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春秋霸業 > 第714章 小說家的初衷
  “這個世界上本沒有那么多的道理,愿意相信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有了道理。”

  小說家的人一上臺,第一句話便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然而,在面對這句話的時候,每個人的反應卻又有所不同。

  儒家法家墨家之人眉頭緊皺,醫家名家乃至于農家若有所思。

  在場所有人之中,唯有道家之人卻是面露新奇之色。

  眾人想法不同,但是卻沒有人出言打斷對方。

  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小說是一件十分新奇的事情。

  因為竹帛的造價不菲,再加上普通人根本沒有條件學習讀書,而權貴好享樂者愛樂舞,實在欣賞不來的,還可以駕車射獵。

  沒品甚至可以帶著家仆惡奴上街去欺壓一下百姓。

  總之,這是一個高層貴族不缺乏娛樂,而底層百姓沒有時間與條件娛樂的時代。

  小說家的出現,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是新奇的。

  所有人對小說家都不了解,所以在羅子開口的時候,所有人都本能的選擇了先行傾聽。

  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之后,羅子清了清嗓子說道:“史書是枯燥的,經文是深奧的,想要從枯燥的史書與深奧的經文之中悟出道理來,是需要一定的能力與條件的。

  然而,若是能夠將那些深奧經文之中潛藏的道理編撰為故事,將那些枯燥的史書之中總結出來的經驗與教訓編撰加工進故事里面,自然也就更容易被人所接受…”

  羅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史家的人便最先跳了出來。

  史家從來沒有爭鳴之意,因為他們自古以來便是銘刻歷史的旁觀者。

  他們需要在客觀的立場來秉筆直書,如此方才能夠最大可能的書寫真實。

  但若是有了直觀的態度,那么,他們筆下的歷史也就有了立場。

  而有了立場的歷史,又如何能夠保持客觀,稱為真實呢?

  史家之所以出現,其目的原本是為了記錄這一場百家爭鳴。

  然而,羅子的話卻是讓他們心底生出了怒意。

  “史家秉筆直書,一字不改。豈能為了所謂道理而編撰加工歷史?何謂加工,此為篡寫也!”

  秦國儒家弟子們聞言之后也是坐不住了,躍躍欲試的準備開口辯駁兩句,然而卻被孔儒一個眼神制止。

  周國的大儒見秦人一邊沒有動靜,終于還是有人按捺不住,起身拱手一拜問道:“敢問先生,如何通過小說的形式來傳遞經文之中的微言大義呢?”

  “敢問先生…”

  “敢問先生…”

  羅子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引起了如此多的公憤,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站得出來,他們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讓羅子根本就沒有時間來進行應對。

  小說家之言聽上去沒有什么大的問題,然而羅子實在不會開口說話,一開始就給史家冠以枯燥,儒家所研讀的經典冠以深奧的標簽。

  他試圖借助別家的短處來宣揚自家的長處,卻沒有想過自己是一個孤家寡人,如何跟史家與儒家這種傳承了不知多少年的學派相提并論。

  所以,不管他有沒有道理,有沒有所謂的真才實學,在面對群情激奮的眾人之時,他最終都敗了。

  秦壽并非不知道小說家的作用,他既可以娛樂百姓,也可以宣揚各種各樣正面的思想。

  但是同樣的,他也可以制造謠言,引發焦慮與恐慌。

  正如羅子所言的那般,“世界上本沒有那么多的道理,相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道理”。

  很多事情是否真實并不重要,人們更愿意相信他們身邊的人都在議論的東西。

  而小說,有著新奇的故事,最容易洗腦那些愚昧之人。

  只要在小說中巧妙的加以運作,便可以達到不知不覺中改變輿論的效果。

  就比如說是在楚國宣揚秦國仁義,對百姓多么的好,楚國的百姓大多會保持懷疑,認為宣傳這件事情的人是別有用心。

  但若是與楚國的百姓去講一個秦國發生的故事,然后在這個故事中有意無意的提及一些秦國得惠民政策。

  隨著百姓對這個故事內容的加深,他們對于秦國的了解也會越來越多。

  最開始的時候人們會把這當做一個故事,當做茶余飯后的笑談。

  然而一旦知曉這個故事的人多了,那么人們就會去想“秦國會不會就是故事中的這個樣子。”

  他們會去想“秦王一定就是故事中的那個樣子”,否則,也不會如何如何。

  但是他們卻從來不會想過,他們所熟知的那個故事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他們相信他們親耳聽見的,相信他們旁邊的人議論的,便不會再相信他們理智判斷出來的。

  當然,并非是只有小說家才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

  而是說,在當前的這個社會環境之下,小說家是最好的選擇。

  諸侯都沒有意識到小說家的作用,各大學派都對“言假”“不實”的小說家生出了質疑與厭惡。

  羅子很快便被千夫所指,他根本無法應對這樣的局面,只能夠黯然退場。

  然而就在羅子離開之后,秦壽卻是向著自己身邊的秦陽吩咐道:“小說家可以成為我秦國的一大利器,吾兒可替為父說之。”

  秦陽滿心都是疑惑,但是卻并不敢忤逆自己的父王。

  于是他微微點頭,而后緩緩起身尋著羅子離開的方向而去。

  而就在羅子下臺之后,眾人卻并不打算就這么放過小說家。

  “諸子百家皆為教化,治國,安民而生。唯有小說家為言虛,捏造,誤民,害民而生,吾等實在是羞與之為伍。”

  有人義憤填膺,有人惱怒斥責。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名為莊惠的年輕人打著哈欠走上了高臺。

  他向著所有義憤填膺的人拱手施了一禮,那些原本正在貶斥小說家的人紛紛停止了言語,都將目光聚集在了莊惠的身上。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之后,莊惠卻是轉身便向著臺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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