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過等接過馬士英的鈞令后,就真的開始在江西逼勒起豪紳來。
“快!”
“快!”
“快!”
……
“記住,不得欺負百姓,只能逼勒豪紳大戶捐糧!這是督師鈞令,否則就會被砍頭!”
“明白嗎?!”
“明白!”
“將軍,您就放心吧,我們也貧苦老百姓出身,知道不欺負老百姓,再說,欺負也欺負不出什么油水來,除非是管不住褲襠里那家伙,想搶幾個姑娘而已。”
九江府。
忠貞營的官兵不停地朝各大戶的莊園奔去。
其中,李過義子李來亨此時,就一邊帶著自己的兵馬往姓許的豪紳莊園奔來,一邊對自己的兵馬提醒著。
而李來亨麾下的兵馬都因此大聲氣喘吁吁地回了起來。
九江豪紳許日安本做過云南右布政使,如今致仕在家。
他也因為即將南下的清軍深感不安。
因為許日安為官這些年,貪了不少銀子,且在致仕后,拿貪了的銀子通過借貸的方式,兼并了不少田地。
現在許日安自然可以帶著全家逃到江南去躲避戰禍。
但是,他帶不走土地,且也因為想到土地帶不走,而也就沒離開,只是吩咐自己的族人莊丁高筑墻,同時,他也派了自己族人去江對岸接觸了建奴,意在先向建奴示好,這樣建奴若贏了,占了江西,讓建奴將來也能因為他主動歸附而承認他的土地所有權。
而且,許日安為了向建奴示好,還把一建奴細作養在了家里,也對這建奴告知了許多關于九江城的情況。
“原來對岸已經是馬士英在統兵。”
建奴細作侯奇山在聽許日安說了相關情況后,就說了一句,且問著許日安:“不是袁繼咸?”
許日安跪在侯奇山面前道:“回章京老爺的話,早就不是了!馬士英已被明國皇帝拜為東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右都御史督師于此。”
“大將都有誰?”
昔日早在遼東就投了建奴而被編入漢八旗,且已成為漢八旗牛錄章京的侯奇山,在聽許日安說后,接著就又問了一句。
許日安回道:“有黃得功,不久前才被封為靖國公,還有劉良佐,不久前被非封為廣昌伯,另外就是被他收編的忠貞營和忠國營。”
侯奇山聽后點首,對許日安笑道:“很好!你放心,我們王爺已經允諾會在將來南下后,請您出仕任我大清湖廣左布政使一官!”
“不過,你如果能搞到九江一帶的布防,尤其是他們船只的停靠處,還有他馬士英的具體應戰部署,我們王爺會直接讓你任湖廣巡撫,加一世襲云騎尉!”
許日安聽后頗為心動,忙叩首道:“謝王爺與章京老爺栽培!奴才定當竭力!”
“別稱奴才,你還沒資格!”
侯奇山厲聲說了一句,又補充道:“你現在只能對我八旗主子們稱臣。等你將來再立大功,入旗后,再自稱奴才也不遲,不是誰都那么容易當我大清主子們的家奴!”
“是!”
許日安應了一聲。
砰!
砰!
砰!
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開門!”
“督師衙門的人來給你們這些縉紳送問候之禮來了!”
因地方官僚們到任常會主動接觸豪紳,有時候為讓豪紳配合自己治政,還會送些禮給需要巴結的大豪紳。
而農民軍也因此積攢了經驗,知道在打地主莊園時,用這樣的借口會令豪紳放松警惕,而主動開門。
“開門!”
“趕快開門!再不開門,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忠國營的官兵也在這時于外面叱聲喊了起來。
而有不耐煩的官兵還直接威脅起來。
許家的家奴也從莊園外墻上爬了下來,且疾步跑到許日安這里來稟報說:“老爺,外面來的是官軍,密密麻麻的!一個個兇神惡煞的!”
侯奇山聽后頓時看向許日安,沉聲問道:“為什么會突然來官軍,你在故意配合官軍,是官軍臥底,讓我落網?”
許日安忙跪了下來,道:“章京老爺容稟!奴才,不是,在下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啊,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來了官軍啊!”
侯奇山則揮了揮手:“行啦!現在,你出去應付他們,我自己尋地方躲起來。”
“是!”
許日安應了一聲,就朝外面走來。
這個時代,兵荒馬亂,很多豪紳都組織有族人莊丁修筑了高墻,即所謂地主寨墻,還組織有地主武裝,即這個時代的鄉勇團練。
李自成事實上就是被民間地主武裝的人打死的。
而許日安也不例外,他的家也是一個地主寨城,有自己的防御體系,其外墻也是可以走馬放炮的墻體,既厚也高。
許日安此時也上了外墻,隔著墻垛對外面的官軍怒聲喊道:“爾等既為朝廷官軍,何故如此擾民,可知王法?叫你們的主將出來,本官倒要問問,他怕不怕將來被彈劾而被革職下獄?“
“嗖!”
一支箭矢直接朝許日安凌空射來,直接朝凌空耳邊擦過,且留下一道血跡。
許日安當場后背感到一陣發涼,他是真沒想到這些官軍會突然這么不講理,他話還沒說完,人家就朝他射了一箭。
“我們是奉的閣部鈞令,犯的什么法?”
“他娘的,弟兄們給我上,這些地主老財,沒一個好東西,竟敢威脅老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朝廷是他的,我們卻成了反民!”
李來亨放下弓來,接著就把手一揮:“攻進去,格殺勿論!”
轟!
一聲炮響。
馬士英還是很大方的,沒有對忠國營太區別對待,車載佛郎機炮和虎蹲炮還是給忠國營配了的。
這些炮雖然威力比不上紅夷大炮,轟擊厚實的墻體不行,但轟擊地主寨子的木門還是可以的。
所以,李來亨一聲令下后,其麾下幾門佛郎機炮和虎蹲炮,就在幾名早在崇禎十六年就因為缺餉而投靠闖軍的,陜西延綏一帶的幾名熟稔火炮的邊軍的操作下,給轟開了這許家寨子的木門。
而許家的團練武裝一見來這么多官軍,也都沒了膽,雖然也持著十幾桿鳥銃和西洋斑鳩銃,也忘了發射,且一見忠國營的官兵沖進來,直接丟下火銃就跑。
許日安這時也跪了下來,大聲喊道:“將軍息怒!你們要是喜歡什么就拿什么,喜歡什么女人也拿走,只求放過小人一命,小人沒有造反啊!”
一旦官軍真掀桌子,許日安倒真的不敢說什么威脅的話了。
李來亨則在聽見許日安的話后,直接哼了一聲,他是知道這些地主老財們在他們這些人發狠時都是些什么慫樣,所以也不覺得奇怪,只在自己的官兵沖進去后,也走了進去,且喊道:
“注意軍紀!閣部說了,我們只是來借糧的,畢竟大家都是漢人。”
“李大哥!但是這家通敵賣國!他們這里有個韃子!”
這時,其部將塔天保卻抓著金錢鼠尾的侯奇山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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