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純陽武神 > 第八百一十六章 一個字,一個巴掌!
  戰皇殿地牢空氣很稀薄,靈氣寡淡,這是為了杜絕有罪囚恢復修為,乃至更進一步變強的可能。

  而駐守地牢的戰皇殿強者每一年都會輪換,并進行問詢,畢竟是同族,人心更易牽動人心,難免有人為了活命,無所不用其極,以致駐守之人禁不住誘惑,彼此勾結,直至釀成禍亂。

  走過一層地牢,二層地牢,蘇乞年四人見識了各種慘狀,尤其是一些重犯和死囚,被日夜灌注一種靈液,不斷吐納凝煉人體大丹,人和牲口一樣,沒有半分尊嚴,然而這還是最輕的,一些人直接被束縛在了水桶粗的道鐵柱上,被摻雜了神鐵的彎刀剖開胸膛,接引氣血精氣,再通過特殊的玉石溝渠被收集起來,最后被送往星空界關或天路上,成為駐扎的人族戰師的給養,可以為重傷的將士續命,吊住一口氣。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酷刑,想象的到的,想象不到的,但與這些重犯或死囚造下的罪孽相比,都算是輕的。

  就像剛剛走過地牢第二層的最后一片取血之地,那最后一根道鐵柱上束縛的一位滿面髯須的中年神圣,他虎目濃眉,如墨的黑發披散在肩上,神情傷感,眸光黯淡,仿佛遭到了背叛之后的蕭索,呆呆地看著胸口汩汩流出的熱血。

  但行刑的戰皇殿守將卻告訴他們,此人為了成圣,為了殺戮道符的衍化,曾在十年之內穿越了十萬大山,屠戮億萬里,每一片荒莽大地都是一觸即走,針對的也都是一些游散部落,強者有限,而其出手毫不容情,無論是正值壯年,還是老弱婦孺,全都屠戮一空。

  這就是一個屠夫,最瘋狂的一天,游走三萬里,連屠了五個散部,足足一萬多人死在其刀下。

  而在其成圣之后,更無半分收斂,直至被一位隱修的大成圣者堵住,方才曝露在世人眼前,最終被戰皇殿羈押,來到這地牢第二層,而其卻根本不知悔改,反而對那位將他堵住的大成圣者恨之入骨,并時常感懷,若是再給他十年,屠滿千萬人,圣境大成也指日可待。

  人面獸心,不足以形容此人萬一,總認為只是時運不濟,否則千百年后,他亦有成王之時。

  造下這樣的殺孽,就算是擊斃千百次,也不足以彌補其罪過,對其而言,更顯得太過仁慈了,所以日日夜夜接引胸膛熱血,灌進其口中的,也是最劣等的,充滿了雜質的靈液。

  即便如此,就算是主掌地牢罪囚血氣純化的一干煉藥師,也有不少拒絕純化其血氣精粹,避之不及,唯恐污了自己的眼,臟了自己的手。

  是以,這一位的血氣精粹,至今都沒有送往界關天路,很多時候都被置之不理,直到變質,也無人搭理。

  只有你想不到,這世間形形色色的人等,總有那么一些,超出了常人對于人性的認知,他們扭曲了良善與道理,將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衍化到了極境巔峰。

  “這樣的人,萬死難贖其罪,絕不能讓他痛快地死去,直接殺了他,是對所有死在他屠刀下的族人的殘忍,與助紂為虐一般無二。”大元天鷹深吸一口氣,嘆息道,“無論是怎樣的境遇,看來不管是我玄黃大地,還是這浩瀚星空都一樣,哪怕是生死存亡之時,也總有那么一些貪生怕死,人性與認知盡皆扭曲之輩,枉稱為人!”

  “有光明,就有陰暗之地,自古如此。”景唐女武皇平靜道。

  蘇乞年沒有說什么,這禁地地牢他也是第一次來,但在看到這些重犯死囚之后,他愈發感到肩頭的沉重,當世戰皇居然將監察天下的權責交給他,無論是怎樣的緣由,于他而言,不管怎樣,巡天殿都要立住腳跟,并將這份權責完整地延續下去。

  地牢第三層。

  這里關押的,都是絕頂圣者,乃至絕巔的圣人,這樣的人物,哪怕在各大無上傳承,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僅在諸無上生靈之下,遠非是一般的圣境人物可比,大都也愛惜羽毛,能夠被戰皇殿擒拿鎮壓,進入這三層地牢,也都有著各自的故事。

  對于這樣的強者,一般的酷刑都已經被摒棄,甚至行刑的,也都是戰皇殿的神圣守將,有生有黑色結節,白色葉片的枝條,甩動如鞭,看似輕飄飄地落在身上,卻令一位絕頂圣者都難以自抑,發出凄厲的慘叫,那枝條是一種名為落魂樹的靈木樹枝,通常刮取木粉,用以麻痹神魂,算是浩瀚星空的蒙汗藥,而鞣制成鞭,更可直接鞭撻神魂,不會受傷,只會有無盡痛楚,而后又生出麻痹感,等麻痹感消退之后,痛楚又至,如此周而復始,算是人間各大強族周知的一種針對神圣以上強者的酷刑。

  而落魂樹年份越久,痛楚則越強,傳聞萬年以上的落魂樹樹枝鞣制而成的落魂鞭,諸王都承受不住。

  還有一種火刑,以多種未知的木料為薪柴,燃起一種腐身焰,生機與死氣并存,前一刻才燒融了血肉,下一刻就滋生出肉芽,頃刻間,就恢復如初,只是這血肉已不再是原身,而是腐身焰締造的腐身,不僅生長時痛癢難忍,燒融時更如百爪撓心,同樣是令諸多神圣以上的重犯和死囚聞之色變的酷刑。

  諸如此類的刑罰,還有十多種,只要入了這第三層地牢,除了被單獨關押的忤逆者,所有的重犯和死囚,每一年都會更換刑罰,直到一整個輪回之后,又是新的開始。

  “他們值得被這樣對待。”大元天鷹冷冷道,“都是披著人皮的異族。”

  既然泯滅了人性,在這禁地地牢里,也不會有人性以待。

  半炷香后,在一位神圣守將的接引下,蘇乞年四人來到了一處孤崖下,說是孤崖,卻通體泛著黝黑的金屬光,幾條粗大的鎖鏈自山體中延伸出來,束縛在一名黑袍人的身上。

  掘墓人一脈!

  這是一名圣人,因為對于掘墓人一脈尚未定罪,拒絕留底刻印,被擒拿鎮壓的,盡皆被鎖入了這禁地地牢中,暫且被歸為忤逆者,尚未施加諸多嚴酷的刑罰。

  “終于有人來了,戰皇殿倒行逆施,這亂世里不去征伐異族,卻熱衷于窩里斗,還要搞什么留底刻印,這不切實際的詔令,是得不到人心的!”

  那黑袍圣人緩緩抬頭,他語氣帶著不加掩飾的嘲弄,不過等看清眼前的四人時,那眼中的冷意不禁一滯,聲音瞬間變得低沉下來:“是你!”

  掘墓人一脈,絕對不會忘記這個年輕人,正是其一手將他們這一脈再次驅趕到陰影角落,并強勢鎮壓,一點生存的余地也不留給他們。

  “沒想到,堂堂巡天殿主,竟然親自來地牢看望我這區區圣人。”黑袍圣人看上去面色灰暗,肌體無光,他面無表情,語氣冷淡,“不過很可惜,你們想知道的,絕不會從我這里得到一星半點,更不用妄圖截取神魂記憶,若是能夠成行,相信斷命師一脈,一定比諸位更熱切。”

  啪!

  突兀的,沒有半點征兆,有清晰的掌摑聲響起,就算是引路的神圣守將也吃了一驚,看向蘇乞年身側,在尚未定罪前,對于一位圣人,雖然束縛著,哪怕其出身掘墓人一脈,三層地牢諸神圣守將,也還是給予了最基本的尊重,沒想到……

  “聒噪!”大元天鷹冷冷道,“讓你開口了嗎。”

  掘墓人一脈的黑袍圣人愣住了,他是真的沒想到,目光都有些呆滯了,但很快就回過神來,他死死地盯住了大元天鷹,寒聲道:“同為圣人,你也敢辱我!”

  啪!

  比閃電還快,大元天鷹又一掌落下,同時開口,淡淡道:“沒讓你開口,也不需要你開口,接下來一個字,一個巴掌,你可以再試試,圣人也是人,你比誰更高高在上。”

  我@#¥%……&

  黑袍圣人心火沖頂,整個人都要炸開了,曾幾何時被這樣羞辱過,重要的是,不要他開口,你們來這里做什么,閑得慌嗎?他是圣人,眼界閱歷一點也不匱乏,這個節骨眼上,連那年輕的蓋世戰王都來了,他又不瞎。

  “我……”

  啪!

  “我……”

  啪!

  “我……”

  啪!

  一雙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了,黑袍圣人一張臉腫脹發黑,他快要瘋了,雖說一個字一個巴掌,好歹也等他說一句完整的話,此刻,他不再開口,但目眥欲裂,要將大元天鷹記一輩子,他要是最后不死,這輩子只為這一個人活。

  “差不多了。”

  蘇乞年終于開口,這是地牢一路行來四人身上積蓄的煞氣,此刻借由大元天鷹之手盡數宣泄出來,即便是無上強者,初次踏入這戰皇殿地牢,也會心生感觸,乃至生出戾氣,所以通常而言,除了地牢守將早已習慣,哪怕是羈押罪囚者,也會在地牢外止步,以免心境動蕩,迷失在殺念中。(求訂閱,感謝大家的月票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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