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收回神識，斂下眼瞼。
看到這一群人，讓他回想起了在末世的時候，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類。
他們逃亡絕望的神情，與山上噩夢村里村民身上疲憊麻木的神色何其相似。
無論在哪里
即使是在呼風喚雨的修真界，也依然存在著，在苦難中掙扎求生的眾生。
無妄看出了身邊少年的失落，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穆施主無需如此。”
“蕓蕓眾生，自有緣法。”
“汝觀眾生苦，焉知，眾生苦中樂。”
“就好比，我們給一個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一個香甜軟糯的饅頭作為他的晚餐。”
“富家公子拿到這個香甜軟糯的饅頭之后，或許并不會覺得開心，反而滿是苦惱，為什么晚餐只有一個普普通通的饅頭，饅頭又哪里比得上山珍海味滋味美妙。”
“同樣的，如果我們把這個香甜軟糯的饅頭，給到一個饑腸轆轆的貧民作為他的晚餐。”
“饑餓的貧民拿到這個香甜軟糯的饅頭之后，或許會不可置信，欣喜不已，迫不及待的吞吃入腹，饅頭的香甜于他而言，就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同樣一個饅頭，于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而言是苦，于饑腸轆轆的貧民而言是樂。”
“'苦'與'樂'，不分貴賤高低，不為外物所困。”
“端看眾生己心。”
“于噩夢村的村民如是，于蒼生亦如是。”
“何況，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線生機。”
“起于高臺，未必就可以鵬程萬里，同樣的，生于微末，未必就不能一飛沖天，端看眾生的選擇和造化罷了。”
語畢，無妄雙手合十，低聲道了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穆清聽著無妄沉穩的聲音，心中低落的情緒頓消，抬眸看向無妄釋然道：“是我著相了，多謝無妄小師傅指點。”
無妄淡淡點了點頭，視線轉移回噩夢村之上。
穆清也將視線轉移到了噩夢村之上。
季修緣看著明顯對穆清特殊相待的兄長，心中各種好奇。
很想知道兩人之間有什么故事，為何兄長會對少年如此特別。
察覺對方有一點點失落便出言開解，他作為兄長的嫡親弟弟都沒有被如此對待過。
“難道因為對方太過俊美？”這個想法在季修緣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自己否決了。
“兄長不是這樣的人。”他想。
想了一會兒，始終想不明白，看兄長的樣子也是不會跟他講的就是了。
季修緣嘆了口氣，將這份好奇埋入了心底。
無妄伸手拍了拍季修緣的肩膀，出聲道：“勿要多想。”
季修緣聞言，有些心虛，偷偷瞄了無妄一眼，連連點頭道：“好的好的，佛子大哥。”
無妄轉頭看向沉思的穆清，溫和道：“穆施主，可有看出什么來？”
穆清嚴肅道：“煞氣，整個噩夢村都被陰煞之氣籠罩了。”
“噩夢村里的陰煞之氣很重，外圍的要好些，附近的山脈也有。”
“不過，比起噩夢村來，要稀薄很多。”
無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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