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軍大營
第五心柔斜靠在長桌上，面朝地圖，目光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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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楠正根據京城送來的軍報，極其認真在地圖上標出北方兩處戰場的局勢。
明明身在江南戰場，兩人還有功夫研究江北的戰事，精力還真是旺盛。
第五心柔當初在宇文星辰面前提出“一攻一守一耗”的六字方針，如今看來還是頗有成效的。
常家止步于膠東道境內，和獨孤信打得有來有回，在戰線上寸步難行。
山南、河北兩地數十座城池據城堅守，讓涼軍勢如破竹的攻勢也在不斷減緩，不像一開始那樣望風披靡。
第五心柔端詳著地圖上的一處處戰場，輕聲道：
“宇文霖和莊泉二人戰死，近五六萬金吾衛大軍幾乎全軍覆沒，才將涼軍拖住，這代價實在有點慘重了。”
第五心柔在內心里從來沒有指望過兩人能死死擋住涼軍的攻勢，但他們戰敗的速度也太快了點。
尤其是那個宇文霖，他的表現讓第五心柔很是失望。
獨孤楠輕聲道：“不管怎么說，兩位將軍都已經壯烈殉國，這般勇氣值得全軍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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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大人賜教！”
第五心柔背著手緩緩道來：
“草原游騎南下，通常是一人三馬，狂飆突進，遇到重兵堅守的城池直接繞道而行，不需要顧及后勤補給。
他們走一路、殺一路、搶一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句話在他們身上一點也不適用。
再看看涼軍，南下以來軍紀嚴明，不燒殺、不劫掠、不屠城。
烏泱泱十數萬大軍需要的后勤軍糧是比大數字，光靠戰場繳獲根本不夠，還需要從涼地轉運。
所以他們繞不過那些堅城，只能一個個的去啃。
草原騎兵，殺光你中原人他們都不在乎，但是這位涼王，還得講仁義道德～”
獨孤楠恍然大悟，隨即有些不屑的說道：
“這個塵岳倒是有些婦人之仁，這樣的人，可不適合統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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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心柔的目光閃爍了幾下：
“不是他有婦人之仁，而是他的志向遠大，想要染指整個天下啊～”
獨孤楠眉頭一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反復琢磨著第五心柔剛剛所說的話。
沒一會兒，隴軍水師主帥蔡辰昆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這位水師主帥最近丟人真的是丟大發了，在吳軍的手里接連吃了好幾場敗仗，折損了不少士卒，被搞得灰頭土臉。
以前朝內安寧，蒼龍江兩岸的水師都是和和睦睦的同袍，蔡辰昆和對面的張仁軌并稱水師雙杰。
現在一交手才發現，兩邊水師的戰力有巨大的差距。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即使蔡辰昆接連吃下敗仗，第五心柔也沒有撤他的職，全軍水師始終交給他調度。
這對于治軍嚴明的第五心柔來說可是一個反常的舉動～
蔡辰昆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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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回信了～”
第五心柔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
“怎么說？”
蔡辰昆低頭道：“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站在旁邊的獨孤楠眼眸中閃過一抹喜意，躍躍欲試的看向第五心柔。
第五心柔嘴角微翹：
“既然如此，那就按先前布置的行事吧～”
“諾！”
蔡辰昆應了一聲，但臉明顯帶著點猶豫。
第五心柔隨意的問道：“蔡將軍，你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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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辰昆小心翼翼的說道：
“大人，這一戰要壓上水師全部的兵力啊～
會不會……”
獨孤楠的眉頭皺了一下，這家伙竟然敢質疑第五心柔的計策。
“呵呵～”
第五心柔倒是毫不介意的一笑：
“蔡將軍怕了？”
“屬下不敢！大人有令，末將定身先士卒！”蔡辰昆連忙喝道。
第五心柔輕揮衣袖：“我知道，將軍忌憚青揚水師的戰力，不過你要知道，戰場上任何一方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同樣，咱們也不一定會敗。
只要將軍按照我的計劃部署，勝面在六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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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對壘，六七成的把握，足夠了！”
蔡辰昆終于不再多言，沉聲喝道：
“末將定不負大人所托，下官告退！”
蔡辰昆低著頭一步步退了出去，獨孤楠撇了撇嘴道：
“活了四五十年，怎么這般膽小～”
第五心柔笑了笑：“只不過是被青揚水師打怕了罷了，要說誰最熟悉對面水師的戰力，蔡辰昆可是第一～”
獨孤楠仰頭說道：“大人的計謀，向來都是必勝！”
“哈哈～”第五心柔大笑一聲：“行了，你我之間不需要這般客氣，你也該去準備了。”
“諾！”
獨自一人留在帳中的第五心柔，眼眸在地圖上慢慢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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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這排兵布陣的習慣，怎么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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