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五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當第六天的清晨，涼軍大營中響起一陣陣號角之時，數萬大軍隊列整齊的行出了大營，來到泉南關的關前列陣。
泉南關周圍地勢平坦，關前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以及微微起伏的土坡丘陵，要是涼軍從此地強攻，注定也是一場硬仗。
因為泉南關與南充城不同，它的背后可是整個江北之地源源不斷的后勤、軍資供應，是宇文星辰親自坐鎮的第一線。
當然，所謂的京畿道防線并不是一城一地，而是自東向西數座城池以及山川險阻構成的狹長防線，就宛如縮小版的北疆防線。
十幾萬涼軍主力一分為三，中路大軍塵岳親自坐鎮，與宇文星辰遙遙相望，東路大軍以遼東道都護使王如松為主帥，兩萬步軍加一萬鎮遼軍騎卒，威逼京畿道，西路大軍塵岳則是派出了老將呂集義為帥，攜破城營在內的兩萬步卒外加一萬左騎軍向前推進。
除了此三路大軍之外，還有左騎軍、鎮遼軍各抽調了一萬騎兵作為機動力量，隨時策應三路攻勢，其余兵馬全部集結在了泉南關前。
泉南關的戰鼓聲定然會成為兩方士卒奪命的號角。
今日就是涼軍進抵泉南關的第一戰，讓塵岳以及北涼眾將都沒有料到的是，宇文星辰竟然主動派人下了戰書，而不是一味地據城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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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軍的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關子？
涼軍大陣之中搭起了一座高高的將臺，塵岳率涼軍一眾武將登高遠望，整片戰場盡收眼底。
護衛在將臺四周的乃是雄甲北涼的大涼龍騎，茫茫的銀白色甲胄甚至給暖意洋洋的春日帶來了一絲寒冷，銀色長槍更是殺氣逼人。
數十架戰鼓沿著將臺兩側一字排開，那些虎背熊腰的大漢們赤裸雙臂，兇神惡煞。
大陣最前端以蘇宏所部的一萬冀西道士卒和一萬云鼓軍打頭，后面是左騎軍、白雪衛等數萬騎兵，聲勢赫赫。
既然隴軍主動選擇開戰，那涼軍自然是拿出了最強的班底，也算是給了對面的大隴皇帝足夠的面子。
塵岳緩步行至將臺的邊緣，目光中滿是好奇，因為對面的隴軍早已結好了陣勢，蓄勢待發。
隴軍的陣型十分奇怪，從東向西一字排開，盾牌居于前方，身后是弓弩手和長槍手互相呼應，最后一排似乎還是盾牌手，沒見到一兵一卒的騎兵。
這種陣型極為薄弱，在涼軍鐵騎的眼里，這種一字鋪開的鋒線根本算不得拒馬陣，因為只要破開最前面的盾牌手隴軍就必敗無疑，而且他們陣前連鹿角、鐵蒺藜這些拒馬器械都沒有，難不成他們就像靠著那些個盾牌硬抗涼軍騎兵的沖擊嗎？
隴軍為何排成這種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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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看看，隴軍今日的排兵布陣有些意思啊~”
塵岳瞇著眼睛，沒有半點的掉以輕心，因為他從這支方陣之中聞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宇文星辰此人也絕不會白白拿手底下士卒的性命開玩笑。
褚玉成輕聲道：
“這是，一字長蛇陣啊。”
所謂的一字長蛇陣絕不僅僅是所有人站成一排，而是可以隨時變幻陣型，神秘莫測，不是對陣法精通之輩很難窺透其全貌。
薛猛撓了撓腦袋問道：“一字長蛇陣？隴軍莫不是要跟咱們比拼陣法？”
褚玉成輕聲道：“看這情況，應該是錯不了。”
“害，管他什么大陣，派數千騎兵一沖而過，陣型自然告破。”薛猛大咧咧的一揮手，在他的眼里，這種陣型實在是脆弱不堪。
褚玉成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還是旁邊的夜瀟瀟笑呵呵的說道：“薛帥，要是隴軍這么好對付，他們怎么可能會主動下戰書？
必有詭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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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岳凝神道：“那就讓咱們看看隴軍要如何出招吧~”
泉南關的城頭上，隴軍武將同樣齊聚一堂，身穿金黃色龍袍的宇文星辰都來前線督戰了，身邊還跟著那位虛弱不堪的新人兵部右侍郎。
荀安的眼中也帶著一抹好奇，他雖然對于領兵作戰有著近乎妖孽般的天賦，但是陣法他卻是一竅不通。今天這座大陣是獨孤承業擺下的，他們所有人都是看客。
宇文星辰輕聲道：“獨孤將軍，咱們今天就看您表演了啊。”
獨孤承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朝旁邊揮了揮手，一騎快馬很快從城中飛奔而出，直奔涼軍陣前。
騎兵身材壯碩，看其臉色就知道是軍中悍卒，手執一面碩大的隴軍軍旗就這么施施然疾馳而出，渾身沒有攜帶任何兵器。
哪怕他知道對面有無數的涼軍冷箭在對著他，此軍卒也渾然不懼。
涼軍沒有動作，一直任由此人飛奔到陣前，騎兵勒住韁繩，側身而立，仰頭怒吼道：
“大隴鎮撫將軍，隴西獨孤，請涼軍破陣！”
“大隴鎮撫將軍，隴西獨孤，請涼軍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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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吼聲緩緩傳向四面八方，即使那名騎卒已經策馬遠去，大喝聲依舊回蕩在涼軍的耳中。
塵岳眉頭輕挑：
“鎮撫將軍，就是獨孤承業吧？”
褚玉成背著手輕聲道：“是，獨孤承業，獨孤信的叔叔，隴西老將了。
或許王爺和諸位都不知道，此人年輕時曾于岳麓書院求學，精研兵法，尤其是陣法之術，乃是當時岳麓書院中聲名顯赫之輩。
我的老師更是評價其為陣法天才。”
同樣是岳麓書院出來的夜瀟瀟緩緩點了點頭：“此人我也略有耳聞。”
“唔？還有這種事？”
一眾武將都是好奇萬分，沒想到這位隴西的勛貴武將竟然和北涼都護使是一個學院出來，而且還有這等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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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岳淡淡的說道：“那今日隴軍定然是想和咱們來一場陣法之戰了~”
褚玉成笑道：“這可是獨孤承業的拿手好戲，雖然從未聽聞過他的戰績，但是能得到我老師如此高的評價，那一定不是庸才。”
“既然如此~”
塵岳目光微寒：“那今日大戰就由褚都護居中指揮了，咱們都看看，是這位陣法天才天資絕世還是咱們的白衣鬼才更勝一籌！”
褚玉成面色凝重，抱拳喝道：
“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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