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春曉春曉滿院綠楊芳草 > 第一百二十一回 俊美無儔
  伯爵溫府。

  今早外頭下起了朦朧細雨,至辰時才停,如今日光正盛。

  溫家的幾個姑娘前些日子便說好要在府內后院設小宴,就辦在今日。

  前些日子下帖邀請了陳國公府菱詩縣主、寧國公府余曼姬、孟家雙生姐姐青黛、妹妹青玉、還有賀侯府知書、沈侯府孟熹、曹家曹汐等京中貴府的姑娘們。

  辰時一刻,各府的姑娘們紛紛往溫家趕來;溫府大門處候著十幾二十個女使,正要為來赴宴的姑娘引路。

  打小愛打扮的六姑娘天未亮便醒了,如今還在屋里頭挑選衣裳頭飾。

  “這紫蓮衫昨夜里才送來,我也來不及看看,如今倒好,什么個破繡娘,這花繡得可是死氣沉沉,叫我如何上身?不怕姐姐們看了笑話?”六姑娘滿臉氣憤,狠狠的將身上的新衣扯下來:“還不如大姐姐五姐姐的繡工好,竟還敢說自個兒是宮里出來的繡娘,怎的,她要如此厲害,還出宮來做甚?”

  “又不是給不起銀子,這才如此敷衍了事,便是給得少,也不該如此砸自個招牌。那銀子我可是大把大把的塞她手里的,你們也是瞧得真真的!”女使幾個點了點頭,六姑娘又說道:“這些銀兩便是買下金絲繡衫可也是綽綽有余的!”

  左右翻了翻,六姑娘還是將衣衫扔了出去:“好在仔細看了,若在宴上出了丑,可叫我不把她店給燒了!開一間我燒一間!盡叫她打秋風去!”

  女使將衣柜里一套紫橙色雪花衫拿了出來,遞在六姑娘眼前:“姑娘,柜里頭的五身新衫,也就這套輕薄些了。”

  六姑娘伸著蘭花指夾起來一看,倒是有些許滿意:“便就它了。回頭再請師傅上門來,多做些衣衫備著,可別再遇到這般破衫一般爛的師傅,多少銀兩叫她們折騰。”

  六姑娘氣得叉著腰;瞧了瞧妝臺前的頭飾,六姑娘急急拿起來看了看,又放在發髻上擺了擺,望著面前的銅鏡,六姑娘說道:“好在這無事,這師傅手工了得,也不枉費我出的那些銀兩,倒是值當。”

  一個女使抱著一個花籃進屋里來,欲將屋里頭的花全給換了。她是六姑娘專用的花奴,名喚花分。早前六姑娘教學她過花藝,如今也是會插花的。

  要知道,學插花可都是些官府小姐富貴人家的姑娘才學得,偏六姑娘疼愛她,親手教學。因此,她在六姑娘院里也是心高氣傲的,要說春分為一等女使,那花分可居第二了。

  “從后院過來便一直聽下邊的人夸贊著七姑娘的衣衫好看。”花分將屋里頭的花都給一一收拾走。

  “七妹妹已經去了方亭?”六姑娘手里的發簪停了停。

  “五姑娘也是去了,倒還不見大姑娘三姑娘。”花分說。

  “大姑娘早早出府去了,說是接縣主去了。”一個女使回了話。

  “大姐姐不愧大姐姐,怪不得縣主疼愛她。”六姑娘瞧了瞧銅鏡,將方才插上的發簪拔了出來,換了一支:“三姐姐去了何處?三姐姐向來不愛打扮的,該是早到了,莫不是還未起身?”

  女使幾個搖了搖頭,示意不知。

  聽著七姑娘云葵被夸贊打扮好看,六姑娘心里頭多少好奇,這會也加快了動作,好早些過去方亭一看究竟。

  方亭。

  滿花院四處皆可瞧見來回忙碌的女使;有來回端茶水點心的,有清理亭臺落水的,更多的是拿著小抹布擦拭葉子上的雨水的,以防姑娘們路過此處,雨水沾了衫,也防日光照,刺了姑娘們的眼。這法子可還是五姑娘想的。

  六姑娘身尾跟著四五個女使,這會速速趕來方亭。陽光照射在還未來得及處理雨水的葉子上,耀眼刺目。六姑娘一手輕提裙擺,一手拿著小香扇擋在額頭前,半遮著眼。

  “可再喊些人過來搭手,這刺得我眼都疼了!”六姑娘對身后的春分說。春分應了是,便喚后頭一個女使去喊人來。

  六姑娘加快了腳步,隱隱約約瞧見方亭里的人,待再湊近些,六姑娘的腳步頓時緩慢下來,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心里由衷感嘆,七姑娘今日這身打扮,可著實叫她驚嘆!

  上衣為白底繡云紋,云紋所用銀絲極細,下裳乃白紫雙拼繡雀,雀羽祥云圍繞,繡工生龍活虎。

  披帛為紫底繡銀絲雀羽,外衫淡紫混白,繡祥云雀,領有米粒大小珍珠兩排,粒粒精致透亮。

  發鬢也別有一番風味!雙發鬢似蝶翼,有紫色繡花織帶兩邊系,無多樣色。耳掛為單珍珠,精簡潔白;如此一瞧,這裝扮可謂乖巧賢靜。

  “好生精致。沒想,七妹妹竟有這般天上來的衣衫!”六姑娘打心里喜歡,這會一把抓住春分的手,頭也不回說道:“可快去打聽打聽,究竟是出自哪家師傅之手,可也叫來給我做幾身!”

  春分應了是,扭頭便吩咐了一個女使去辦,這會便又去了一個。

  “五姐姐今日倒是素雅,一身青白衣,瞧著樸素,可也似天上來的仙子!”六姑娘拿下香扇,雙手提著裙擺便跑到亭子里去了。

  辰時二刻。受邀的姑娘們幾乎來到了,這會后院可是一陣陣歡聲笑語。四處可見賞花的姑娘們,這五顏六色的精美衣裳,可要比院里的花還要耀眼奪目。

  五姑娘今日親手撫琴奏樂,這琴聲才起,便將方到來的陳菱詩縣主聽住;縣主同大姑娘在來的途中止住了腳,問道:“這琴聲,可是誰撫的?”

  大姑娘一聽便知是五姑娘所奏,道:“是我那五妹妹。”

  縣主先是愣了一愣,后與大姑娘緩緩走著:“這聽著,怎帶有幾分哀傷?可是我錯聽了?”

  大姑娘心口一征,一時也不知如何接話。猶豫片刻,大姑娘微笑道:“想是縣主聽不慣這首曲子罷...來京前,云錦倒是學得一首曲子,待去了方亭,云錦可獻丑,奏上一奏。”

  縣主聽著點了點頭,滿臉期待:“可太好了!我們快些走著!”

  方到拐角處,縣主突停下腳步,一眼望著左處小院內的人。院里,鐘知祈一身素衣打扮,靜悄悄的院里,獨自靜坐看書。

  縣主閱人無數,可這般俊美無儔的郎君可謂頭次見得,縣主一下諾不開眼睛,也不管臉不臉紅,拉著大姑娘便問道:“這位郎君面生得很,該不是二郎君。”

  大姑娘笑了笑,回道:“這是我失散多年的同胞哥哥,前些日子才相認下的。”

  縣主看著大姑娘,一臉驚:“同胞哥哥?可便是溫大郎君了!可怪不得,瞧著是面生,可又好似在哪瞧見過,原來是像極了你。”

  說著,縣主忍不住再多瞧幾眼,后便跟著大姑娘走去;畢竟此處不便多停留,這四處來往人眾多,以免落人話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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