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七在陳老夫人院里用過午膳,目送陳嬤嬤攙扶著她回屋歇息,這才往自己院中走。
昨夜的動靜鬧得很大,想來這個時候陳子榮已然下朝。
朝中雜事繁多,陸七七猜想陳子榮還在當值。
今日早朝皇帝是什么態度,這個時候也該傳回臨安侯府。
她對身后的青黛道,“方才用午膳并未看到外祖父,你可知外祖父以往這個時候在何處?”
青黛想了想道,“侯爺近幾年喜靜,不在老夫人院里便會去書房,時常一待就是半日。”
陸七七道,“帶我過去。”
聽到吩咐,青黛立馬轉了一個方向,帶著她往老侯爺的書房走。
彼時,陳子燁今日并未出門,窩在陳顯明的書房里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陳顯明喝了口熱茶,并不想看他那副懶散的模樣,甚至心中有些后悔。
他若早知道小兒子娶妻后,依舊改不掉公子哥的毛病,就該丟他去軍中好好歷練兩年。
昨夜他看到宋宴清那副如松挺立的身姿,再看到自己小兒子這副模樣,半點長輩的樣子都沒有。
丟人!
門外傳來敲門聲。
陳子燁手里把玩玉佩的手不停,隨后沖著屋外喊了一句。
“誰啊?”
不多時,屋外傳來一個女聲。
“二舅,是我。我來找外祖父。”
聞言,陳子燁把玩玉佩的手頓了頓,側臉看向自己的父親。
陳顯明對他使了個眼色,陳子燁便站起身,一改慵懶的模樣,站直身子走去開門。
書房門一打開,陳子燁就聞到淡淡的藥香。
香味很淡并不是傷藥,反倒像是在藥房里待的時間長了,不小心沾染上的味道。
“你怎么過來了?”
陸七七向他微微福禮,隨后道,“我來找外祖父,問問昨夜的事情。”
得知她來的目的,陳子燁揚起的嘴角明顯一僵,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面部表情,“進來吧。”
陸七七并沒有讓青黛跟著,而是讓她在庭院里守著,勿讓下人靠近書房。
此言一出,陳子燁的眼眸動了動,他知道陸七七有話要說。
果然不出所料,陸七七一進屋,就將自己斬殺塔達爾的事情說了出來。
無一例外,兩父子都被驚了一大跳,就連震驚中瞪大的雙眼都如出一轍。
活脫脫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陸七七道,“昨夜那些刺客在我屋頂上打斗,很明顯都是沖著我來的。”
她唯一能想到與她有血海深仇的人,除了烏琪便沒有第二個人了。
是以,她都不用知道暗影衛的仵作,檢查出刺客胃部的食物,也有了自己的判斷。
之所以讓仵作驗尸,不過是想要保留證據,以及進一步確定刺客的身份。
同時也能讓暗影衛盡快揪出,藏在暗處想要給她,亦或者大晉任何一人,致命一擊的韃靼細作。
陳子燁反應過來,觀猴一般圍著陸七七轉了好幾圈。
陸七七則是一臉從容,倒是陳顯明被他轉得眼花,他沉聲道,“行了,別轉了!這么大人也不怕在小輩面前鬧笑話。”
陳子燁正處于興奮狀態,自家老爹的話,也沒當一回事。
他湊近陸七七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塔達爾真是你獨自一人殺死的?”
陸七七眨著一雙大眼睛,看上去人畜無害,“是我,塔達爾的那只鷹也被我拔了毛。”
說著她就覺得胃里犯惡心,“原本是打算煮湯喝,沒承想塔達爾竟然給它喂食殘肢。”
聽到殘肢二字,兩父子臉色微變。
當初韃靼鬧出的瘟疫,就是因為食人導致,這么多年過去,他們不僅不吸取教訓,反倒越發變態。
說起這個,陳子燁憤憤道,“當初離北王世子要是動作再快些,打進韃靼老巢,讓他們覆滅就好了。”
“子燁!”陳顯明面露不悅。
聞言,陳子燁訕訕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陸七七道,“并不是離北王不肯開戰,而是攻打草原腹地的計劃被大雪打亂。
接連幾日大雪,考慮到將士們寒雪冒進,等大軍抵達草原腹地,想來也所剩無幾。
沒想到耽擱幾日,便誤了戰機。
再想動身開拔攻打草原腹地時,就接到了皇帝答應和親消息。”
她出言解釋是不想別人誤會宋宴清,他身為主帥帶兵打仗,不該被人誤解、誤會。
更何況說出這樣話的人,還是她的親人。
陸七七的話音剛落,陳子燁立馬反應過來解釋,“七七,二舅不是那個意思。
二舅只是覺得可惜。
若是當初踏平草原,便沒有韃子敢在大晉放肆,更別說是在京中對你行刺。”
這時陳顯明也道,“確實可惜。不過這件事也沒有對錯之分,身為臣子宴清那孩子已經做得很好了。”
聽到這話,陸七七瞬間捕捉到重要信息點,“外祖父見過他了?”
陳顯明點頭道,“昨夜他得知消息便趕了過來,想必現在還在你院子里等。”
說著,他像是想起什么,補充道,“宴清那孩子不錯,我這外孫女自然也不差,上能斬殺敵軍將領,下能醫治疫病,救死扶傷。
武藝高強...”
在他越說越起勁時,陳子燁冷咳嗽幾聲,連忙打斷道,“爹,咱們七七是姑娘家,您再說就成尉遲恭了!”
陳顯明一想到尉遲恭傳說面如黑炭,臉色就立馬沉了下來,“凈胡說!這么干凈的一張臉,哪里黑了!”
聽到父子倆斗嘴,陸七七站在一旁捂嘴偷笑。
待兩父子反應過來時,陸七七也已經收起笑容,給兩位長輩留些顏面。
陳顯明想起正事道,“你大舅差人送信兒回來,今日早朝陛下讓大理寺,徹查刺殺朝廷命官一事。”
刺殺朝廷命官?
陸七七嘴角微微勾起,看來他們這位陛下,還是有所顧忌。
不過眼下并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她道,“外祖父這些日子,就勞您和兩位舅舅辛苦了。”
至于辛苦什么,自然是保護好家人的安全。
陳顯明渾濁的眼神里露出一絲清亮,“這個你不必憂心,臨安侯府歷經三朝,我手中的刀劍還未生銹,護住你們綽綽有余!”
陸七七差點脫口老當益壯,剛張開口就急剎車,轉了話頭,“如此甚好。”
說罷,她便告辭退出了書房。
搖曳的裙擺出了書房,陳顯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轉頭看向陳子燁道,“府中安全你多多留意,暫且讓人減少出府的頻次,以防有人趁機混進府中。
當初我沒能護住你妹妹,這一次定然不能讓她的女兒出現差池!”
“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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