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從八百開始崛起 > 第838章 沈老六很憂郁
  沉老六的槍法真的很六!

  六得甚至超出最看好他的顧西水的想象。

  尤其是在這種230米的射距內,那桿已經被他擦拭了整整半月,連睡覺都要抱著入睡的捷克半自動步槍幾乎是如臂指使,指哪兒打哪兒。

  除了精準度足夠,最牛逼的當然得益于半自動步槍遠高于栓動單發步槍的射速。

  那是沉老六從自個兒團座長官哪兒學來的。

  唐刀和662顧團長的比試,十發子彈不過數秒的射速卻又能槍槍命中靶心的精準度對于沉老六這名曾經的老輕機槍手來說,就像是武俠小說中的醍醐灌頂,讓沉老六茅塞頓開。

  誰說機槍只能成為壓制性火力而不能成為神槍手的?他完全可以又打出壓制性火力又可以繼續保持可怕的精準度。

  捷克式輕機槍因為強大的后座力無法達到這一點,但捷克式半自動步槍卻可以達到他的要求,何況唐刀唐團座已經用事實證明這絕對是可行的。

  所以,顧西水、老黑等人看到的只是沉老六在300米距離內可怕的精準度,其實,在行軍途中難得的訓練中,沉老六最注重的反而是射速。

  只不過,他現在尚不能做到像唐刀那樣在數秒時間內打空整個彈匣卻還能保持可怕的精準度。

  但就算是這樣,這位有著不錯射擊天賦的老牌機槍手依然做到了在10秒之內射出10發子彈還能保持足夠精準的彈著面。

  尤其是在這種敵眾我寡極為懸殊的兵力對比的情況下,從未想過打死兩個賺一個就想好好活著的沉老六可謂是爆發出了自己所有潛力。

  所以,宇都宮麾下的日軍倒霉了,哪怕都是趴伏著射擊,依舊被一桿有著持續火力輸出并足夠精準的半自動步槍給干掉四人。

  而沉老六,從不在一個地方久呆,打空完彈匣,立刻抱著自己心愛的新式步槍翻滾著竭盡所能以最快速度離開自己的射擊位。

  如果給宇都宮一個上帝視角的話,會瞠目結舌的看到,那個身材相貌連同氣質都一般般的中國軍人,竟然像是開了天眼一般,每每在他麾下的火力覆蓋過來之前,就像一只受了驚的兔子連竄帶跳跑出去二十多米。

  什么機步槍子彈,什么擲彈筒的榴彈,全被他神奇的躲了過去。

  當然了,這也得益于沉老六所處的地勢。

  源頭自晉省太行山流出的泌河可不是什么小河溝,它流域全長達400多公里,若遇水季還可能爆發大型洪災,未來水文記錄里它可是達到1.9億立方米的水量,算是黃河豫省段較大的支流。

  也就是此時是冬季枯水期,河面寬度才萎縮為50米,深度也不過一米有余,若是到了夏季,宇都宮和一眾日軍趴伏的區域,可是水深一兩米的河中。

  是的,日軍因不熟悉地形,趴在河岸邊的沙地上,其實是河灘,但沉老六和明心所在的草叢,卻是真正的岸邊。

  自古以來,泌河周邊生活的人們為防水患,在泌河兩岸構筑了堤壩,雖然這數十年來因為整個國家處于動蕩時期,各路諸侯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政權都不穩固何來修繕堤壩這一說,先輩們的勞動成果早已毀于一旦,但老堤壩的底子還是在的。

  沉老六所處的位置,皆有落差達一米的土壩斜坡,一滾,就落入淺溝中,日軍的機槍、步槍別看打得挺熱鬧,基本都被土壩給擋住了。

  唯一能給沉老六造成威脅的,就是日軍的六具擲彈筒。

  幸好,沉老六將自己打十槍就換一射擊位的戰術指導思想貫徹的很徹底,在淞滬、嘉興、廣德等血腥戰場上鍛煉出來的保命手段也很強,連續數次躲過了宇都宮麾下日軍的攻擊。

  這樣一個有著足夠戰場鍛煉又有天賦還有一桿好槍的神槍手的存在,絕對是日軍的噩夢。

  日軍的素養都很高,絕不輕易浪費彈藥,在一輪覆蓋式火力打擊過后,都會停止射擊,觀察敵方情況再制定下一步攻擊計劃,更別說目前判斷出只有一名中國軍人了。

  和西方軍隊相比,日軍的確不算富裕,但和他們的對手中國軍隊比起來,那真的只能用土豪這個詞來形容了。

  第14師團做為日本華北方面軍的主力部隊,裝備在入侵中國的日軍師團序列中,更屬于頂尖級別的。

  不說各種口徑火炮這種重火力,單說一些輔助裝備,比如望遠鏡這種稀罕物,那可比中國軍隊中唯有連長級軍官才有資格配備多了去了。

  就拿宇都宮率領的這個搜索隊來說,除了宇都宮這個指揮官有可以測距的望遠鏡,兩個步兵小隊長也有,另外六個擲彈筒小組竟然也有。

  日軍步兵中隊中最令中國軍人頭疼的就是這種最大射程可達700米,有效射程達500米的小口徑‘迫擊炮’,而日軍擲彈筒手之所以能在幾發試射之后就能精準命中目標的最大原因,就在于他們裝備的測距望遠鏡。

  只可惜,這一次,因為陽光角度的問題,望遠鏡沒有成為他們殺敵制勝的法寶,反倒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雖然日軍擲彈筒手都躲在日軍步兵后方一百多米的草叢后,但隨著他們拿出望遠鏡進行觀察,溫和并不刺目的陽光在他們的鏡片上反射出的光線璀璨至奪目。

  而沉老六卻躲在一顆大樹的樹蔭下,樹蔭的陰影和草叢將他的身形完全掩蓋,日本人是瞪酸了眼睛也找不到他確切的位置。

  沉老六透過他的瞄準鏡找到了數處反光點,他心里很清楚,這要么是日軍指揮官,要么是重機槍手或是擲彈筒手。

  沉老六很雞賊,日軍指揮官是很重要,但那并不具備唯一性,一個指揮官被干掉,很快就會有人代替指揮,但擲彈筒手被干掉,可不是那么容易替代的。

  而且,擲彈筒對他的威脅是最大的。

  所以,沉老六的目標對準了最遠的幾處光點,距離他此時的位置超過320米。

  本身距離較遠,又有草叢遮掩,日軍擲彈筒手做夢也沒想到中國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把打擊的目標放在他們身上。他們跪蹲在沙地上的姿勢,很標準,受彈面積也很大。

  更重要的,這是一個有著持續火力輸出的神射手。

  10發子彈,在不到六秒鐘之內全部傾瀉而出,彈著面雖然不再精準到只有一張靶紙那么大,但那對于兩個猝不及防的日軍主副擲彈筒手來說,已經足夠了。

  一人胸部中彈,一人面部中槍,10顆子彈一輪急射,消滅了一組擲彈筒手,很優秀的戰績。

  獲知后方被中國人擊殺兩名擲彈筒手的宇都宮感覺自己腦袋都快裂開了,他知道自己遇上中國人的神射手了,這可能也是中國人敢以一擋百的信心所在。

  如果按照這樣的節奏打下去,他很有可能要付出更大代價,可讓他就此撤退,必然是不可能的。

  一個中國人,就讓他戰死六人,而他卻毫無所獲,這樣的結果別說聯隊長聽到了會大耳刮子伺候,就是他自己從軍人的榮譽出發也無法接受。

  “一小隊將戰線拉開,每個小分隊間相隔100米,做出渡河姿態,其麾下擲彈筒和輕機槍火力掩護,逼迫中國人不斷轉移戰位,就算不能馬上擊斃他,也讓他無法他顧。”頭疼欲裂的宇都宮終于想出對策。

  “二小隊第一分隊第二分隊向上游繞行一里,不,兩里,找到合適渡河地點,而后分兵兩路對該死的中國人進行側后包抄,給我盡量活捉他,這樣槍法精準的中國人,一定是其軍中精銳,我要撬開他的嘴獲得情報。”

  所謂對策,其實不過是日本陸軍的老套路,以中路吸引對手注意力,然后繞行兩翼對薄弱側翼進行攻擊。

  宇都宮之所以立刻祭出這種老套的戰術對敵,那是因為這種看似老套的戰術卻在對中國軍隊的攻擊中屢試不爽,幾乎是日軍中上上下下指揮官的第一選擇。

  中方指揮官當然不是不知道,可他們很無奈,日軍中路往往集中了大部分重火力,榴彈炮、山炮、步兵炮炸得地動山搖,他們只能將有限兵力集中于中線,否則根本不用等日軍攻擊側翼,正面主陣地就已經被突破。

  這是重火力嚴重缺失造成的后果,若是給中方指揮官和日軍同樣多的火炮,你看日軍這種繞行兩翼的攻擊能有用?

  當然了,此時沉老六就一人一桿槍,宇都宮這種以一個步兵小隊近50人兵力壓制,30人繞行側翼進行包圍的戰術,絕對是以多對寡的上策。

  哪怕是沉老六一看情況不對想跑,喪失有利地形不說,僅從體能上來說,估計也很難擺脫隨后追來的近100名日軍的追殺,日軍搜索隊往往都帶著經過訓練的狼青犬。

  “中國軍隊中的精銳,我想,我應該是找到四行團的蹤跡了,這絕對不是我師團對陣的那支中國軍隊所能擁有的戰力。”宇都宮突然喜形于色,剛剛的頭疼瞬間煙消云散。

  是的,他敢確定,這名潛伏在河對面草叢中的神槍手是四行團的,除了讓師團長、聯隊長都無比重視的四行團,那支中國軍隊還有如此強悍的中國軍人能讓他的搜索隊連損六人?

  就算不是,也必須是!宇都宮大尉可不愿因為一次尖兵偵察就給自己的前途蒙上陰影。

  “電告聯隊長閣下,我第一搜索隊于泌河邊搜索到四行團蹤跡,遭遇其偵察尖兵,我部正與之激戰,其主力定然已離此不遠!”宇都宮下達了第二道軍令。

  日本陸軍大尉倒是沒有向第2步兵聯隊發出求援的意思,他只是將所遇之情況和自己的判斷如實上報。

  只是,日本陸軍大尉恐怕做夢也沒想到,他的這兩道命令,前者,將他兩個步兵小分隊送入地獄,后者,更是將整個步兵聯隊送到一只已經待人而噬的勐獸張開的巨口上。

  唐刀,從不是被動挨打的人物。

  而這支日軍偵察隊所面對的,也不僅僅只是一個神槍手。

  只是這些,宇都宮和他的麾下們都不曾得知。

  日軍的執行力極強,隨著各級指揮官軍令下達,三個小分隊迅速拉開陣型,整個攻擊面寬達300米。

  沉老六但凡開槍,左中右三方火力瞬間傾瀉而來,日軍擲彈筒手有過先前教訓,已經躲到沙堆或是隱蔽物之后再不給沉老六機會,沉老六所面臨的壓力倍增。

  “明心,你特良的趕緊帶著那幫混蛋撤退,去喊老陸他們來幫忙,老子最多還能幫你娃拖20分鐘!”沉老六那邊早已是滿頭大汗,聲嘶力竭的大吼。

  連續的翻滾疾爬,已經耗費了沉老六大量的體力,連吼聲也沒有先前那般有力。

  其實,和明心不同,沉老六一點兒也不喜歡明心,不是因為明心掛著武學高手的名頭讓沉老六有壓力。

  而是,相比他這個人送外號‘老六’的沉老六,明心才是真正的老六。

  如果可以,沉老六真的很想喊一聲:“你個明老六以后離老子遠一點兒好不好?”

  做為一個老兵,沉老六自然是二人小組的頭兒,自從發現日軍開始,他就和明心定好了等日軍渡河,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而后兩人迅速開熘的戰術。

  等到那些民眾意外出現,沉老六就感覺到不妙,在渡河問題上顯得無比謹慎的日軍十有八九要用射殺普通民眾的手段測試對岸有無威脅。

  做為老兵,沉老六就算不愿意看到這種情況出現,但他們只有兩人,還肩負著回去給長官報告偵察情報的重任,幾千弟兄和十幾個普通民眾相比,孰重孰輕?

  歷經過數十場生死的老兵完全可以很輕易的做出決定。

  可明心不行,身為軍人,若連自己的同胞同族都不能保護,他這身軍裝穿來做什么?

  理由很高大上,沉老六很想呸他一臉,卻又無可奈何,因為他有著同樣的掙扎,只不過見慣了生死的他可以更冷酷的選擇他認為正確的戰術。

  終究,還是新兵‘明心’的意見被采納,沉老六罵罵咧咧的率先對那名即將開槍射殺民眾的日本兵開槍了。

  于是,原本可以更占優勢的半渡而擊泡湯了,日本人不僅利用兵力的優勢拉開了戰線,沉老六更預測到日本人定然分兵對兩翼進行繞行,

  只是不知他們是左翼還是右翼又或是兩邊都有。

  麻辣隔壁,來什么特種中隊嘛!下輩子老子是再也不要和菜鳥一起和日本人干仗了,要干,也得找個靠譜點兒的一起。

  沉老六很憂郁,他幾乎敢肯定這次他是完犢子了。

  只是,身為老兵,他本能的選擇讓身后的那名新兵蛋子逃命,這樣才有人給他報仇的機會。

  老兵不怕死,怕的是沒人給他收尸,怕的是沒人幫他干掉那些干掉他的狗日的。

  不管去天上還是地下,和小鬼子一起手牽手,才是正理,這是老兵們最大的愿望。

  沉老六倒也不怕暴露,日軍最近的離他也有一兩百米,別看日本人表現出的攻擊態勢很兇勐,但沉老六知道,日本人那是裝出來的,在自己神準槍法的威脅下,他們也怕死,裝的很有勇氣,只是在掩護自己同伴饒過來罷了。

  但他也不敢有所松懈,所謂假作真時真亦假,他稍有松懈,日本人就真敢沖過來。

  別看這會兒大冷天的,下河一趟能凍死個人,但擱到這種動輒分生死的戰場上,只要不挨槍子兒,挨凍又算個屁?

  他相信,他的吼聲,日本人聽不真切,但聽力極好的明心是一定能聽到的。

  然后,他的命令成功了。

  百姓們手足并用的向后爬,明心也跟著跑了,跑得比兔子還要快幾分。

  “狗日的,敢情武學高手就是跑得比平常人快啊!”看著消失在草叢深處的明心,滿頭大汗的沉老六只能忿忿然的吐槽。

  不過,日本人的試探性進攻只能讓他拋開掉被菜鳥同袍拋棄的憂傷,將全部精力放在用槍威懾日軍上。

  他并沒有機會看到,明心不是往后跑,而是往左翼。

  沉老六對他的‘菜鳥’伙伴還是太不了解了。

  他既不知道明心的戰心有多堅定,也不知道明心不光是聽力強大,視力也遠比普通人強。

  沉老六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只能也必須放在正面戰場,他沒看到的日軍分兵動向,遠在三百米外的明心卻看到了。

  日軍移動的方向是泌河上游方向。

  這里,是沉老六的戰場,那么,那邊將是他的戰場。

  明心背后的大劍尚未出鞘,但隨著猶如一頭獵豹彎腰狂奔的姿態,已是‘錚錚’作響。

  如果說藤原戰雄是日本年青一代中第一高手,一把武士刀全無敵手的話,那在唐刀心中,明心亦可以在華夏年輕一代中占據前五。

  而這種判斷,還是基于明心大劍未出之狀況下。

  明心大劍一出,究竟會如何強大,唐刀亦不得知。

  這一幕盛況,卻被兩個小分隊的日軍給親身體會了。

  只是,無人能夠描繪那柄大劍的瘋狂。

  不是水平不夠!

  而是,他們都成了死人!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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