旦落到了皇帝的手里,最好的方式就是老老實實地交待一切,而沒必要把皇帝當傻子糊弄,也沒必要什么都不說而白受皮肉之苦。
畢竟皇帝如果不滿意,直接安他一個通敵謀逆的罪將他千刀萬剮,也沒人能阻止得了皇帝。
而且,霍達也知道,如今這位能擊退建奴,且當太子時都能破除重重阻礙出京,還能救本就是死路一條或者降路一條的周遇吉等人的天子,肯定不是簡單之輩,他也沒必要糊弄。
所以,霍達在被押到了朱慈烺面前后,就特別老實特別實誠了起來。
甚至可以說,這是他為官以來,對天子最實誠的一次。
但朱慈烺倒不是很滿意,而冷笑道:“你一堂堂巡撫,是有標營的,不至于不能抗衡!”
“臣是和他們同流合污了!”
“但臣若不同流合污,就臣手里的標營,也無濟于事啊,陛下!”
“因為他們在朝中也有人的,可以隨時讓臣去職,乃至要臣的命。”
霍達哭訴道。
朱慈烺則問道:“就這些?”
霍達也就繼續如實回答說:“還跟臣忘了圣人教義,忘了浩蕩皇恩,只顧著貪圖享樂和為自己發財去了!臣對不起陛下的信任,對不起天下百姓,更對不起臣的列祖列宗,臣罪該萬死!”
霍達說著就哭了起來,留下了眼淚:
“臣現在悔恨至極!”
“悔恨沒有把自己隱藏的更深一點,對吧?”
朱慈烺這時問了一句。
霍達不由得一愣,道:“回陛下,臣現在不敢有此想了,臣不得不承認,陛下是英明神武之主,豈是臣能欺瞞得了的!”
“說說吧,你都和哪些人做了對不起朕對不起國家的事。”
朱慈烺這時換了個話題。
“是!”
霍達應了一聲,便道:“臣和松江大戶,原世廟與穆廟時首輔徐文貞公之曾孫徐本高,和原南京禮部尚書孔明允孔公之曾孫孔希貴……在聞知宣府陷落時,就一起借著募集松江自衛之款為名,加征了士民賦稅,且訂立契約,他們幾家先帶頭交加征的稅賦,然后再退還給他們,且然后就把從普通士民身上加征上來的賦稅再與他們分成!”
“另外就是得知在建奴大軍南下后,借機宣傳建奴實力強大,已必吞滅江南,而制造士民恐慌,且在這之后,又用此招,以集款獻建奴大軍而買和平為名,大發橫財,強索民財,逼民賣兒鬻女!”
朱慈烺聽后不由得點首道:“你們真是厲害!還以為朝廷弱勢了,無力管束地方了,你們會把稅收收得溫和點,乃至減稅,以讓利于民,沒想到還更嚴重了!”
“而建奴眼看就要來亡我國家,亡整個江南了,你們不是在這個時候感到危機加重而讓利于民,以形成同仇敵愾之力,反而是收稅撈錢比以前更狠!”
“幸好朕沒一上臺就嚴催稅賦,不然,是不是因此就逼得百姓真的要揭竿而起,乃至整個后方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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