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握住周穎的手，“漂亮阿姨，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家可多吃得了，爸爸給我買了好多零食。”
全叔有點尷尬，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周穎擠出笑容，“好。”
她拉著樂樂準備離開，卻突然聽見阿濟喊了一聲：爸爸！
緊接著，砰的一聲，顧修然整個人倒在地上。
全叔嚇了一跳，臉都白了。
周穎急忙喊道，“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她來到他身邊，見他臉色蒼白，嘴唇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周穎的手微微顫抖的拿出手機，找著趙堯的電話，可半天都找不到。
突然她想起什么，就急忙找藥，“全叔，顧修然的藥呢，藥在哪里。”
全叔被問的一臉茫然。
周穎這才想起，顧家沒一個人知道顧修然的病情。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找到趙堯的電話，問，“他暈倒了，我現在應該怎么做？”
......
醫院。
周穎讓全叔在家把孩子看好。
她則陪著顧修然去了醫院。
趙堯早在醫院外等著救護車，第一時間給顧修然推入了搶救室。
經過兩小時的搶救，趙堯才從搶救室出來，摘下口罩，“你跟我來一趟。”
他走之一邊，面色凝重，見周穎整個人的狀態都是緊繃的，這才扯了扯嘴角，安慰道，“他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用這么緊張。”
“剛才我教你的那些搶救方式，你也做的很好。”
周穎點頭，緊繃的心弦這才稍顯放松，“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說的？”
趙堯挑眉，嘆氣，“是啊，雖然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可能很糟糕，但顧修然的狀況，我還是得說，他的情況比我想象中要嚴重，就目前這情況來看，最多不過兩年。”
“或許，更短，你知道，我說的最多，只是一種保守估計，如果他的身體狀況再惡化下去，恐怕半年都要不了。”
周穎的心揪著。
那一瞬間，她感覺腦子都是懵的。
半年......
如果他只剩下半年的時間，那她能做些什么？
趙堯見她臉色蒼白，遲疑了一會，才繼續說，“現在唯一的辦法，還是手術，當時我給他換的是人工心臟，這種人工心臟還不算完整，出現排斥等現象的居多，雖然現在已經有更好的人工心臟，但顧修然的身體，已經不適合再更換人工心臟了。”
“那，還有什么辦法能救他？”
“沒辦法，只能等。”
“等？”
“對，等合適的心臟。”
周穎知道，像這種情況，有很多人根本就等不到。
那些換腎換心的，很難等到適合自己的。
尤其是像顧修然這種，身體已經這么糟糕了，所剩的時間也不多，那等到的可能性會更小。
這些她都很清楚，可她還是顫著音問，“要......要等多久？來得及嗎？”
哪怕是一個謊言。
她多希望趙堯能騙她。
她期盼的看著他，多希望他笑著說，很快就會有了，會有辦法的。
可是，趙醫生的眼神有些不忍，卻很堅定的說，“這個我無法估計，但我已經在給他排隊了。”
趙醫生拍了下她的肩膀，這才離開。
顧修然被轉入病房后，很快就醒了。
他虛弱的靠在床頭。
周穎坐在一邊，兩個人都沒說話。
周穎怕自己一開口，情緒就繃不住。
因此，一直都不說話。
而顧修然只要這樣靜靜看著她，就覺得很知足了。
天知道，他在夢里見過多少次。
可醒來，都是一場空。
趙堯來查房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種奇怪的氣氛，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么坐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敲門進來，見他們還是不說話。
趙醫生挑眉，“你們，這是在眉目傳情，還是打啞謎？”
顧修然瞥了他一眼。
他還沒跟趙堯算賬呢，
要不是這個大嘴巴，他能瞞一輩子。
趙醫生感受到顧修然的怨氣，嘆了一口氣，“行吧，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就是過來看一眼，順便叮囑一下，早點睡，別作死。”
顧修然：......
周穎一愣，是啊，顧修然得早點睡吧。
他身體都這么差了，再熬下去，會更糟糕。
趙堯走后，周穎才開口，“你早點休息吧，我幫你把燈關了。”
“那你呢？”他看著她。
“我，我就回去了。”她忍著涌上來的酸澀，“很晚了，我也該回去了。”
顧修然沒再說其他，看著她拿著東西走向門口。
周穎走出病房，卻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外面的凳子上。
她不放心就這么走了。
但她，又好像沒有這個資格，在他身邊守著。
她只能坐在外面守著。
顧修然看著門口，眼眶紅了一圈。
良久，他撐著床，起身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