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城中溜達了許久,算是逛遍了小半座古城,眾人的心頭只有四個字:
滿目蒼涼!
漸漸的大家來到了城中央,在城中央處終于見到了明顯的建筑群痕跡。
這片建筑群占地極廣,看似是宮殿模樣,地基全部是打磨整齊的青色山石鋪成,歷經多年風霜石磚也沒出現什么變化,顯然質地極佳。
至于原本聳立在地基上的宮殿早就消失了,只有著些許房梁木板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上面長滿了青苔。
宮殿四周斷斷續續的圍墻上,刀痕箭印還隱約可見。
想來百年前朔風滅國之時,這片宮殿內外一定是發生了激烈的戰斗,不知有多少亡魂葬于此處。
一旁的皇甫沐駐足片刻后說道:“這應該就是當初朔風國的皇宮了,歷經百年,依舊是能感受出其氣勢恢宏啊!”
墨虛子喝了一口酒:“據說這朔風城古時乃中原與草原民族通商的要道,來往商賈云集。朔風國也因此顯赫一時,坐享財貨之利。可惜了,后來國主只思享樂,不圖進取,最終被外敵所滅,滿城上下幾乎被屠戮殆盡,朔風國就此淹沒在歷史長河中,朔風城的繁華也一去不復返。”
宋之鹿不由得唏噓道:“任你錦繡江山,終成過眼云煙!”
是啊,萬物都只不過是時間長河中的滄海一粟。
你所能做的就是盡量讓自己多濺起一點水花,別沉的太快。
塵岳翻身下馬,扒拉開地面的風沙,然后用力的在石磚上踩了兩下,又繞著宮殿的圍墻兜兜轉轉,時不時的伸手摸一摸,嘴里不住地嘀咕:“這石磚真不錯。”
墨虛子等幾人遠遠的看到塵岳這副懷疑的樣子皺眉不解,這北涼侯怎么上躥下跳、神神秘秘的。
只有皇甫沐的眼神中有一道精光閃過,轉頭喊道:“墨老頭,你看看這石磚如何?”
墨虛子一愣,隨即將酒葫蘆別在腰后,也學著塵岳的樣子在圍墻上摸來摸去。
“嚯,這應該是上好山石,歷經百年風雨竟然幾乎沒有裂紋,依舊堅固。”摸索了一會的墨虛子有些詫異的叫了起來。
“哈哈,真是個好兆頭。”皇甫沐大笑了起來。
宋之鹿和周敬堯先是古怪的對視了一眼,然后也是想到了什么,臉上同時泛起一抹欣喜。
塵岳看到幾個人笑了起來,好奇的走了過來:“你們高興什么呢?”
“侯爺似乎也很開心,我覺得我們開心的原因應該一樣。”周敬堯在一旁打趣道。
塵岳眼眶瞪得大大,看向墨虛子:“墨老,能用嗎?”
墨虛子不急不緩的灌了口酒,故意賣了個關子,在塵岳等的有些不耐煩時才笑呵呵的說道:“這些石磚品質上佳,用來修繕外圍城墻足夠了!”
“哈哈!”塵岳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第一眼看到宮殿的圍墻時就琢磨能不能把它給拆了,現在有墨老點頭,想必石磚質量是絕對沒問題的。
幾個人繞著宮殿的那些殘垣斷壁轉悠了好一會兒,直到朱天和派人來請塵岳去北城墻一趟時眾人才離開了此地。
當北城墻出現在眾人視野中時,大家臉上都出現了一抹震驚。
從東向西粗略一掃就知道這面城墻應該不下千丈之寬,十丈之高,比起涼州邊境的武關都要雄偉一些。
而且北側的城墻很明顯比南側的城墻完好的多,只有幾小段城墻坍塌,大部分乍一看還挺堅固。
此時城頭上已經有了一些人影,幾面北涼軍旗在迎風飄揚,看樣子朱天和等人已經登上城樓了。
“走,上去看看!”塵岳大手一揮。
幾人順著城墻背面的梯道向上走去,階梯因為風化的緣故已經變得坑坑洼洼,幾位老者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登上城頭,一副壯闊的景象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只見城外東西兩側乃是大山蜿蜒而出,猶如巨龍匍匐在大地之上。
北門的正面是一片夾在兩山之中的平原,順著山勢向前延伸。
駐足遠眺,兩側山勢由陡變緩,漸漸消失,遠處就再無高山,皆為平原土丘。
“將軍,這北面的城墻還算完整,想來這朔風國當年也是以防范北境的草原民族為主。”朱天和一張國字臉上有著抑制不住的喜意。
若是真的要在朔風城駐軍,那么這北城墻無疑是現成可用的。
塵岳拍了拍城墻上的磚石:“確實,這北城的城墻不論從規模還是磚石質地都要比南面好太多了。”
墨虛子沿著城墻觀察了一會兒走到塵岳旁邊嘆了口氣:“可惜啊。”
“墨老前輩,可惜什么?”朱天和愕然問道。
“我看了這段城墻,雖然貌似城墻沒有大量損壞,但實則歷經百年風霜,磚塊與磚塊之間不甚牢固,略微有些松動,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其中縫隙。”墨虛子一邊說一邊指著兩塊城磚的接縫處:“這種城墻若是尋常時自然無礙,但要是處于戰場,面對投石車、弓弩的攻擊必然撐不了多久!”
塵岳的眉頭皺了起來,瞇著眼睛看向墨虛子所指之處,果然看到一條黑色的縫隙。
朱天和“蹭的”拔出腰中彎刀,順著縫隙就插了進去,竟然有小半截的北涼刀沒入縫隙之中,顯然兩石塊間的縫隙不小。再一用力,刀鋒又陷進去小半截。
一旁圍觀的宋之鹿和皇甫沐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投石車砸幾輪估計就塌了,很明顯北城墻并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般牢固。
“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墨虛子開口道,臉上倒是沒有什么得意之色。
塵岳苦笑起來:“看樣子我們高興早了,這城墻中看不中用。”
“嘿嘿。”墨虛子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
皇甫沐在一旁叫了起來:“墨老頭,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么話一口氣說完。”
墨虛子得意的挑了挑眉:“這山石裸露在外面自然不中用,但是城墻足有十丈之高,想必內側的磚石還是牢固的,只有表面幾層松動罷了!”
塵岳雙手叉腰:“墨老的意思是我們只要修繕表面即可?”
“正是!”墨虛子重重點頭。
大家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雖然城墻足有千丈寬,修繕表面也是項浩大的工程,但比起完全推倒重建可輕松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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