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出陽神羅顯神 > 第92章 兇獄中的白心鬼

心頭的驚駭,讓我來不及多想。

食指驟然杵在夜壺上,先前斷掉的那一縷聯系,驟然又恢復。

轉身,我卯足了力氣,順著那一絲聯系朝著前方狂奔!

前一刻還能瞧見路兩側的房子,這一刻,全是濃霧!

漫天的濃霧伸手不見五指,仿佛隨時會探出來一只手,沖出來一個人!

若沒有那一絲聯系,我根本不可能有方向感!

驟然一瞬,我身體好似撞到某種薄薄的屏障。

輕微的破裂聲入耳,我身體被另一股冰涼裹挾。

濃霧消失不見……

入目所視,是另一種“死寂”和荒涼。

一座矮小的山包,看起來像是一枚印章,又像是一座孤墳。

山腳下生滿了蔥蔥郁郁的竹林。

月光灑落,竹林整體呈現墨綠色,隨風微微擺動。

一些老屋便倚著山腳,繞著竹林,孤零零而又死寂。

我所處之地距離竹林山腳還有一小段距離,中間還有幾塊荒蕪農田。

來不及仔細打量,我往前疾跑,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環境變了……

我應該走出了安全區域,已經不在鬼打墻中了?!

驟然駐足,回頭。

十余米外,霧氣就像是一道屏障,隔絕了大部分視線。

我看明白祁家村的布局了。

住在外沿的人都相對更富有,因此房子修的更好,都是火磚燒瓦。

內里的村落就和普通農村沒有任何區別,其實城中村,或者是我同老秦頭住的村子也都一樣。

有錢人住村頭,窮人住村尾。

忽而,霧氣微微波動著。

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霧前。

那人衣著很老氣,像是幾十年前的款,五官正常,皮膚泛黃之余,隱約還有些發青。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

你可以想象,在荒郊野外,手機照射到了一只狼的眼睛,幽青發綠。

我身上的雞皮疙瘩止不住往下掉。

青鬼主報應……

怪不得,韓趨眼珠都冒血了,是堪比厲鬼的血煞尸,還是在它面前直接倒下。

另外我先前判斷,韓趨是被它吃掉了一部分身體,才會受困于鬼打墻,死都無法走出去。

可問題來了,青鬼是報應鬼,只殺作惡多端之人,這能看做是善惡到頭,以惡制惡。

但道士怎么會作惡多端?

韓趨先前還說了……他快要醒了,會吃了我的心!

他,顯然指的就是報應鬼!

韓趨就是被吃了心嗎?

這祁家村一點兒都不正常,恐怕就連報應鬼,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報應鬼沒有靠近我。

濃霧不只是屏障,還是一道分割線一般。

村頭范圍是報應鬼的地界,村尾就是所謂的深村,這里應該有更可怕的東西,才讓他不敢涉足。

監管也是這樣區分的,有報應鬼所在的區域,反倒是安全范圍。

不再看那報應鬼,我轉身,順著田梗,繼續朝著深村的方向走去……

腳步聲悉悉索索的,田埂路上長滿了雜草,時而劃著腳脖子,微微刺痛。

又走出一定距離,我回頭看了一眼。

霧氣消失不見,能瞧見瓦房整齊排列。

報應鬼同樣不見蹤影。

心里那口氣卻沒松懈下來,我已經走過田埂,到了山腳下一處位置。

竹林太密集了,外部粗壯的竹子,都快趕上大腿粗。

這幽冷死寂的感覺,早就超過了爛尾樓,兩者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不知道是不是我沒走到位置,深村的鬼,并不如村頭密集,甚至我還沒感受到注視。

調整呼吸和情緒,保持面無表情。

先前我會露出破綻,是因為陷入了鬼打墻。

這里只要不遇到鬼打墻,死人妝就能發揮作用。

循著夜壺的聯系感,繞著竹林外沿往前走。

很快經過了兩處村屋。

一處死寂的厲害,屋墻都開裂了,地面又臟兮兮的,滿是竹葉。

這院子,連鬼都沒有。

而第二處村屋,就顯得極其陰森。

籬笆小院子里頭,居然養著家禽。

雞鴨都在地上覓食,坐在院門口的,是一個老婦。

她垂著頭,手中攥著一張鞋墊,粗針穿著麻線,一針一針納的極其艱難。

黑漆漆的大頭鞋,鞋跟很高,分明是死人鞋。

這深村哪兒有活人,老婦少說是個怨鬼。

只不過,路就眼前這一條,先前隔著遠我都沒瞧見她,近了才看到,繞路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老婦緩緩抬起頭,怔怔看著我。

我現在要是繞路,露怯,就會有兩個結果。

一個,她發現我是活人,第二個,她覺得我比她弱!

前者,她會纏上我,后者,她可能就想吃了我了。

安全區域的鬼都想相互吃了對方,這深村鬼少,就是已經蠶食一遍的結果!

我并沒有停步,徑直往前,就要順著籬笆小院走過去。

“娃娃,面孔生吶。”老婦抬起頭,怔怔看我。

她眼珠渾濁,內里卻泛著一股子白!

我心頭微變。

這老婦,怎么只是個白心鬼?

灰鬼是投胎,白心鬼算是滯留陽間最弱的鬼。

祁家村這乙類兇獄,村口范圍最弱的都不次于怨鬼,鬼相互蠶食的深村,白心鬼怎么能存活下來?

我心頭微沉,冷眼斜睨老婦,目露兇光。

老婦一顫,又低下頭,繼續納鞋墊了……

祁家村太古怪了,決不能以常理度之。

報應鬼都會殺道士了,白心鬼也絕對不好招惹!

夜壺帶給我的聯系感更強,老龔已經很近,沒有必要橫生枝節。

我走過這院子。

又過了五六分鐘,經過另一片竹林后,再瞧見一間屋舍。

籬笆院頭還打著白燈籠,院里頭打掃得干干凈凈。

三間土屋并聯著,門關得嚴嚴實實。

夜壺的感應,老龔應該在右側的屋子里。

我這么近了,老龔還沒反應?

輕手輕腳地進了院子,我走到了右側屋子墻前。

感應濃郁到了極點,隨即我松開右手,食指離開夜壺。

墻體上的窗戶不是玻璃,糊著黃紙,從一道裂隙中能瞧見,靠窗是一張床。

床上躺著兩個人。

一瘦弱的女人,靜靜趴在紙扎的胸口,而紙扎的頭,赫然是老龔皺巴巴的腦袋。

此刻老龔在酣睡,往常愁苦干癟的嘴角,此刻還微微上揚。

鬼的確會睡覺,正常地方鬼魂白天休息,夜間出游。

祁家村沒有白天黑夜。

老龔想來是累了,要躲我,又要忽悠深村的女鬼。

可他給我造成的麻煩,卻太大!

小臂微抖,我捏住了一枚剃頭刀。

再抖手彈刀,刷地一聲,剃頭刀射入紙窗內!

須臾間,老龔猛地睜開了眼,他悶哼一聲,似要起身,卻沒起來!

那女鬼一顫,同樣要起身。

我另一手陡然一甩,一根穿了銅錢的桃木釘陡然射入其中!

瞬間那女鬼扭頭,陰厲的眸子透著血色。

桃木釘陡然刺穿她頭頂!

嗤嗤的白煙冒起,她發出一聲尖厲慘叫,忽地朝著窗外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