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費用都是靳先生在出,孩子們的吃穿,也都是他在解決,包括咱們福利院的環境,宿舍的重建,大部分都是他一個人出錢,這些我和孩子們都很感激。”
“周小姐是靳先生的朋友吧?我雖然不知道靳先生出什么事了,但他能托你前來,說明你一定是他很重要的朋友,靳先生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他說,他如果有一個孩子,但不能在他身邊照顧,該怎么辦。”
“這個問題,我一直都沒有回答他,我看的出來,靳先生和那些棄養的家長不一樣,他很愛孩子,甚至對那個孩子有很深的愧疚,但他似乎有自己的苦衷,不能靠近那個孩子。”
院長說著,嘆息一聲,“本想著下次見面,再告訴他,可現在看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了,還請周小姐幫我轉告他,只要心意盡到了,做到無悔,愛孩子的方式有很多,小孩子可能現在不能理解,但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周穎聽著,心情復雜。
她大概明白靳時的苦衷是什么。
當初他極力隱瞞,不讓別人知道他有個小姨,就是怕仇家找上門來。
當他得知阿濟是他的孩子后,他不敢認,一是不想承認自己跟顧家的關系,二是害怕阿濟不認他,三則是為了阿濟的安全。
如果阿濟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他就可以永遠光明正大的留在顧家。
姓徐的,也不敢把算盤打到顧修然的兒子身上。
那些所謂的仇家,也會忌憚顧家,不會輕易招惹。
因此,阿濟待在顧家,以顧修然兒子的身份,才是最穩妥的。
周穎想起了一件事。
那次他去米蘭看她,說是出差,周穎也沒懷疑。
那次他就提起了阿濟。
他問,阿濟的出現,對她來說,是不是很難接受。
靳時在問這話的時候,大概是有些愧疚的。
當時周穎并不想聊起關于顧修然的任何話題,就岔開了話題。
此時,有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他抱著籃球,小臉紅撲撲的,“周阿姨,聽說你是靳爸爸的朋友,你知道靳爸爸在哪里嗎?他什么時候才能來看我們?”
周穎的心里堵著,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這些孩子口中的靳爸爸,可能再也不會出現了。
但這個消息,對于孩子們來說,太殘忍了。
她擠出笑容,“靳爸爸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工作,暫時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你們要聽話,好好讀書,好好長大,知道嗎?”
“啊,他上次還說跟我一起踢球呢。”小男孩有些失望。
院長摸了下他的頭,“阿濟,聽話,去跟其他小朋友玩,靳爸爸還有很重要的工作,等他忙完了,一定會來的。”
周穎微怔。
待那孩子跑遠了,她才問,“院長,您剛才叫那孩子什么?”
“阿濟啊,是靳先生取的名字。”
周穎:......
“靳先生對阿濟特別好,我還一度以為,他想要收養這個孩子呢,這孩子的父親是消防員,母親是護士,都是死于一場火災救援,家里沒了人能照顧他,他就一直在小區里東躲西/藏的,后來才被靳先生送過來。”
“送來福利院以后,這孩子也不說話,很長一段時間,不跟任何人玩,靳先生為了讓他能放下過去,就把名字給他改了。”
院長還在說關于阿濟的事情。
周穎的心里卻涌上一陣酸澀。
她知道,給這個孩子取名叫阿濟,是靳時把這孩子當成了真正的阿濟了吧。
他想通過對這個孩子的好,彌補一切。
這些年來,除了那幾次,他提起過阿濟。
其余的時間,他從來沒問過阿濟的任何。
所以沒有人會想得到,他們會有父子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