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唯露心里對沈牧不滿，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便轉開目光，朝褚臨沉看了過去。
溫聲叮囑道：“臨沉，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不打擾你了。”
“媽。”
不等她帶著其他人離開，褚臨沉突然喊住了她。
“我聽二叔說，褚氏現在的局勢已經慢慢穩定下來。秦舒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柳唯露一怔，眸光閃了閃，快速說道：“很快，很快就回來了。”
剛說完，沈牧驚喜的聲音迫不及待插了進來，“找到秦舒了？”
此話一出，其他人面色都變了變。
向褚臨沉隱瞞秦舒失蹤的事情，是大家早就商量好的，唯有空降而來的沈牧還不知道這件事。
這下，可要壞事了。
褚臨沉果然因為沈牧的話，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問道：“沈院長這話是什么意思？”
柳唯露心里緊張地揪了起來，對沈牧更加不滿了，趕在他開口透出更多的信息之前，快速給身旁的辛寶娥使了眼色，說道：“寶娥，沈院長不是要向你請教治好臨沉的方法嗎？要不你們去前廳里，我讓傭人備茶，你們可以慢慢聊。”
“好。”辛寶娥會意地頷首，轉向沈牧：“沈院長，請。”
沈牧雖然直言直語，卻也不傻，從幾人的反應里早就看出了端倪。
他眉頭微皺地瞥了褚臨沉一眼，然后配合地跟辛寶娥一起離開。
他一走，柳唯露才總算松了口氣。
剛轉過頭，就對上了褚臨沉探究的視線。
“媽，你讓沈院長離開，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褚臨沉雖然還沒徹底恢復，臉上的氣色卻比之前好了許多，深邃的眉眼凝聚起冷峻的氣息，讓人下意識地不敢對視。
何況，柳唯露本就心虛。
她垂眸掩去眼里的神色，整理了一下情緒，佯怒道：“沒有，我只是單純地看不慣那個沈牧！你是不知道，當時你命在旦夕的時候，他是怎么說的……”
柳唯露一股腦兒抱怨起來，趁機把話題扯開。
“臨沉，你說他這樣的人，怎么好意思再進我褚家大門？要不是顧及他的身份，我真想讓傭人把他趕走！”
柳唯露忿忿說道。
而褚臨沉始終皺著俊眉，臉上沒有太多波瀾。
倒是褚序聽著柳唯露的一番斥責，忍不住上前，一邊安慰，一邊勸說：“露露，這事兒都過去了，算了。沈院長特意從京都飛過來，說明還是是很關心咱們臨沉的，人家一番好心，我們就別計較這么多了。”
雖說是寬慰，但聽在柳唯露耳朵里，卻感覺褚序是在指責自己。
她頓時不悅，“計較？我說的是事實！再說，你當他是真的關心臨沉呀，他當初信誓旦旦地說咱們臨沉沒救了，結果被寶娥救了回來。他這是被打了臉，顏面無存，才會這么著急地飛到咱們家來。你沒看他剛才只想跟寶娥探討救治的方法嘛！”
“以前就聽說沈牧這個國醫院院長的名聲不太好，仗著自己醫術高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德行也有點古怪。我之前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他不僅是人品有問題，醫術也并不是多厲害，咱們的臨沉可是寶娥給治好的！”
“你這……怎么越說越過分了？”
褚序聽得眉頭緊皺，有些郁悶地嘆了口氣，說道：“沈院長之前也是仗義幫過咱們的呀，哪有你說的這么不堪？露露，我知道你這段時間為了臨沉的事情焦頭爛額，精神壓力很大，現在臨沉病情突然好轉，你的心情難免激動，可是咱們千萬不能失了理智，是非不分！”
最后一句，褚序加重了語氣，表達自己的立場。
他一直對柳唯露呵護有加，很少用這么嚴厲的語氣跟她說話。
柳唯露被說得啞口無言，靜靜地看著他，眼里似乎有一抹委屈。
片刻后，她低下頭承認自己的錯誤：“我知道了，我只是隨口說說。”
褚序欣慰一笑，捧住了她的手，叮囑道：“那就好，以后這些話別再說了，尤其是在沈院長面前。”
“嗯。”
柳唯露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雖然認同了褚序的說法，可她還是覺得，這件事不能這么算了。
至少寶娥救了臨沉的消息，要宣揚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寶娥的醫術高超，不輸那國醫院的沈院長。
也可以當作自己對寶娥的感激，幫她打打名氣。
這么一想，柳唯露覺得十分可行，準備好好籌劃一下這件事。
“媽，秦舒知道我被治好的事情嗎？”
冷不防褚臨沉再次問起關于秦舒的事情。
柳唯露猛地一個激靈，拋開雜念，謹慎應對起眼前的兒子來。
臨沉的心思向來敏銳難測，誰知道他突然這么問，是不是在試探什么。
她快速想了想，說道：“她當然知道啊。她就是確定你沒事之后，才安心去處理褚氏的事情了。”
聞言，褚臨沉皺眉思索起來，還是覺得哪里不對。
自從他醒來至今，秦舒沒聯系過他一次。
那女人是有多忙，至于一個電話都不打么？
褚臨沉探究的目光從柳唯露臉上劃過，略微思襯，說道：“媽，你給秦舒打個電話，問問她什么時候能回來。”
“哎呀，兒子，媽知道你想秦舒丫頭了，可是人家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你現在身體這么虛弱，把她喊回來又能做什么呢？還是好好調養身體，早日康復，你們也就團聚了呀。”
柳唯露說起秦舒的時候，心里忍不住泛酸。
褚洲說那丫頭生死不明，恐怕是兇多吉少……要是現在讓臨沉知道這事兒，他肯定承受不了的。
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對褚臨沉說道：“好了，我去廚房看看你的藥煎好了沒，你先休息一會兒。”
說完，打算喊上褚序一起出去。
只是兩人剛轉過身，身后，褚臨沉壓抑著情緒，沉聲說道：“秦舒……是不是出事了？”
夫妻倆齊齊轉頭看著他，神色有一瞬的凝滯。
“沒……”柳唯露剛要開口。
被褚臨沉打斷，言詞凌厲：“不要騙我！我要聽實話！”
從剛才沈牧無意說出那句話之后，其他人的反應就已經讓他生出了懷疑。
現在，他十分確定，他們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
在褚臨沉灼灼的目光逼視下，柳唯露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僵立原地。
褚序先回過神來，心里一番權衡，嘆息地說道：“臨沉，我們不告訴你這件事，是怕影響你調養身體。既然你一定要問清楚，那我只好向你說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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