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城內,塵岳的身影出現在了一座臨時搭建的營房內,緩步邁入營中時可以看到有很多赤裸上身的軍漢在圍著營墻奔跑,哪怕頭頂上是曬得人頭暈的大太陽,也絲毫沒讓他們減緩速度。
“一、一、一二一!”
“加把勁吶嘿黝嘿!”
足足三千人,排成幾個方陣喊著號子奔跑,清一色赤裸上身,只穿一件寬松的黑色長褲。
“嚯,云晨,你和羅浮挑出來的這些人真是個頂個的黑啊。”駐足觀看了一會的塵岳大笑道。
這些赤身的軍卒曬得仿佛像個黑炭一般。
云晨一攤手:“王爺我跟您說句實話,前兩天剛挑完人的時候還沒這么黑呢,羅浮帶著他們跑了幾天就變成這樣了。”
“哈哈哈~”
塵岳幾人轟然大笑起來。
“把他叫過來,有話問他。”塵岳笑著指了指那名在隊伍前方帶頭跑步的漢子。
云晨會意的點頭,朗聲喝道:“羅浮!來!”
位于隊伍前方的羅浮扭頭一看,立馬一路小跑了過來,有些氣喘的說道:“王,王爺,諸位將軍。”
一滴滴汗珠匯聚成線,順著羅浮結實的胸膛不斷向下滑落,從衣服外面看起來有些白白凈凈的羅浮同樣有著一身腱子肉,還有幾條觸目驚心的刀疤留在后背上。
唯一讓眾人嘖嘖稱奇的是這位羅浮似乎怎么曬都不容易黑。
“來,歇會兒,喘口氣。”塵岳笑著遞了一個水壺到羅浮手里。
羅浮終于不再那么羞澀,而是落落大方的猛灌起來,清甜的泉水一入咽喉就讓羅浮渾身打了個機靈,大喝一聲:
“爽!”
塵岳笑道:“怎么樣,挑出來的這些人還行嗎?”
羅浮點了點頭:“這里面有八百人是之前我的部下,知根知底,還有千把號是隔壁營的兄弟,領兵的都尉校尉此前和我也是好友,至于剩下的都是云將軍帶我去其他營挑選的。
這些人幾乎以前都是農戶出身,從小就上山爬樹的慣了,腿腳靈活的緊,我手下的八百人就更不用說了,哪個不是在大山里轉了幾年的,體力絕不是問題。”
羅浮口中的這些隔壁營的兄弟,其實就是那天塵岳見到的一起參與討論的軍官,雖然他們當時都不認可羅浮的方案,但是當云晨帶著羅浮過來挑人的時候,他們幾乎都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毫不猶豫的便加入了進來。
有仗打,不來就是傻子!
塵岳不住的點頭,然后指了指場中的那些士卒道:“你這跑多久了?”
羅浮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道:“從早上到現在,二三十里有了吧。”
“合著你想把兄弟們曬死是吧?”云晨在旁邊笑道:“別到時候仗還沒打,你這些人就已經被跑斷了腿。”
“害。”
羅浮無所謂的攤了攤手道:“不知道怎么搞得,這些人平日里曬得連操練都不積極,但是奇了怪了,我把他們召集到營中之后一個個精神亢奮,整天嗷嗷叫。”
“一、一、一二一!”
“喝!喝!”
“加把勁喲黑黝黑!”
果然,這些渾身汗水的士卒們喊號子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塵岳等人瞬間就明白了,很明顯這些人猜到要打仗了,不然不會抽調士卒組成新營。
“王爺,燕軍大營的地址摸出來了嗎?”羅浮目光中滿是期待的問道。
塵岳搖了搖頭:“游弩手出去幾天了,暫時還沒消息,不過應該快了。”
羅浮略微有些失望,但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急不得。
燕軍既然故意將大營的位置隱藏起來,就說明他們對涼軍早有戒心。
就在幾人閑聊之時,徐洛快步從營門外走了進來,在塵岳身旁輕聲道:“王爺,伍校尉回來了,正在議事廳中等候。”
“說來就來,哈哈哈。”辛疾大笑了起來。
塵岳心滿意足的笑了,以他對伍俠客的了解,不找到燕軍的大營身上絕不會回來的。
羅浮也是目光一喜,興奮的搓著手。
塵岳拍了拍羅浮的肩膀:“行,你接著訓練去吧,行軍需要的武器裝備、干糧水源立刻備齊,隨時準備出發。”
“諾!”羅浮興奮的大喝一聲。
……
“王爺,諸位將軍!”
議事廳內,等待了好一會兒的伍俠客正沖著塵岳等人抱拳行禮。
“好了,閑話少說。”塵岳快步走到地圖前:“怎么樣,在哪?”
“這,喇子河谷!”伍俠客伸手朝著地圖一指。
幾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地圖上,這片區域赫然便是那天羅浮推斷的位置。
耶律保機輕嘆道:“還真在這個地方,這個羅浮不簡單啊。”
塵岳的臉上泛起了笑意,輕聲喃喃道:“有意思,怪不得我們找不到,原來縮在河谷下面。”
此前辛疾等人不止一次派了游弩手出去,就是為了找到燕軍大營的位置。
可是云州境內方圓數百里,山脈縱橫,要找一處營寨無異于大海撈針,還要時刻注意燕軍斥候的偷襲,所以才一直無功而返,而這一次縮小了查找的范圍,終于確定了位置。
辛疾扭頭看向伍俠客問道:“有多少人?”
伍俠客沉聲道:“天色漆黑,沒有清楚敵軍具體兵馬數量,但是根據營寨規模來看,應該在兩三萬左右,步卒居多,輔之以騎兵和糧草輜重。”
“那沒錯了。”云晨開口道:“根據一直以來的軍報,燕軍應該派出了五萬左右的兵馬進攻云錦防線,半數留守寨中,還有半數者出營作戰,兩股軍馬來回輪換。”
“只要我們打掉這處大營,毀掉他們的糧草,剩下的那兩萬多軍馬就是無水之源,餓都給他們餓死!”辛疾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可是羅浮手底下就三千人啊,想攻破兩萬人的大營,怕是難度很高。”云晨略有些隱憂的說道。
耶律保機湊近地圖仔細看了看,然后不確定的說道:“這處喇子河谷是不是植被茂盛?”
辛疾點了點頭道:“是的,河谷兩岸土壤還算不錯,都長著樹木。”
耶律保機輕笑道:“貌似現在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天氣干燥,容易起火啊。”
塵岳眼光一亮,幾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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