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關的議事廳里，一眾武將齊聚一堂，夜瀟瀟、池集還有幾支主力騎軍的主帥。
北涼道都護使褚玉成親赴前線指揮軍務，薛天則留在涼州城統籌州防務，坐鎮后方。
眾人正聚在一起議事之時，白雪衛主帥于濱陽就大踏步走了進來。
“回來了？碰見他們的大軍了？”褚玉成平靜的問道。
于濱陽點了點頭：“看到了燕國皇旗，想必是慕云端康到了，你們還別說，慕云端康的親軍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眾人頓時直起了身子，這位滅了北金的燕國太子到了，也就是說明燕軍大部都已經趕赴了涼州邊境，戰事一觸即發。
褚玉成看向擺在眾人面前的地圖沙盤，沉聲道：“根據目前的情況，三州關外皆有燕軍出現。其中朔風城外貌似只是一股小部隊，占據有利地勢后便扎營不動，沒有繼續前進的打算，只是派出斥候探查朔州的動向。而涼州和幽州關外的大軍都約莫在十萬上下，氣勢洶洶。”
涼州將軍夜瀟瀟指了指朔風城說道：“從他們的分兵程度上來看，朔州關外的這支軍伍應該是攔截我朔風守軍之用，朔州地勢較涼州要突出西北百余里，他們這是怕我朔風守軍在他們的屁股上來一下，打亂他們的部署。
至于幽州、涼州的這兩支軍隊，應該就是犯邊的重頭戲了，更何況還有慕云端康坐鎮，不容小覷啊。”
“有沒有探明幽州那支軍隊是何人領兵？”褚玉成的目光落在了天狼關。
“具體是何人暫時不清楚，但是游弩手在行軍隊列之中看到了拓跋旗號。”池集沉聲回答道。
“拓跋宏嗎？嘖嘖，也是我們北涼的老對手了啊。既然他都出現了，那在幽州的領軍之人應該就是他了。”褚玉成的眼睛微瞇了起來。
坐在帳中的不少人眼中都浮現出一抹狠厲。
拓跋宏，武德年間的那場天狼平原大敗，燕戎領軍的就是這個拓跋宏和六皇子慕云笙，當然，那個六皇子現在怕是已經投胎去了。
燕宏毅豪邁的聲音響了起來：“慕云端康、拓跋宏、還有那個這幾年在燕國聲名鵲起的百里慎都到了，看來這次燕軍是鐵了心要啃下我們北涼三關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戚光拍了拍胸前的鐵甲：“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咱北涼也得崩掉他一嘴牙。”
“哈哈哈~”
滿屋將領哄堂大笑。
“好了，說正事。”褚玉成壓了壓手道：“現在來看，犯邊之軍應該足有二十余萬，以武關和天狼關為主攻方向。而我北涼境內守軍約莫十五萬上下，要分守三城，其中右騎軍的三萬人是后備軍力，暫住葫蘆城以便策應遼東，大涼龍騎和玄武軍，按照王爺的意思是先不動。所以就是說，我們滿打滿算的可用的兵力也就才敵人的一半左右。這場仗，不是那么好打啊。”
“朔州無戰事，薛將軍的三萬左騎軍或許可以抽調一部分進入涼州御敵。”夜瀟瀟開口道。
“不妥吧。”燕宏毅猶豫道：“朔州只有左騎軍一支主力，朔風營不過五千人而已，若是慕云端康突然兵鋒一轉，朔風城有危險啊。”
幾位將領你一言我一語的發表著意見，討論的熱火朝天。
“燕將軍說得對。”褚玉成附和道：“暫時我們的目的是守城，還不用著抽調大舉兵力進行野戰。武關和天狼關目前的兵力夠，所以總體上的部署就不動了。”
聞言眾將也不再議論，反正由褚玉成拍板就是。
“傳我軍令！”
褚玉成站起身子沉聲喝道：“立刻飛書遼東，通稟王爺，燕軍已經抵達邊境。告訴幽州梁老將軍，幽州軍務由他全權主持，虎豹騎、白雪衛、赤焰軍全軍進駐武關，不得有誤！”
“諾！”
眾將齊齊應喝。
……
夜幕緩緩降臨，武關外的燕軍大營中漸漸亮起了無數的火光，和天空中的繁星互相映襯。
這座大營距離武關還有七八十里的距離，兩三天就能兵抵城下。
慕云端康和百里慎正一人端著一杯美酒細細的品嘗著。
“這大冬天的，還是喝杯酒暖暖身子才舒服，嘖嘖。”慕云端康略有些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誰讓你急著冬天動兵呢？哈哈。”百里慎輕笑道：“現在嫌冷了，早該嘛去了。”
百里慎和慕云端康的關系極好，所以語氣也顯得隨意的多。
“出兵嘛，講究的是一個時機。”慕云端康隨意的揮了揮手：“現在大周內亂，國內大軍調動了不少趕赴江南平叛，騰不出手支援北境。誰知道哪天叛亂就會被平息了，到時候再動兵不就晚了？”
百里慎撇了撇嘴，開口道：“周巍然那邊來信了，他所部已經到了遼東邊境，請示是不是可以出擊。”
慕云端康的目光落在酒杯上，似乎沒聽見百里慎的話，自顧自的說道：“今天有沒有看到涼軍那軍威，說實話，我跟著父皇南征北戰也有些年頭了，似北涼軍伍這等士卒，確實少見。”
“怎么，怕了？”百里慎嘴角微微一翹。
“怕？”慕云端康放肆的笑了起來：“我平草原、滅北金，何時有過一個怕字。只不過這涼軍激起了我的勝負欲啊。這天底下，到底還是有人能稱作我的對手的，不然多么寂寞啊。”
百里慎低頭抿了一口酒，不言不語，他從慕云端康的笑聲中聽出了濃濃的戰意。
慕云端康端著酒杯走到了地圖前，手指輕輕的扣在杯壁上。
百里慎也跟著走了過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等后面的攻城器械一到，就開戰吧。”慕云端康隨意的說道。
“那遼東呢？”
慕云端康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而后將杯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告訴周巍然和完顏弼，戰事我不插手，他們想怎么打怎么打，只要能拿下遼東，滅了周朝，以后他們兩人裂土封王也未嘗不可！周巍然不是想要塵岳的人頭祭奠他的父親嗎？那就拿出點真本事來讓本殿瞧瞧！”
百里慎輕笑出身：“周朝的北境防線要熱鬧咯。”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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