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有那么一瞬間,空白一片。
她說這話,一定是在給我傳遞著什么信息。
我看向窗外,笑著道:“行啊,隨時歡迎。”
我想這個話題就此結束。
因為現在我沒資格了。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所以我不能再去深究,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只能把她說的這個話,當成她想要做我鄰居的一個玩笑。
下車時,我大包小包的從后備箱把買的東西提出來,她接過一些,問我:“你一定覺得我剛剛的話是開玩笑的吧?”
我手一僵,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不,我是真的歡迎你。”
“那你覺得,以什么樣的方式住過來呢?”
她緊追不舍。
直勾勾的看著我。
這個問題太犀利。
我立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雖然我很想回答她:“以家人的方式倒也是不可以。”
可我說不出話來。
此時,我兜里的手機震了震,我趁機拿起來,想緩解這緊張的氣氛,卻沒想,這是條沈清寧的信息。
她說:“做了這個決定后,我全身都輕松了,謝謝你,無條件的接納我,好啦,我期待出發。”
我望著這條短信講不出任何話。
不管是對眼前的冷西,還是遠在貴城的沈清寧。
雖然我不知道冷西在國外是否有一個前男友在等她,但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現在的冷西是在試探我。
我收了手機,緩緩的扯出一絲笑,心卻如刀絞似的痛,回答她:“就住在我家隔壁吧,我們做農村好鄰居。”
冷西神色黯淡下去。
她也像我一樣,擠出了笑容,我看她小心的倒抽了一口氣,聲音略顫抖說:“你說得對,這是個好主意。”
轉了身,她提著袋往我家的方向走。
我站在車屁股后,看她的步伐好像都已經不再那么輕快了。
我單只手拿了煙,又笨拙的拿了火點上,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這個話題后,我們之間的互動很明顯的少了。
老爸老媽也是活了大輩子的人了,見我們神色怪異,以為鬧了什么矛盾,很努力的想要調節,卻越調節越讓我們尷尬。
最后他們也放棄了,“今天南麗只上兩節課,三點多就到家了,我叫她帶你們去摘枇杷去。”
天氣很好。
枇杷也可以摘了。
有可能還沒熟,但老媽為了讓冷西有玩兒的項目,特意犧牲這些琵琶。
她說她要用這些泡止咳的水,不需要熟透。
我這才想起今天周五,南麗要回來。
一向節儉的南麗特意打了個車直達家里,下車時,朝我招了招手:“哥,我沒有零錢呢。”
于是她成功的將這付款的責任交到了我手里。
她一下車,就直奔冷西的方向,還親切的拉了冷西的手,笑得臉都快爛了:“冷西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什么時候到的?”
“昨天。”冷西這半天才露出了笑,出自內心的,“我以為你得下周才能回來。”
“你來了我怎么會不回來?差點請假回來看你的。”
也多虧南麗回來,否則家里這死氣沉沉的氣氛調動不起來。
我媽的菜園子很大,里面種了一顆枇杷樹。
我很少到這菜園里來,母親也不愛讓我來,因為我每次過來扯菜時,踩死的都要比我扯的菜多。
所以當我看到她把這一片菜地種得這么欣欣向榮時,從心底感嘆母親的能干。
這還是供自家的菜園,不算在其他地方的土地和水田。
還有那一群牲畜。
那棵枇杷樹長了很多年,很高大。
我媽每年都有泡枇杷水的習慣,有人咳嗽時,就會倒一點出來喝。
可能它的品種不一樣,又或都是每次都還未成熟就被我媽弄下來泡水,所以這果子并不好吃。
我對它泡水的味道也很抵觸,實在是太澀太難喝。
因此,這顆枇杷樹我也不愛碰,要么就我媽用桿把果子薅下來,要么就我爸回來上樹摘。
南麗和冷西站在那棵枇杷樹下仰望著樹上的枇杷感嘆,“哇,上面好多枇杷。”
“小麗,你看這果子太漂亮了。”冷西可能沒體驗過那種自己家的樹上碩果累累的快樂,“要不我摘點下來先嘗嘗?”
冷西表現得很熱切。
南麗提醒她:“冷西姐,我們家這果子看起來挺好看,吃起來就一定好吃了呢。”
“沒事,總要嘗嘗才知道它的味道吧。”
南麗回來后,兩個女人之間好像就沒我什么事兒了。
我就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抽煙看她們。
兩人不亦樂乎的搖著那顆老枇杷樹,試圖搖一些果子下來。
但除了葉子晃動了幾下,那枝桿似乎紋絲不動。
我吐了口煙,跟她們說:“你們找一根桿來打下來不就行了?”
南麗一聽是這么回事:“對,我看過我媽以前就是這樣打下來的。”
冷西也覺得可行。
她的白色衣袖挽起來,胸脯起伏著。
不知什么時候,把頭發扎成了高馬尾,從我的方向看去,頭型都很完美。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就是真實的她。
我透過煙霧,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一切是那么真實,一切又是那么虛幻。
南麗很快找了一根桿過來,那桿很長,但也不輕。
她們都是斯文人。
冷西就不用說了,富人家的女兒,估計除了摘草莓外,從來沒有摘過這種大樹上的果子。
南麗從小只跟在我屁股后面玩,去別家摘李子桃子桑葚時,也就眼巴巴的等著我摘了送到她手里。
所以當我看到南麗拿了這么長的一根桿后,就知道,她們拿了也摘不了。
果然,兩人搗鼓了許久,連一個果子都沒打下來。
她們拿著桿的每一戳,都完美的避開了那些黃燦燦的枇杷。
南麗戳得沒了脾氣,她看著我還在悠然的抽煙,叫道:“哥,你忍心看著我們打了這么久都沒打下來,這煙還抽得下去嗎?”
“摘果子本來就是一種樂趣,體驗的就是過程。”
南麗“呸”一聲,“體驗個屁,再不摘天都黑啦,我的親哥,趕緊上樹。”
我看著那十幾米高的樹,搖頭:“這么高,怎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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