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候府的除夕夜,注定不得安寧。
“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陳老夫人高坐上堂,憤怒的面色顯于表,重重拍桌怒吼。
偏堂府中的男丁,全部都退出去,只剩下身為長輩的侯府女眷。
彼時,陸昌萍和雨晴兩人,一前一后跪在偏堂。
陸昌萍面色有些發白,雨晴額間冒著大顆大顆的汗珠,面色無比慘白,如同縞素。
二夫人丁婉月離陳老夫人最近,她輕輕拍了拍老夫人的后背,“娘,您別動氣,動氣傷身。”
隨后,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地的主仆二人,揚聲道,“雨晴,你來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若你膽敢說假話,打一頓板子,再將你發賣出去。”
聞言,跪在地上的雨晴,身子竟然不知覺顫抖起來。
片刻后,她重重地磕了個頭,眼淚奪眶而出。
她沙啞著嗓子道,“回老夫人話,婢子真的不知道啊!”
雨晴此話說得不假,她和陸昌萍去安昌伯府,十分順利地找到了屈子坤,手帕也順利拿回。
她本以為,馬車樸素,她們又戴著圍帽,怎么也不可能讓人認出來。
可沒想到短短幾日,新京城中便傳出安昌伯府,正在張羅著籌備婚事,為四公子屈子坤準備。
而這謠言中的女子,便是如今一同跪在地上的陸昌萍。
起先這還是像玩笑般,謠言滿天飛,可如今消息傳得更加離譜。
說是兩人舊年相識,如今姑娘回到侯府,想要嫁給安昌伯四公子,卻成了妄想。
活生生把屈子坤從花花公子,謠傳成了動情至深的男子。
更是把臨安候府編排成了,棒打鴛鴦的那根棒子。
聞言,丁婉月頓時惱羞成怒,她本以為雨晴經不住她嚇,定然會立馬把真相脫口而出。
現在倒好,話沒問出來,反倒讓大房那邊看了笑話!
她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雨晴便如實稟報,把何時與屈子坤相遇,以及為何去安昌伯府上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聽完雨晴的話,陳老夫人氣到發抖。
大夫人宣英蘭見狀,連忙把隨身攜帶的養心丸,讓陳老夫人服下一顆。
宣英蘭乃是將門之后,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十分利落。
她做完這些后,側臉看向主仆二人,“這么說來外面傳謠,其實都是實情。
私相授受,有孕在身。
沒有半點冤枉?”
聽到這話,陳老夫人要是沒有吃養心丸,怕是這個時候,早就被氣得暈厥過去了。
雨晴面露惶恐,行前爬行幾步,矢口否認,“大夫人,私相授受,有孕在身,都是冤枉小姐的話。
小姐和屈公子不過見了兩面,怎可能到如此地步啊!”
按照日子來說,的確如雨晴所言,更何況兩人第一次見面,才不過短短半月前。
總不能一見面就共赴云雨,這種事情怕是只有窯姐,才能干得出來!
就在陳老夫人和二夫人,面色有些松動之際。
大夫人開口道,“那就請大夫入府,就說年飯豐盛積食。
等拿脈診治過后,便能用大夫的嘴,去堵住悠悠眾口。”
陳老夫人聽到這話,面色終于好看了些。
可隨之陸昌萍的一句話,寒冬臘月,她仿佛置身火堆旁剖心炙烤。
“不用請大夫了,我確實懷有身孕了。
算算日子,快兩月了。”
此言一出,猶如五雷轟頂,將在場的人轟得眼冒金星。
率先反駁的便是雨晴,她的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不可能,小姐出府上街,婢子都跟著,怎么可能會有機會,行如此行徑之事!”
陸昌萍嘆了口氣,“我與他并在街邊相識,那時你還沒來我身邊伺候。
此后與他見面,都將你支開買東西,自然沒能讓你發現。”
這下換成雨晴傻眼了,她回憶起陸昌萍說的時間點,以及她被支開買東西的時間,竟然完全對得上。
陳老夫人緩過來后,吩咐身邊的嬤嬤,讓人請府中信得過的大夫來。
大夫便姍姍來遲,先是行了禮,得知為跪著的人把脈,經過這幾日新京城中,傳出了的謠言,也猜得七七八八。
只不過,當他為陸昌萍把脈的時候,竟然都過去了一炷香時間,他還是有些不解。
大夫站起身,道,“小姐的脈象奇特,看似像滑脈,卻無法判斷出是否是喜脈。”
聞言,陸昌萍便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她在來偏廳前服用了一種藥,這藥是屈子坤提供,說是服下后查出有孕的癥狀,實則就是假孕。
隨后,大夫又道,“但根據小姐所述,加上小姐的脈象,姑且可以斷定是喜脈。”
事情如此,陳老夫人只能在心里嘆氣,“大夫,這件事情,老身不想在別處聽到。”
能來侯府醫治病的人,自然是懂得高門里的一些門道。
大夫躬身看鞋尖,不敢低頭用余光打量人,他道,“這是自然,在下定然會守口如瓶。”
大夫跨出門檻,瞬時偏廳的門就關上了。
二夫人聽到陸昌萍,竟然干出茍且之事,第一時間竟然不是追問。
如今人住在二房的院子,出府都要問她要牌子。
現在好了,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下如此錯事,要是陳老夫人罰她,都找不到借口哭。
陳老夫人看著陸昌萍,那張略施粉黛,都遮不住五官丑陋的臉。
她心中的涼意,瞬時布滿周身。
臨安候府跟隨先皇四處征戰,戎馬一生,名譽竟然要被毀于一旦。
她道,“臨安候府從未有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事!
你母親絕不可能,從未教導過你禮義廉恥!
如今將你接回侯府,竟然做出私通之事。
臨安候府的門楣,不能被你辱沒。
你既如此不知檢點,就送你山上當姑子。
今后府中姐妹,日后還能有好姻緣!”
此言一出,陸昌萍頓時傻眼了。
這跟她料想的事情,完全不一樣,不該是送她出嫁,怎會是送上山出家?
不!
不可能!
她不要!
陸昌萍連忙跪爬幾步,保住陳老夫人的腿,“外祖母,屈府不日就要來提親,千萬不要送我上山當姑子。”
見陳老夫人不為所動,陸昌萍哭啞嗓子道,“我娘也定然舍不得!”
果然如她所料,陳老夫人聽到陳文君,面色有些松動。
這說明還有轉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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