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如果這個炸彈是在地面上引爆的話，那些高手不敢說，他們保命的本事太強了，但最起碼，那些荒人將士們一個都跑不掉吧。”
劉震大咧咧的惋惜了一句。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孫原嘆道：“方正選擇在天空中引爆這個炸彈，主要還是為了阻礙荒帝的腳步，如果荒帝真的追過來，我們就算所有人一起上，也未必能勝的過他。”
“確實，荒帝的實力沒我想象中那么強，但也非是我們目前所能匹敵的。”
方正說道：“而且，我也是故意在天空引爆的。”
說著，注意到眾人那訝異的視線。
方正笑道：“怎么，你們難道忘記了我布下的后手了嗎？那些舊人見證者們，如果我真的將核彈落在永夜城的話，到時候荒人死傷多少我不敢說，舊人們肯定是一個也活不下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之前的布局又還有什么意義？”
“你還沒放棄這個想法？”
謝思南問道。
對于方正，他已經真正是信服無比了……年紀輕輕，卻能與荒帝戰至這般程度。
當年荒帝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怕還沒有他這般能耐。
如果再給方正二十年……不對，十年。
再給他十年時間，到時他與荒帝兩人會是孰強孰弱呢？
謝思南一直以來，最擔心的其實就是荒帝御駕親征……若是無人能擋荒帝鋒芒，到時候，荒人們劍鋒所向，恐怕人類世界危矣。
可如今，他突然發現，也許他不必太過驚慌了。
對于方正，他已經是真正心悅誠服了。
“當然，如果只是為了救人的話，我其實早就已經搞到了噬魂獄的地圖，直接沖進去救人雖然難免會有傷亡，但救人出來的把握也還是很大的，做這么多，不就是為了能在關鍵的時刻? 狠狠的捅上荒人一刀么。”
方正笑道：“劉兄你也不用覺得沮喪，如果在地面上爆炸，殺傷力固然極強? 但這么多的流火墜落而下? 這些荒人恐怕傷亡也要過半? 但最起碼這百萬舊人能活下來小半吧……眼下，我們只需要等他們把消息傳遞出去了，到時候腹背受敵的就是這些荒人? 哼哼? 他們還想通過內域和雪霄峽對我們內外夾擊，我又豈能不回上一手？”
“反正我不懂這方面的東西，你們怎么說? 我就怎么干了。”
劉震摸著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看的方正一臉無語……心道我信了你的邪才會相信你的話。
見過這劉震與人交手之時的場景? 誰要是真把這家伙當個憨憨? 那恐怕他自己才是憨憨了。
……………………………………
而此時。
天火降臨? 永夜城墜落于火海之中……而這火焰更似乎帶有極強的特異之能? 足足用了一整天的時間? 才算是把火焰給徹底撲滅。
如今的荒帝已經不復之前那從容冷漠的姿態，他面色蒼白，手足輕顫，哪怕經過一天的時間，他仍是沒有從那可怕的威壓之下緩過神來。
人類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武器嗎？
當時在極近距離之下看著那個導彈爆發? 那可怕的恐怖瞬間彌漫四面八方? 他逃遁的速度再快? 也未能即使逃離……如果不是身上穿有荒金鎧的話? 恐怕已經死在那可怕的爆發之下了。
但縱然逃出生天，所受傷勢之重，也非是尋常人所能想象。
但對外? 自是不能顯露。
他深深吸了口氣，問道：“傷亡如何。”
“稟陛下，御龍軍一萬人，有三千七百二十一人陣亡，兩千二百人重傷，荒夜軍兩萬人，有三千二百人陣亡，兩千一百人重傷，輕傷者不計其數，無法統計，荒神殿三十六圣騎折損九人，七十二荒柱折損十七人，教徒死傷數量甚多，短時間內無從統計。”
荒帝聞言，眼底慍怒一閃而過，怒道：“不過對付一群烏合之眾，竟然傷亡過半？”
衛池眼底閃過恐懼神色，道：“陛下，對付舊人，我 舊人，我軍傷亡不大，重傷者雖不少，但卻也是大占上風，可最后那顆炸彈……”
“炸彈怎么了？”
“那炸彈似乎有神奇的特異能力，引發火災之后，這火焰不小心沾在身上，只要被燒傷些微，當晚必然暴斃，而且血肉軟爛，內里壞死，這是比精鹽更可怕的毒！”
衛池低聲道：“而且在炸彈落下的第一時間，有極大量的荒人戰士直接消失了，這一批人的數量可能永遠也無法統計清楚，因為他們已經徹底消失不見，而我們統計的這些傷亡數字，都是之后永夜城深陷火海之中，為了救火而死的戰士數量，而且到得現在還在不停的有傷亡增加，有些人可能還沒死，但只要接觸了火焰，過得一段時間也會死的……所以傷亡人數才會如此難以統計。”
“果然不出我所料。”
想起那被自己卸下的荒金鎧，荒金鎧縱然是面對荒神圣骨亦可生生抵御，但當時被那灼熱的火焰洗禮之后，若無人幫助，根本脫不下來，外在幾乎完全變形。
而且脫下之后。
那些幫忙更衣之人，不過接觸了荒金鎧的外殼而已，未過太久，竟然也隨之離奇暴斃。
這一顆炸彈，幾乎讓永夜城的傷亡達到三成……
“那個人類，是叫方正嗎？”
荒帝死死握拳，沉默了一陣之后，一字一頓認真道：“立即傳輸密令給元星暗盟，孤要這方正死，孤要與這方正有關的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暗盟覆滅，孤要讓方正痛苦終生……”
“是！”
衛池飛快的下去布置去了。
良久之后。
荒帝閉上了眼睛，突然低低咳了幾聲……吐出一口幾乎凝固的鮮血。
毒……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不知道。
但荒帝知道，自己被傷害了。
而且，舊人們當時四散逃逸，恐怕有不少人都會活下來。
御龍軍、荒夜軍的傷亡是瞞不過去的，他們不會認為這是炸彈的功效，只會認為區區幾千舊人，就拼掉了數量倍于他們的荒人……這是一個很不好的訊號。
非常……
“寒無夜。”
“陛下。”
在荒帝身后，一道人影悄悄浮現。
“封閉永夜城，啟動暗衛，將整個永夜城所有的舊人全部殺死，無論男女老幼，一個不留，還有那些被抓住的舊人們，撬開他們的嘴，孤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他眼底浮現堅決神色，這個消息必須封鎖。
荒人們戰無不勝的形象不能破碎，他們還要征伐他界，又怎能陷入內戰的泥濘之中，而且……荒人離不開舊人……
想著，荒帝閉著眼睛，說道：“荒化儀式轉化完成了嗎？有多少新的喚靈花誕生？”
“啟稟陛下……”
寒無夜還沒來得及回話，寒風已經大步奔了進來，神色凝重無比，喝道：“陛下，不好了，我們查到在三百里外的一個舊人村落里，有人高呼荒神已死，舊神當立的口號……我等發現不對立即便趕了過去，但現在那個村子已經空了，所有的舊人們都消失不見了。”
“什么？！”
荒帝瞳孔微縮，驚道：“動作竟然這么快……”
“陛下，不好了，那些被我們活捉得舊人們，全部離奇暴斃，無一生還！”
又有人沖了進來，高聲叫道。
“陛下，剛剛有舊人沖撞南門，雖然我們已經及時把守住了要塞，但趁著混亂還是有一大批舊人們逃了出去，我們已經派人抓緊時間追趕……但眼下……已經追之不及了……”
荒帝臉色烏青，舊人們逃了出去……
在城內，還能分辨舊人，可一旦出了城，到時候混跡入舊人的海洋之中，再想隱瞞消息，再無可能了。
他心頭怒火交熾，再難遏制自己心頭的憤怒，哇的一口心頭血吐了出來，神色已是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