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田心村里雞飛狗跳,到處都是呼喊的聲音。
趙志偉將如梅托付給陸七七,一同加入了尋找袁氏的隊伍。
如梅白天干了一天的活,晚上又陪著陸七七尋人,尋找了半夜,早就精疲力竭。
在陸七七再三勸說下,便留宿在陸七七的房間。
陸七七見如梅睡下,點了一支安神香,便掩上院子的門出去了。
屋外,遠遠地能聽見村民呼喊袁氏的聲音。
時不時還有狗吠雞鳴的聲音響起。
陸七七朝著呼喊的聲音走,離院子越遠,村民呼喊袁氏的聲音越來越大。
不多時,陸七七便看到了,站在黑夜里尋人的趙小東。
她走到趙小東身邊,問,“怎么樣了?”
趙小東見是陸七七,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沒有。”
陸七七沒見著李昌龍他們,猜想他們應該去別的地方尋人去了。
她道,“你們去趙志偉家找了嗎?”
趙小東道,“已經讓人去了好幾趟,人還是沒有回來。”
陸七七道,“看來袁氏不在村里面,這么大的動靜,她不可能沒有聽見,讓村民們回去吧,明日再去村子附近找找。”
趙小東也明白,再這么找下去也不可能有什么結果。
整個村子都快被村民翻個底掉,連只雞鴨都能分辨出公母了,還是沒能將袁氏找到。
村民陸陸續續回了家,田心村也沉寂下來,就連狗吠聲也消失不見。
陸七七回到房間,如梅還在睡夢中,許是心中有牽掛,眉頭緊蹙,看樣子睡得不太安穩。
陸七七坐在床榻邊上,燭火昏暗,她就這么靜靜地望著搖晃的燭光。
回想起如梅跟她所說的話,梳理袁氏不見的征兆。
按照如梅的說法,她已經有三日未曾見到袁氏了。
天剛亮袁氏就出門了,等她和趙志偉晚上回家,也見不著人影,早早入睡了。
如梅還說,自她嫁給趙志偉,袁氏就從未下廚做過飯,這幾日不知道怎么了,晚上的飯都是袁氏做的。
她本以為是婆母體諒她,覺得她在造紙坊受了累,回到家能有口熱乎飯吃。
沒想到這樣的日子,還沒過上幾日,袁氏就不見了。
說起這,如梅的淚水就止不住地流,哭得抽抽噎噎,陸七七也不好追問下去,只好將人勸說歇息。
等有機會再問趙志偉,了解袁氏走失前的情況。
天蒙蒙亮,李昌龍和周一才回屋。
周三一大早就起床,給大家做早飯。
昨日陸七七沒讓他出門尋人,自認為是小瞧了他,如今正氣鼓鼓地給灶臺里添柴火。
陸七七只在下半夜小憩了一會,天亮了,便起身洗漱,進了灶房。
她剛進灶房,就聽見周三嘟嘟囔囔抱怨的聲音。
“我都十三歲了,過不了多久就十四了,陸姐姐還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哪里小了嘛!”
陸七七聽到周三,還在對昨晚的事情憤憤不平,不禁覺得好笑。
她道,“你哪都不小,如今你已經是男子漢了。
今日造紙坊還要你去發貨,若你昨夜通宵達旦尋人,徹夜未眠。
今日發貨時出了錯,該怎么辦?”
周三被陸七七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但他轉念一想,造紙坊的事情,不是隨意任何人能頂替的,而尋人之事誰都可以。
一時間又高興起來,他能幫陸七七做的事情,別人不能。
光是這一點,就能讓他高興好久了。
陸七七搞不懂現在小孩子的心思,前一秒還滿是怨憤,后一秒就開始喜滋滋地添柴燒火。
不過只要不念叨她,總歸是好事。
周三動作麻利,很快就煮好了一鍋粥,而后將面餅子蒸熟。
陸七七出了灶房,如梅也從房里走了出來。
如梅揉了揉眼睛,有點不好意思,昨夜居然睡了鄉主的床。
她低聲喊了一句,“鄉主。”
陸七七見人醒了,連忙道,“醒了就趕緊洗把臉,吃完飯,咱們就去你家。”
如梅想起昨夜的事情,聽陸七七的口吻,應當是沒有找到袁氏。
是以,她趕緊去灶房打了點水,簡單洗漱后,便走到桌邊。
陸七七將面餅子遞給她,周三也給她舀了一碗白粥。
三人坐下,安安靜靜地吃完了一頓早飯。
吃完飯,如梅擔心趙志偉,先行回了家。
陸七七則是帶上旺財,還有洛大夫時常喂的大黃,一同出發去趙志偉家,查看情況。
來到趙志偉家,只見院門大開。
陸七七徑直走了進去,旺財和大黃則是跟在她身后進屋。
一進屋,陸七七就看到趙志偉,頹廢地呆坐在堂屋里。
他身邊還有一個中年男人,這人想必就是趙父了。
堂屋里不見如梅的身影,倒是能聽見柴火被折斷的聲音,應該是給這爺倆做飯去了。
陸七七左腳剛跨進屋門,趙志偉就被動靜驚醒,猛然轉頭望向屋外。
當他看到來人,肉眼可見的失望。
該說不說趙志偉,該有的禮節一點都不少。
他向陸七七行禮后,便招呼她入座。
即使袁氏走丟的情況下,還不忘給陸七七倒一碗水。
反倒是趙父看到陸七七進屋,神色就開始不自然起來。
陸七七身邊的一狼一狗,更是將他嚇得直冒冷汗。
陸七七沒想到趙父的反應這么大。
連忙解釋,“旺財不咬壞人,趙叔不必擔心他會傷人。”
趙父尷尬笑笑,身子倒是很自覺地往旁邊讓了讓。
陸七七見狀,便讓旺財離趙父遠一些,免得嚇著人。
如梅很快就端早飯上桌,袁氏沒有回來,兩父子均是沒有胃口。
陸七七便不等他倆吃早飯,直言道,“我今日來,就是為了問問袁氏走失的情況。”
趙父了然地點點頭。
趙志偉則是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陸七七。
陸七七道,“聽如梅說,她已經三日,不對,算上今日已經四日,不曾見到過袁氏了。”
“你們倆是什么時候,不曾見過袁氏的?”
趙志偉回想了一下,他自從那日,看見過他娘躺在床上早早地睡下了。
接連好幾天,都沒有再見到過袁氏。
陸七七總結了一下,如梅和趙志偉,相當于同一時間沒再見過袁氏。
她又將問題拋向趙父,“趙叔又是何時,沒有看過袁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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