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小時的飛行對秦舒來說無比煎熬。
剛落地，褚臨沉關切的短信就發了過來：【路上順利嗎？】
秦舒隨手回復兩個字：【還行。】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回來的時候，要是不趕時間，我還是坐高鐵吧。】
褚臨沉：【不急，到時候我來接你。】
秦舒正想琢磨他這話的意思，褚洲拖著行李箱過來，“來接我們的人到了。”
她只得把手機收起來，和辛寶娥打了聲招呼告別，然后跟著褚洲往右手邊的出口走去。
一輛香檳色的商務車在他們走過來時，司機下車將車門打開，主動接過了褚洲手里的行李箱，放進后車廂里。
“這位小姐，您的箱子需要放嗎？”司機目光落在秦舒拎著的手提箱上，禮貌詢問道。
秦舒淡淡一笑，“不用，謝謝了。”
這個箱子里的東西很重要，疫苗樣品和資料都在里面。
四十多分鐘后。
車子緩緩駛入京都醫研中心宏偉的灰白色大門。
秦舒他們研發的疫苗，和其他公司的一樣，都要提交到這里進行審批檢測，確定疫苗的效果。
“二位請跟我來。”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秦舒和褚洲順利地在會議室里見到了負責人，并將疫苗連同資料交給對方。
“小李，登記一下，褚氏醫療。”
研究中心的副主雷經國把東西交給身邊的助手，叮囑道：“小心保管。”
“是。”
小李小心翼翼地從手提箱里把疫苗樣品拿出來，貼好標簽，放入專用的低溫箱里，然后將資料放進單獨的文件夾里，再鎖到柜子里去。
秦舒注意到柜子里還有兩個文件夾，應該是比他們更早提交疫苗的。
雷經國盯著助手放好疫苗和資料，這才放心似的，轉頭看向褚洲和秦舒，臉上露出熱絡的笑意。
“褚二爺，秦小姐，你們一路辛苦了，住所已經給你們安排妥當，煩請你們在京都多留幾天，另外三家公司的疫苗也是在這兩天送過來，到時候六家的疫苗一起進行測評，也好篩選出效果最佳的疫苗。”
褚洲點點頭。
這個安排，他們都是提前接到過通知的，因此并沒有多說什么。
雷經國繼續笑呵呵說道：“二位還沒吃飯吧？我這邊讓人準備好了宴席，權當給二位接風洗塵，請——”
說完，做出邀請的手勢。
褚氏，跺跺腳就能撼動整個經濟形勢的金融巨鱷，雷經國自然要將兩人視為座上賓。
他笑呵呵地看著兩人，等著他們的回應。
褚洲沒說話，而是下意識地朝秦舒看去，征詢她的意見。
秦舒不適應坐飛機，下來后臉色就不大好看，到現在還沒怎么恢復。
秦舒和他對視一眼，抿了抿唇，轉而對雷經國淡淡一笑，說道：“雷主任一番好意，我們怎么好拒絕？多謝您準備的這么周全。”
他們剛來這里，人生地不熟，對方多照拂也是好事。
再說，疫苗評測還要由他們來做，就算秦舒身體有些不舒服，也不能不給對方面子。
果不其然，秦舒話音一落，雷經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擺擺手：“不用客氣。”
而后，將秦舒和褚洲請上了車。
坐在車里，一路上他也是熱情地跟兩人寒暄，介紹京都本地的風土人情。
“褚二爺和秦小姐是第一次來京都吧？”
褚洲不是很愛聊天，淡淡道：“沒出國之前，在這邊待過大半年時間。”
“這樣啊。”雷經國愣了下，有些意外。
秦舒主動接過話，“我倒是第一次來京都，之前很早就想來看看，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雷經國來了興致，目光轉到她身上，“哦？秦小姐這次親自來了，是不是跟想象中很不一樣？”
“是啊，都說京都人多車更多，出門常堵車。但是我從機場一路到市中心，都挺暢通的。”
雷經國噗嗤一笑，“嗐，那都是以前，現在整改過后，好多了。”
秦舒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京都的建筑雄渾壯闊，處處沉淀著歷史的氣息，這點倒是不假。我一路看過來，京都和海城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
“這兩天有空，秦小姐可以四處轉轉，京都可看的景點還不少呢。”
雷經國看著秦舒，像是想到什么，補充道：“不過除了那些景點，咱們學醫的人來了京都，大多都是奔著國醫院來的。那可是所有醫學者心里最崇高的圣地。”
國醫院？
秦舒心頭一動，有機會的話，她還真想去看看。
只是，那個地方可不是隨便誰都進去的。
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雷經國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卻誤解了她的意思。
他故作神秘地說道：“秦小姐恐怕不知道，我的尊師就是國醫院的潘副院長。秦小姐的醫術造詣在同齡人中堪稱翹楚，我也是早有耳聞，你要是有意加入國醫院，我可以代為引薦……”
秦舒微怔，短暫的思索之后，笑著搖了搖頭，“謝謝，我并沒有這個打算。”
這下換雷經國愣住。
哪個學醫的不想加入國醫院？自己主動拋出橄欖枝，秦舒居然說沒這個打算？
要不是自己在醫術方面差了點兒，憑著他跟老師的關系，他都想進國醫院了。
因為，加入國醫院之后，自己的事業也能因此水漲船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十年如一日，止步不前。
但秦舒目光坦然澄凈，實在讓人看不出一點兒虛情假意來。
秦舒和雷經國的談話一字不差落入褚洲耳中，一直沒怎么說話的他，此時忍不住朝秦舒看了過來，開口道：“加入國醫院是好事，阿沉知道了想必也會支持你的。”
秦舒并不否認他的話，好整以暇地解釋道：“我記得加入國醫院有一條硬性規定，必須在院內深造三年，考核達標才能留下。”
“我不能放下褚氏那邊的工作，更不可能離開他和巍巍三年。”
尤其是，巍巍不到四歲，正是成長關鍵期，她怎么能割舍得下？
再說，加入國醫院的條件有多苛刻，她也不是不知道。
成立至今，連院長在內的真正成員也不過屈指可數的十人，是屹立在整個醫學界的巔峰人物。
至于其他人，都被攔在了那道高不可攀的門檻之外，被外界稱之為國醫院“學徒”。
見秦舒心念已定，國醫院的事，無人再談起。
到了雷經國訂好的餐廳包廂，他在前面引路。
等秦舒和褚洲入座后，他才笑瞇瞇說道：“待會兒還有一位朋友要過來。”
話音落下，包廂門外就有了腳步聲。
秦舒抬眸看去，神情一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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