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
開什么玩笑，這可不是鬧著玩。
萬一摔杯為號，一聲令下，刀斧手動手，自己可就沒了。
誰上當誰傻逼。
聽到貓貓理直氣壯的喊出這句話，蕭其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剛剛那副面對千軍萬馬而氣勢驚人、絲毫不懼的貓貓哪去了？
但長久的寂寞，讓他又多了幾分繼續聊下去的想法。
“你說……不敢？”
溫誠把金箍棒插在地上：“當然不敢啊，你身邊的手下恨不得吃了我，我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你當我傻嗎？等我走過去，你一聲令下，一幫金甲蜂擁而至，把我砍成肉泥……”
似有反應一樣，天兵殘魂之眾傳出幾聲低吼。
聞言，蕭其明反而嘆息一聲。
他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但如今世人似乎早就忘記了。
“我等是正神，我乃五營神將之西營六戎軍將軍蕭其明，所發宏愿為懲奸除惡，以濟世渡人為己任，救度教化眾生……不是邪魔惡神，不會干這種事。”
話雖如此。
但第三個試煉……也就是那座超級工廠模樣的地方給溫誠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了。
若天庭真的正義，自己看到的記憶畫面又是什么？眾生萬物被驅趕控制，頭頂巨大的宮殿傾斜法寶攻擊，毀天滅地。
可若他們不正義，那眼前的蕭其明將軍又是什么？
到底是誰在撒謊？
難，太難了。
其難就難在自己根本不關心真相。
畢竟自己有著靈活的正反派三觀和道德底線。
當正派就一心修煉，做自己的事，當反派就重復以上動作，然后保證怎么都混得開。
正邪關自己什么事啊？
堅定跟著歸離山和女帝師尊走才是正事。
唯一的執念只想著趕緊完成試煉，但不弄清楚貌似又不好通過試煉，形成了死循環。
思考好一會兒，溫誠還是覺得蕭其明言辭懇切，不像撒謊，但人心隔肚皮，更何況是個死去多年的殘魂，不由反問道：“那你為啥不過來？”
“若無我坐鎮，這些殘魂可就真如你所愿了，他們會第一時間撕碎與妖邪相似的你。”
溫誠愣了一下：“所以你在控制他們不亂動？”
蕭其明點了點頭：“西營六戎軍早已被踏平，眼下這些殘魂不足全盛軍力的十分之一，我本應早日超脫，回歸天道，可舍不下這幫弟兄。”
“看他們在此永生永世受盡拘束之苦，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在此陪他們一同受苦，以全同袍之澤。”
都說行伍之人重情，袍澤情誼，可以在戰場上背靠背戰斗。
溫誠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不由坐到了地上，繼續問道：“那你人還怪好嘞，愿意陪兄弟們一起受苦，就沒想過讓大家都解脫嗎？”
蕭其明搖了搖頭：“此地天憎地厭，逆轉五行，乃是大兇之地……”
溫誠連忙打斷道：“你說清楚一些，時間過去太久了，有的詞我聽不懂。”
“這里被天地絕滅陣詛咒，永世不得超脫。”
這樣說就明白多了，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可問題又冒了出來。
看起來，這個蕭將軍知道的不少，還愿意解答。
溫誠苦思幾秒，斟酌用詞，再次開口道：“將軍知道是誰做的這一切嗎？妖？魔？還是其他神？”
說完，他緊盯著蕭其明的反應。
最不想聽到的自然就是女帝師傅，其他誰是幕后黑手都無所謂。
倒不是自己非得遵守正義不可。
如果女帝師傅真的是反派，那自己就得早點改變心態，往反派方向深造了。
免得到時候漸行漸遠，抱不住師尊大腿。
而且話說回來。
誰規定的正派反派？
贏了都是正派！
蕭其明皺眉許久，才開口道：“我只記得李元帥派我等入塔守衛四圣獸，雖然沒能完成職責，但我等戰斗到了最后一刻，沒有丟元帥的臉。”
“不對啊，你剛才不還說我和妖邪相似，怎么會不知道敵人呢？妖邪難道不是妖族嗎？”
“不是……而且你身上靈氣輕盈，連殺孽都沒有，靈魂無比純粹，怎么可能是妖邪？”
得，又是一個知道但不多的角色。
溫誠頓感無語：“連生前戰斗的敵人都不記得，你讓我說什么好。”
他已經不想問了，畢竟眼前通道還很長，早日通關試煉更重要。
“對了，那你知道鎮元子大仙和五莊觀嗎？”
蕭其明先是歉意一笑，隨后答道：“地仙之祖，何人不知？”
“剛才我就去過，他老人家教了我兩招后消失了，說我很有資質，要不是時機不對，還打算收我為徒呢。”
“這說明你自有仙緣，鎮元子大仙不會看走眼，要努力修煉，造福蒼生，切勿墮入邪道。”
“我提這個沒別的意思。”
溫誠希冀的斟酌最后的小心思：“……你看我們聊的這么投緣，連鎮元子大仙都賞識我……你也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放我們過去如何？”
蕭其明抬手一揮，披風無風自動，無比灑脫。
天兵殘魂動作一致從中間分開，兩側各自面向兩側的通道墻壁，露出了一條筆直的通道。
“我無意阻攔你等道路，但有一個請求，若是你等見到了李靖元帥的殘魂，可否轉達一句話？”
“什么話？”
蕭其明眼神無比清明，語氣堅定道：“西營六戎軍至死沒有投降。”
悲愴之氣彌漫。
溫誠并沒有猶豫，連連點頭：“好，我要見到一定為你轉達。”
……
好消息是猜測的十萬數量級天兵殘魂并未出現。
在蕭其明讓開通道，一行人有驚無險的走出通道后，赫然呈現在面前的終于不再是看不見盡頭的山洞。
溫誠呼吸著稍顯新鮮的空氣，神清氣爽，隨后看向眼前開闊的地帶。
視線所及，可見環山，而剛剛經過的通道正是通往群山環繞下的這片山谷。
谷內，鮮花盛開，綠草如茵，無樹無建筑，宛如花園。
但最醒目的則是谷中央的四座巨大活靈活現的雕像。
朱雀、玄武、青龍、白虎。
即便遠觀，雕像材質也能看出不是石頭。
至于壞消息，溫誠覺得這些雕像很可能是活得，每當自己與這四雙眼睛對視，就有一種面對女帝師尊被看穿的錯覺。
從剛才就沒什么反應，緊緊跟著貓貓腳步的一眾修士終于有了說話的心思。
丹眈旺深吸一口氣，感嘆道：“師叔，看來我猜得沒錯。”
“你猜什么了？”
“這條路對應著四位神獸，您早就知道了吧？難怪不去做選擇，原來是全都想要。”
想要？
要啥？
溫誠一臉懵，怎么好像每個人都知道的比自己清楚似的。
“你在說什么？我想要啥？”
“四神獸傳承啊？傳說找到四神獸可以獲得它們的神通，難道您不是這么想的？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緣，難怪副宗主大人親自為您護法，又送您前來……”
溫誠停頓了幾秒，突然哈哈大笑。
“對對對，我就是這么想的，丹眈旺啊，師叔告訴你，作為一個修士，有時就要有全都要的底氣和運氣，方可成就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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