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江煜正在開會。
但是會議室里的氣氛卻有些凝重。
江煜坐在主位上正在翻閱一份資料,神色越來越冷峻,過了足足五分鐘,整個人會議室都沒有一個人說話。
江煜翻看的那份資料就是唐旭和徐蔚勾結的證據,有照片也有極為復雜的轉賬記錄,剛才拿到那份資料以后,江煜就一直是這個狀態,他們面面相覷,但是誰也不敢觸這個霉頭。昨天他們攔著他接景桐的電話,江煜已經對他們很不滿了,因此今天再不敢仗著資歷對他指手畫腳,可是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最后身為黨內主席的楊老開口。
“江煜,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他皺了皺眉,“有這個機會讓唐旭徹底垮臺,你還在猶豫什么?”
江煜似乎終于做了決定,“這份資料先封存,不要曝光,也不能往上遞交。”
“為什么?”楊老大為不解。
“沒有原因,這就是我的決定。”江煜語氣強硬,“就算沒有這份證據,我照樣能贏過唐旭。”
數據監測和公關負責人忍不住開口:“您或許太樂觀了。根據目前的民調,您并沒有絕對的優勢。過去四年唐旭的政績雖然不突出,但民眾都有慣性,他們可能更愿意讓一個已經熟悉的人做總統,所以除非他犯了原則性的錯誤,否則的話您未必能抗衡這種慣性。”
“沒錯!”楊老立刻接口,“作為領導人,你的個人魅力是有的,但是僅僅這些還不夠,首先你太年輕,資歷不足,何況因為唐旭那邊放出來的煙霧彈,你的支持率一直在下降。”
“不是還有一場電視辯論么?夠了。”江煜從容的說道,“唐旭不是我的對手。”
一群人面面相覷。
“我們當然對你有信心。只是,我實在不理解,這份資料到底有什么問題?”楊老嘆氣,“要是你有合理的原因,我們也不是不能接受。”
江煜微微擰眉,沉吟未語。
他當然知道這種做法容易讓團隊感覺不信任,對團隊的凝聚力是一個很大的傷害,但是這個理由他不能說,說了以后,恐怕他們的反彈會更嚴重。
于是江煜抬頭環視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楊老的身上:“你們相信我嗎?如果相信我的話,就別問原因。”頓了頓,他又補充,“我可以保證,下不為例。”
眾人沒辦法,只能暫時作罷。
“既然這樣,那就按你的說吧。”楊老無奈的說道。雖然他作為黨內領導人,但江煜是他們推舉出來的候選人,假如江煜成為總統,那么他們以后的榮辱都系于他一個人身上,所以楊老只能妥協。
“我會繼續監測輿論。”公關負責人說道,“假如我認為輿論已經對我們極為不利,甚至可能會影響競選結果的時候,您會不會改變主意。”
江煜看了他一眼:“到時候再說。何況,就算不拋出這份證據,你也總有辦法引導輿論的,對嗎?”
負責人只得應是,假如他說不能,豈不是說明他無能?
“很好。”江煜滿意的頷首,“今天就到這里吧,各位回去早點休息,準備后天的電視辯論。”
說完,江煜起身,率先離開了會議室。段哲立刻跟了上去。
回到車上,江煜把那份資料放在膝蓋上,閉目不語。
段哲開著車,從后視鏡里看到這一幕,小心翼翼的開口:“部長,稍后您在部里還有一個會議……”
如今江煜一邊為競選而努力,一邊還要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所以他忙到連睡覺的時間都所剩無幾。
然而今天,男人卻把一反常態,冷淡的說:“讓趙謙代我開。”
趙謙是國防部的副部長,也是江煜一手提拔的下屬。
段哲應是:“這樣的話,今天您的行程就結束了,我是送您回去還是……”
他以為部長是要跟景小姐約會,誰料他卻聽到了始料未及的一句話。
“幫我安排一下,我要和景致遠見個面。”
段哲睜大了眼睛:“什么?部長,這么關鍵的時候……您的行蹤瞞不過唐旭,他肯定要拿這件事做文章的!”
本來輿論就在傳江煜和徐蔚暗地里合作,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去和景致遠見面……簡直是火上澆油!公關部那邊再怎么拼命也難以挽回吧?
江煜抿緊了唇。他顯然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然而沉默了幾秒以后,他還是果斷的開口:“現在就安排,盡快。”
段哲沒辦法,只好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
一個小時后,江煜來到了監獄里的待客室。
那份證據依然被他拿在手里。
段哲站在一旁,隱約意識到自家部長下午的時候拒絕拋出這份資料,很可能就和景致遠有關,換句話說,就是和景桐小姐有關。
他不禁苦笑,卻不敢置喙什么。
沒多久,獄警壓著景致遠走了進來,把他按在江煜對面的位子上坐下。
“你先出去。”江煜吩咐。
獄警不解:“江部長,按規定……”
“出去。”江煜沉聲打斷了他的話,“你放心,有什么事我擔著。”
獄警只好點頭,結果他剛一轉身,就聽到江煜補充了一句:“不要錄音。”
“什么?”獄警苦笑,“部長,您這就太為難我了。您有來訪記錄,我們就必須有一份錄音……”
“我讓你錄音的時候你再開始。”江煜揮手,“給我們五分鐘時間。”
獄警到底不敢得罪他,只好應允:“好吧。”
他直接關閉了錄音設備,這才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江煜用眼神示意段哲,段哲過去檢查了一番,確定錄音已經關掉了,才沖他頷首。
景致遠一直不曾開口,見狀他笑道:“江部長怎么這么謹慎?”
“你在監獄里,也能看到新聞的吧。”江煜淡淡的開口。
“我只能看到紙質新聞,還多半是過期的,所以最近的新聞我并不清楚。”景致遠說著皺眉,“發生了什么?是桐桐出了什么事?”
說到最后一句,他的神色變得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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