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具尸體被抬了回來,蓋著白布,躺在一樓大廳。
同樣趕到的還有龍門鏢局的老鏢師譚似道與鴻蒙城的幾位束仙衛。
張不知依次介紹著,在提及譚似道時,語氣中頗為推崇。
“譚老前輩可是鴻蒙城鏢師中的大人物,年輕時走南闖北,號稱游歷了大半個玄界,人脈也很廣。”
“自身也是合魂境界的修為,獨鎮一方,有他老人家親自出馬,淺月大人一定沒事。”
溫誠點著頭,心中卻仍舊焦急。
淺月不知所蹤,但根據路上證人口供,有人親眼所見,淺月上了一輛靈筏。
這說明對方很可能是熟人,不然淺月不會乖乖上車。
而通報完信息,老鏢師開始驗尸。
幾個束仙衛則各有各的術法,探查尸體臨死前的記憶。
溫誠看著幾具尸體,眼神格外平靜:“餃嬌,法寶鏡的電影照常在戌時放映……鶴蘭子,你跟我來。”
“都怪我,我應該跟淺月一起去的。”
鶴蘭子哭的稀里嘩啦,那堆寶石飾品也不帶了,蹲在地上自責不已。
“怎么會怪你?要怪也應該怪搞事的人。”
溫誠不想搞受害者有罪那一套,怪淺月單獨出門沒有意義,怪鶴蘭子沒有跟著一起去同樣沒有意義。
按依聞長老所說,這本就是淺月的劫數。
劫數是個難纏的東西。
頻繁的避劫,只會讓劫數愈發不可琢磨。
曾有修士為了避劫,躲藏深山老林,妄圖避開一切禍患。
結果天降隕石,將其神魂皆滅。
她這幾日一直在神游,提防可能到來的危險,但一時失神,還是被人抓到了空擋。
除了敵人,溫誠不怪任何人。
畢竟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是這次還有下次。
而且即便多了鶴蘭子,對方有備而來,最可能的結果是兩個都被劫持。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對方是不是虛無渡,以及為什么是虛無渡?
溫誠看向尸體一旁:“妙音,有什么線索嗎?”
“有,對方是有備而來。”
師妙音看向老鏢師:“所有護衛都是一擊斃命,但臨死前毫無掙扎,若非境界遠超他們,必然是熟人作案。”
“也不一定。”
老鏢師捋著胡須,沉聲道:“這種手法很像是過去的鴻蒙城連環殺手案,專門挑身份地位尊貴的孩子下手。”
聽到這,溫誠瞇起眼睛。
“所以不是虛無渡?”
老鏢師點頭道:“起碼不是他本人出手,他從不隱藏,但也不能排除,如今各大宗門圣地對邪修的打壓力度加大,許多邪修往往會選擇投靠虛無渡或者假裝投靠虛無渡,借他的名義為非作惡。”
“若是殺人取樂,也不會帶人逃遁,想必劫匪必有所求,我猜他們會聯絡,暫時無憂。”
溫誠看向師妙音:“那束仙衛會怎么做?”
“從失蹤地開始地毯式搜索,我們有靈敏的追蹤法寶,還會通過鴻蒙鏡鎖定那輛靈筏,盡快找到人。”
師妙音繼續道:“早在收到消息時,鴻蒙府尹便下令封鎖了全城,他們離不開鴻蒙城,肯定還在某個區域藏匿,等待時機。”
老鏢師也開口道:“涉及到龍門鏢局的名聲,我們也會派人搜尋。”
這些措施已經準備或者正在進行中。
不過溫誠打心底還是不放心,還得用點別的手段。
“不知,去把那些貓叫過來……鶴蘭子,去把淺月的衣服拿過來。”
“哦,好。”
鶴蘭子跑去拿晾曬的衣服,張不知則噔噔噔上樓,片刻后,細碎的腳步聲嘈雜。
大批的奶牛貓一只只從樓梯上跳下,然后成排蹲坐,整整齊齊。
違背天性很難。
可鳥巴巴說餃子大人喜歡看到整齊的東西,奶牛貓們便努力學著去做。
溫誠注意到了變化,但來不及表揚:“各位,我的師姐被壞人抓走了,就是之前你們見過的漂亮小丫頭。”
“這是她的衣服,我要你們記住上面的味道,然后去把全城的狗……算了,什么靈寵都好,全都給我動員起來。”
“只有一個要求,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到她,明白了嗎?!”
“喵!”
齊聲響亮的貓叫驚住在場的一眾人,并且暗暗心驚。
尤其是譚似道,渾濁的老眼更是閃過一絲精光。
靈寵也是修士的一股力量,為人所忌憚,因為在久遠的過去,它們還被稱為妖族。
曾有人試圖將這股力量擰成一股繩,可無一例外失敗了。
因為那些人本身的人族身份,使得靈寵無法徹底信任。
而現在,歸離山出了一位天生的靈寵弟子。
辦成這件事也就無比順利了。
所以……這是歸離山還是那位大帝的意思?
這時。
只聽刺啦一聲,鶴蘭子干脆把那身衣服撕成小塊,分給每一只貓貓。
叼上布片的奶牛貓們傾巢而出,朝著鴻蒙城各處奔去。
……
斜城區東南角,緊鄰皇城區,卻是鴻蒙城鼎鼎有名的貧民窟。
鴻蒙城內的三教九流,混雜在這一片低矮的平房之中。
木制擋板下,來往的更是貧民窟中數得上的幫派團伙。
許多外地來鴻蒙城淘金的年輕人在見識了高昂的租金,漫長的丹藥坊工作時長,以及所剩無幾的靈石儲蓄后,也最終會墮入這片區域。
或者選擇加入幫派,或者干些臟活累活維持生計。
其中不乏修士,更有實力不明的某些宗門長老。
至于他們混跡于此的目的,即便是一些幫派中層也根本不清楚。
而在最接近皇城區的地方,則有一條小河相隔。
一邊是高矮不平的木屋,一邊是被尖刺圍欄阻隔的成片高樓。
而在這一區域,是名為三三幫的地盤。
拎著斧頭看門的高南瞅了一眼蹲在墻角的黃狗,叫罵一聲,隨后將啃了半截的骨頭丟了過去。
“跟我一樣,一輩子看門,吃完趕緊滾蛋。”
今個幫派人手短缺,高南原本的兩個看門搭檔都被調走,只剩他一個人在此。
正在心中感嘆命運不公,沒投個好胎時,卻見一直照顧的黃狗舍了那半截骨頭,低著頭搖著尾巴走了過來。
隨后輕咬住他的腳踝,試圖往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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