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后。
一座座傳送陣在荒域內被建立起來。
傳送陣需要耗費大量的靈石。
各大宗門的本意是準備確定了妖皇殿的真實性后，再通過傳送陣將宗門內的高手引渡過來。
可今日，傳送陣的建立卻是為了對付鎮守長淵的守夜人。
在傳送陣建立完成之后。
各大宗門的高手也紛紛通過傳送陣進入了荒域內。
誰曾想，他們進入荒域后看到的卻是兩萬兩千顆修行者的人頭。
面對這些尸體，在場諸宗的長老，無不眉頭緊鎖，目光沉重。
兩萬余修行者被殺，這在九州域的近代史中，從未發生過。
整整兩萬兩千余生命……
不論這些弟子原本屬于哪個宗門，都會使人感到心底發寒。
而且如此極端的殺戮，無異于是將玄州百宗的威嚴踩到了腳底。
所以，不論對方是誰，也不論對方有任何理由。
都將承受玄州所有仙道宗門的滔天怒火。
“諸宗前輩在上，真武仙門弟子清明跪請諸位，捉拿楚夜以及死營三百守夜人問罪，替無風崖兩萬同道報仇。”
“楚夜？守夜人？”
諸宗長老神情一動，疑惑的問道：“這件事和死營守夜人有關？”
“正是。”
清明言之鑿鑿：“死營御座楚夜得到了妖皇殿內的天命異體珠，為了防止風聲走漏，意圖滅口，竟指使三百守夜人屠戮無風崖內的修行者。”
死營御座？防止風聲走漏？殺人滅口？
三百守夜人屠殺了兩萬修仙者？
清明的陳述漏洞百出，在場沒有幾個人相信。
但在場諸宗的長老卻聽到了重點。
洗顏劍派的長老無相子，瞬間出現在了清明的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激動的問道：“你是說，楚夜的身上有天命異體珠？”
清明木楞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就聽到無相子對身后的各大宗門代表道：“玄州百宗，同氣連枝，楚夜同死營守夜人無端斬殺兩萬修行弟子，此等行徑，罪大惡極，不容寬恕，各大仙門理應共同誅之。”
“因此老朽提議，各大宗門當在荒域內全力搜尋楚夜的下落，一旦遇見，就地將其斬殺。”
“以證我玄州仙門正綱。”
無相子的提議頓時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這些人也都心照不宣，說是為了主持正義，實際上只是為了得到楚夜手中的天命異體珠。
但沒有人去拆穿無相子。
就像沒有人去拆穿清明一樣。
他們需要一個站在大義一方的理由。
……
玄州百宗共同聯手。
各大宗門的高手也紛紛通過傳送陣進入了荒域。
隨著荒域中的傳送陣越來越多。
消息的傳遞也無比的迅速。
不到一個時辰，荒域內，所有的仙門弟子都得到了同一個命令。
誅殺楚夜以及長淵守夜人。
同時，各宗弟子還分別得到了密令。
就是一定要得到楚夜身上的天命異體珠。
絕對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清花嶺前的一座傳送石臺。
是滄瀾仙宗才剛剛建立起來的。
此刻，楚夜卻帶著死營三百名守夜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在眾人的身后，還躺著上百滄瀾仙宗弟子的尸體。
殺人者，人恒殺之。
整個荒域都在發瘋似的搜尋著楚夜和守夜人的下落。
可誰也沒有想到，楚夜竟然帶著守夜人，出現在了清花嶺的傳送石臺內。
看著眼前的傳送石臺，楚夜并沒有急著啟動陣法。
而是對身旁的一人問道：“你想清楚了嗎？”
在楚夜的身旁，正是死而復生的王守夜。
準確的說，是和王守夜身體融合的第五驚鴻。
第五驚鴻的目光中，閃動著遲疑。
他很想拒絕，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拒絕的籌碼。
當楚夜將他的靈魂和王守夜的身軀融合的那一刻，楚夜就徹底的掌控了他的靈魂。
靈魂，這個詞匯于第五驚鴻而言依舊陌生。
可是第五驚鴻卻明白，除非自己有勇氣破碎自己的靈魂，要不然，自己只能受制于楚夜。
即便楚夜，從未用任何手段折磨過自己的靈魂。
但第五驚鴻依舊能感受到……
那種因被掌控，而產生的壓制和禁錮。
甚至是對掌控者，本能的敬畏。
良久，第五驚鴻才開口說道：“臣服，便意味著失去這一世的天命。”
“所以，吾很想拒絕。”
“可是……吾沒有選擇。”
楚夜道：“你當然有選擇。”
“掌控你的靈魂，并不等于掌控你的意志。”
“你若想要拒絕，你就可以選擇拒絕。”
“只是你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強行掙脫靈魂的掌控，代價就是，你的命運會徹底消散。”
楚夜的話讓第五驚鴻的眼皮狂跳。
數萬百年來，從未有人能影響到他的心境。
可此刻，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機會，第五驚鴻都會忍不住出手，殺了楚夜。
可是第五驚鴻很清楚。
他連絲毫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第五驚鴻無法動用力量。
而是在靈魂被掌控的前提下，他的任何想法，都會被靈魂的掌控者所探知。
所以，第五驚鴻哪怕有一丁點的殺心，楚夜都會毫不猶豫的捏碎他的靈魂。
再說下去，第五驚鴻真的擔心自己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忍不住對楚夜動手。
索性，第五驚鴻不再開口。
直接往后退了半步，微微低頭，表明了自己的選擇。
沒有糾結所謂的尊嚴。
對第五驚鴻這樣的人而言，尊嚴就是最可笑的詞匯。
向天命低頭，向楚夜低頭。
不過是換了一個人低頭罷了。
只要能活著，就有抬頭的那一天。
要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在第五驚鴻做出選擇的那一刻，楚夜的嘴角也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說道：“忘掉第五驚鴻這個名字。”
“從今天起，你跟在我的身邊。”
“就叫，丑奴！”
第五驚鴻一再忍耐，可架不住楚夜一次又一次的打碎第五驚鴻的傲慢，踐踏他的威嚴。
在聽到丑奴這個名字時，第五驚鴻終是忍不住了，心中壓制的怒意和殺意驟然爆發。
使得整個荒域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不等第五驚鴻有所動作。
楚夜的聲音再次響起：“為了能讓你盡快的適應這個名字，我送你一個禮物！”
“噼啪！”
清脆的指聲打響。
“靈魂，灼燒！”
“啊！”
充斥在第五驚鴻心頭的情緒驟然潰散，只剩下了無盡的痛苦。
那種痛苦無法用語言來言明，更無法用聲音去宣泄。
當靈魂開始灼燒的那一刻，連開口都是奢侈。
第五驚鴻曾體會過無數種痛苦，可都不及靈魂灼燒的萬分之一。
僅僅是過了十個呼吸，來自靈魂的痛苦就使得第五驚鴻，忍不住想要求饒。
他可是第五驚鴻啊！
在這之前，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會有求饒的一刻。
“噼啪！”
也在這時，指聲再次響起。
靈魂的灼燒消散。
第五驚鴻蜷縮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他從未有過一刻的感受如此時那般。
讓他覺得，死亡，真的是一種解脫。
當再次起身時，第五驚鴻的臉上已經看到任何的情緒。
有的只是姿態上的恭敬，和目光中的敬畏。
好像，他就是一名奴仆。
然后，楚夜給了他一副鬼臉面具。
意味著新的身份。
“啟動陣法吧！”
也在這時，楚夜下令啟動了石臺的傳送陣法。
瞬息之間。
楚夜和守夜人就出現在了滄瀾仙宗的山門之內。
滄瀾仙宗的傳送陣建立在一座山崖的高臺之上。
從此處俯瞰，剛好能將滄瀾仙宗的全貌盡收眼底。
負責看守滄瀾仙宗傳送陣的是三位年輕弟子。
甚至不等這三名弟子反應，就被斬仙刀斬下了頭顱。
他們就是到死也沒有想不到，竟然有人敢通過傳送陣，直接進入了滄瀾仙宗的山門。
楚夜站立于山巔，眺望整個滄瀾仙門。
任由冷風吹拂。
他要的不是公平和對錯。
因清明和那些修行者的栽贓陷害而導致的所有局面。
他都沒有想過去解釋。
楚夜很清楚。
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因為你弱小，而憐憫。
卻會因為你強大，而畏懼。
死營的守夜人需要通過殺戮而成長。
但楚夜從未主動挑起過殺戮。
可當殺戮無法避免時，楚夜不介意讓這殺戮滔天。
“黃朝何在？”
“黃朝，在！”
虎額豹眼的黃朝應聲站了出來。
楚夜道：“死營殺戮，以斬仙刀為記，屠靈鼓為號。”
“屠靈鼓響，死營駕臨。”
“從今天起，你就是死營執鼓人。”
當楚夜的話音落下。
黃朝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七十二章屠靈鼓的功法。
不等黃朝興奮，楚夜的聲音再次傳來。
“死營的兇名，就從這里開始傳播吧。”
“執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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