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昌萍躺在床上半日,只在辰時喝了粥。
到了晌午,雨晴本想將她喚醒,讓她起身吃點東西。
可當雨晴靠近床邊時,不僅聞到一股血腥味,還看到躺在床上的陸昌萍,臉色越發蒼白。
她心中擔憂,音量卻沒有放大,輕聲道,“小姐,小姐,您醒一醒。”
陸昌萍本就是假寐,她小腹脹痛得厲害,躺在床上半日,根本無法入睡。
當她聽到雨晴的聲音,便緩緩地睜開眼,往床邊望去。
雨晴看她清醒,快速問道,“小姐你腹疼半日了,咱們還是請大夫入府醫治吧。”
陸昌萍啞著嗓子道,“不用,我不過是癸水來了。
你將床下的東西扔出去,小心這些,不能讓人發現。”
說罷,她又難受地閉了閉眼。
雨晴聽到葵水二字,腦子頓時炸開了鍋。
懷孕之人哪里是來月事,那可是見紅啊!
這可是對腹中胎兒,極其不利的事情,若是不及時保胎,后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雨晴的嘴角都有些抖,她聲音發顫道,“小姐,咱們還是請大夫吧。見紅對胎兒不好,若是保不住...”
后半句話,她沒有說出口,不想讓陸昌萍傷心。
畢竟,自從她家小姐嫁入安昌伯府,雨晴就看清安昌伯府眾人的真面目。
公婆不善,姑爺又對小姐不理睬,她們如今的處境,活脫脫像是借住在府中的客人。
陸昌萍也是腹痛迷糊了,聽到雨晴的話,才想起自己沒懷孕的消息,絲毫沒有透露給雨晴聽。
她怕雨晴關系則亂,跑去婆婆院子求助,趕緊提起精神道,“雨晴,我沒懷孕。”
她不過是用了藥,這藥服用過后,會導致脈象如同喜脈一般。
其實就是調經活血的藥,只不過里面還加了避子藥。
當日陳府請大夫入府,她便得知事情瞞不住,提前服下藥物。
若是大夫再晚來兩個時辰,便能發現她根本沒有懷孕的跡象。
這藥來得隱秘,還是屈子坤給她尋來的藥。
所以,屈子坤如今不碰她,有很大的原因,那便是想知道她到底懷孕與否。
雨晴聽到沒懷孕三個字,頓時不知道該做出何反應。
她下意識開口問,“那為何小姐要哄騙老夫人?”
此話一出,不等陸昌萍回答,她便猜出了一二。
當日老夫人得知消息,要將她送去山上當姑子,為了免于受到清齋之苦,刻意為之。
隨后,陸昌萍也是這么跟她解釋。
明白過來后,雨晴心思不定,甚至有些后怕。
這些日子她在安昌伯府,也算是明白過來,安昌伯府里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善茬。
安昌伯夫人更是如此,要是讓她知曉懷孕是假,恐怕此事不得善了。
“小姐,”雨晴還想提醒兩句,便看到陸昌萍閉眼又睡過去了。
沒有辦法,她便只能蹲下身,去找那血腥味的出處。
果不其然,當她蹲下身便看到,床下有一個木盆,里面放著的就是要處理掉的東西。
于是,她端起木盆,便輕手輕腳地走出里屋。
......
彼時,臨安侯府廳堂圍坐著幾人。
家中幾個女眷長輩都到齊了,里面唯一的小輩,便只有陸七七一人。
陸七七回府前一夜,陳老夫人便讓二房,派人去安昌伯府探聽雨晴的話。
看看陸昌萍出嫁一事,有沒有安昌伯府的手筆。
安昌伯府逼嫁一事,板上釘釘,必然是逃脫不了。
可若是安昌伯府,早一步得知陸昌萍身份是假,故意哄騙臨安侯府的陪嫁,那么這件事情的性質便不同。
若真是如此。
一來,安昌伯府必然會護住陸昌萍。
二來,陪嫁已經入了安昌伯府,若真是兩人里應外合,那么臨安侯府只能告御狀,才能將財物追回,讓皇帝把人關進大牢。
畢竟陸昌萍已經嫁做人婦,便是她人府中之人。
按照大晉律例,出嫁女子,娘家不可動用私刑。
若是安昌伯有意護之,即便陸昌萍滿口謊言,欺詐臨安侯府錢財,想要找到證據證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畢竟,安昌伯也是年老糊涂,才會縱容子嗣。
他即世襲的伯爵,同樣也曾跟隨先皇,身為兩朝元老這點薄面,就連皇帝也要給的。
若是安昌伯府不知情,倒是可以商議一二,錢財盡數追回,等陸昌萍順利生下孩子,便將其打入大牢,告她個欺詐之罪,重判。
是以,弄清楚情況,便尤其重要。
丁婉月派去的人,連連被拒入府,到現在也沒見到雨晴。
陳老夫人道,“罷了。
她們如今應當知道事情敗露,此時想要見到人,怕也不容易。”
隨后,陳老夫人又想起一事,“雨晴是不是家生子,當日婚事辦得急,賣身契可還在?”
如今是大房夫人宣文英管家,這話自然問的是她。
“回老夫人,婚事辦得急,還沒來得及將賣身契交給那人。
雨晴當初簽的是死契,咱們倒是可以拿著契書,上門要人。”
如此一來,相當于撕破臉皮,告訴安昌伯府,此事不得善了。
陸七七在一旁坐著,終于將來龍去脈弄清楚,沒想到因為她們姐妹,讓陸昌萍過了一年之久的好日子。
她原本想不明白,既然得知她要進京,為何陸昌萍不卷款潛逃。
拿著錢財隱于山村,花錢買個假身份,即便是臨安侯府,也沒那么容易將人找到。
聽完陳老夫人的話,才知曉其中緣由。
原來是陸昌萍太過貪心,好日子過慣了,便舍不得放棄了。
也不管這好日子,是不是她哄騙來的。
陸七七手里握著卷草銅文,陸昌萍就是用它,作為憑證被臨安侯府認回府。
這東西原本是掛在陸瑤脖頸上,當初她們姐妹因陳文君身亡,大病一場。
等兩人醒來后,便發現銅紋不見,原來是在昏迷的時候,被陸昌萍給偷走了。
陸七七道,“陸昌萍的父母、兄長、祖母都健在。
都是些吸血的螞蟥,若是讓他們知道她在京中過好日子,必然會找上門來。
到時候,世人也皆知她騙人財,就算是安昌伯有意護她,也必然有心無力。”
陳老夫人覺得這辦法甚好,一臉欣慰地看著陸七七。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陳文君,還在她身邊的模樣。
一旁的丁婉月面上陪著笑,一邊應承老夫人夸獎陸七七的話,一邊打量著陸七七。
她沒想到眼前這小丫頭,竟然比陳文君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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