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心柔將清香四溢的茶杯擺在了塵岳的面前,似乎是故作玩笑的說道:
“不怕有毒的話,王爺可以嘗一嘗~”
塵岳不言不語,只是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唔~不錯。
第五大人這哪是班門弄斧啊~分明是精通茶道。”
茶水入喉,確實有幾分清香之感,讓人的頭腦瞬間清醒,雖然塵岳不好茶道,但也知道這個茶葉一定不是凡品。
“呵呵,王爺過獎了。這茶葉是從鐘南山古樹上采摘下來的,每年產糧連一斤都不到,第五添居兵部尚書之位,好不容易弄來了一些。”
第五心柔自顧自的說著茶葉的來歷,同樣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了一抹享受的表情,自言自語道:
“青山綠水、古城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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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心柔平靜的說道:
“是。
王爺若是能止兵戈、息戰火、認新朝。
那涼地三十萬邊軍,依舊可立于塵字王旗之下。”
“哈哈哈。”
塵岳突然仰天大笑:“是嗎?這話怕是連你自己都不信吧?
宇文星辰若是真的能接受涼軍的存在,那他可還真沒資格坐上這把龍椅了。”
放眼天下,放眼歷朝歷代,裂土封疆、功高震主的異姓王,有幾個好下場?
無非是一場又一場你死我活的斗爭罷了。
第五心柔沒有說話,只是給塵岳重新斟滿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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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負責帶話,因為他深知塵岳不會答應這個條件。
塵岳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悵然,緩緩道來:“當初京城之亂,我僥幸逃得一命,這么久以來,那一夜的場景始終回蕩在本王的腦海中。
隴西宇文,真的是藏得太深了。”
第五心柔抄著手,安靜的聽著塵岳說話。
塵岳突然扭頭問道:“既然你我算是老朋友,第五大人可否告知,我那位岳父如今怎么樣了?”
塵岳嘴里的岳父自然是雪承義了,京城大亂之后雪承義一直被隴軍關押,生死未卜,問天司費盡心思也查不出雪承義的下落。
第五心柔輕聲道:“還活著。
雪大人德高望重,世人敬仰,陛下更是對其敬佩有加,王爺可以放心。”
塵岳的心中微微松了口氣,只要人還活著,那就不算太糟。
扭了扭脖子的塵岳微微斜靠在椅背上,喃喃道:
“當初初見大人,覺得大人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縱之才。
敗南越、平黃衫,都是大丈夫所為。
本王想著若是能邀大人入涼地,再加我三十萬北涼男兒,關外區區燕賊又有何懼?
只不過如今回頭再看,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塵岳情真意切,當初第五心柔在明面上還是上官**的人,塵岳很想拉著他入北涼。
左有褚玉成右有第五心柔,再加一位酒肉和尚。
如虎添翼。
這樣的人才跟在上官泰清的身邊實在是屈才了,而且當時塵岳就疑惑,第五心柔這種人為什么會選擇投身上官一族,難不成真的是為了名利?
可惜了,第五心柔一手策劃了血色宮變。雙方從那一刻開始再也沒有了成為朋友的可能。
塵岳回過頭來,輕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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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隴皇帝既然連勸降的條件都開出來了,想必北境常家和青揚之地的戰事都不容樂觀吧?”
塵岳這算是一語直刺隴軍的痛處。
以一敵三,宇文家能應付到今天這個局面已經相當厲害了,要不是隴西早就在各地軍鎮藏下了自己的人手,只怕如今的戰局又會是另一種局面。
但是因為涼軍攻入京畿道,第五心柔只能被迫回到江北,常家那邊騎軍精銳大舉出動,獨孤信接連失利,只好據城堅守。
隴軍的整體謀劃被一一打破,這對大隴皇帝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
要不然打死宇文星辰也不會對塵岳勸降。
“王爺的消息倒還真是靈通啊。”
第五心柔并未否認,反而是微微一笑,饒有趣味的說道:“王爺手里的那個情報組織是叫什么,問天司是吧?
在下不得不佩服啊,王爺在凉地掌權還沒多少年頭,就有了如此駭人的力量,這般手段,鬼神莫測。”
塵岳的目光陡然一寒,問天司可是北涼絕密,沒想到第五心柔連這種消息都能打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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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岳淡淡的說道:“看樣子血滴子還是沒鏟除干凈啊~”
“王爺多慮了。”
第五心柔似乎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涼地的血滴子確實被王爺鏟除的差不多了,還剩了那么幾個茍延殘喘。
但要是他們連問天司的存在都查不出來,那就白養他們這么多年了。”
兩人的語氣聽上去都很平靜,但每一句話都是在試探,想要盡量挑動對面的心緒。
高手過招,針針見血。
塵岳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輕聲細語的說起了這次的戰事:
“第五大人初來京畿道,一出手就誘我大軍上鉤,奔襲通州的兵馬被圍,兵敗青無坡。
我涼軍自起兵以來還沒在野戰中吃過這么大的虧。
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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