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唯這一輩子最后悔的事,大概就是相信了戚容,又沒有相信戚容。
在他臨終之前,當他回想起今日之事,便只覺得肝腸寸斷,只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然而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可言。
所以,在戚容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勾結秦人之后,反倒是讓褒唯覺得自己誤會了戚容。
就算是戚容甩臉直接離開,褒唯也沒有生氣,反倒是越發慚愧的自責道:“戚卿一心為寡人,寡人卻疑心于他,真是不該呀!”
第二天一早,他親自備了禮物登門拜訪,再三請求之后,方才重新將相印與虎符交還到了戚容的手中。
而戚容在取回虎符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將軍中所有不愿意聽從自己調遣的將官統統卸職。
士大夫們紛紛求見褒唯,希望他能夠出面申飭以權謀私的戚容。
然而褒唯卻是直接表示:“寡人已經將褒國交托到了冢宰的手中,褒國之事,你們皆可以與戚相商議。”
士大夫們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氣得牙癢癢。
命令就是戚容自己下的,他們還去商議個鬼呀!
三天之后,整個褒國的軍隊便全部落入到了戚容的手中。
“君上,戚容排除異己,恐有不臣之心。”
有親信向褒唯諫言,希望褒唯能夠警惕一些。
褒唯有些意動,但是很快便又想起自己誤會戚容之后,戚容是何等的委屈。
又想到自己是如何委曲求全方才重新請得戚容出山,便忍住了內心的猜忌之心。
“戚卿不負寡人,寡人怎能相疑?”
于是,沒有過太長的時間,戚容打開城門,迎接秦國的軍隊入城。
在戚容的安排之下,白起一天的時間便將整個褒城徹底占領。
還在夢中的褒唯被人從被窩里揪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沒有搞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輸的。
當他被帶到白起與戚容面前的時候,方才知道自己被戚容給賣了。
“狗賊,奸賊,惡賊——”
在反應過來之后,他當即破口大罵,心底滿是憤怒與委屈。
“微臣之前已經親口告知君侯,君侯不信微臣,如今卻是徒呼奈何!”
原本還滿心憤怒的褒唯一下子就愣住,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啊啊啊,你無恥——”
怒罵一聲之后,褒唯氣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隨即暈倒昏迷了過去。
白起并沒有直接斬殺褒國的這些王公貴族,而是將他們通通打包帶回了咸陽。
褒國也是近千年的古國,王族公卿士大夫之家加起來共有八萬多人。
這些人都淪為了秦人的俘虜,被白起裹挾著一路北上咸陽。
而后戚容將褒城的百姓盡數遷往南鄭,一把火焚毀了這座褒國的千年帝都。
從今往后,褒國的社稷,宗廟就此斷絕。
當白起回到咸陽的時候,恰逢秦王率大軍歸國,白起借機向秦王獻上褒國的俘虜。
為了記錄白起的功績,秦壽為白起修建了一座“白將軍獻俘碑”。
白起通過這個功績,證明了自己能夠獨當一面的能力。
他繼承了白毅的爵位,得秦壽授將軍職,可與秦龍驤一般自設一旗號。
恰逢李亞夫在蜀地三年傷了根基,身體大不如前,自覺無力繼續守衛王宮,已經向秦壽請辭。
秦壽雖然不舍,但還是準許李亞夫解甲歸田,留在咸陽做了一個無官無職的勛貴。
至于接替李亞夫的人選,自然沒有比白起更加合適的了。
而就在秦壽安排好了咸陽之事后,卻并沒有留在咸陽,而是再次馬不停蹄的領兵北上增援秦龍驤。
大軍行至義渠,便遇到了已經領兵回轉的秦龍驤。
從秦壽從秦龍驤口中得知,獫狄派兵增援犬戎,與龍驤鐵騎在獫狁大戰一場之后便護衛著犬戎殘部去了獫狄。
龍驤鐵騎在一場大戰之后也是損失不少,再加上軍中的糧草之眾已經日漸緊缺,便不得不領兵回轉。
哪怕是已經取得了偌大的戰果,秦龍驤依舊對自己的表現十分不滿,執意向秦壽請罪。
而在請罪完了之后,他又替白馬義從向秦壽請功,希望秦壽能夠追封白馬義從。
秦壽同意了秦龍驤的請愿,追封白馬義從為秦國“義士”,但是卻并沒有賞賜爵位,金銀等等。
秦國需要白馬義從的血性,卻不需要一群擅自組織起來的武裝力量。
所以,秦壽不能夠打壓白馬義從,卻也不能夠鼓勵白馬義從。
他肯定了義從們犧牲性命的價值,卻并沒有給予他們“編制”。
這顯得更不近人情,但,這便是秦國的國法。
秦國兒郎,召之能戰,戰之能勝,勇冠三軍。
但是,秦國兒郎卻不能夠好勇斗狠,不能夠恃強凌弱,秦國的官吏,將官等,不論是何種身份,都不能夠組建自己的私人武裝。
就算是將軍的親衛,那也是要由國家供養。
這一點,對于眼下這個吃誰家飯,為誰家賣命的時代來說至關重要。
秦壽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等到與犬戎之間的戰爭結束之后,便要在秦國推廣這一條新的律法。
他原本以為還需要一場大戰,卻沒想到犬戎王竟然這么輕易的就放棄了他的國家,帶著一部分的族人到獫狄去茍延殘喘去了。
經此一役之后,秦國的西北,西南乃至于腹地威脅都已經徹底清除。
有了犬戎這個天然的馬場,還有游牧民族這些天然的騎士,要不了十年的時間,秦壽便可以兵出函谷關,問鼎天下了。
然而,就在秦國訓練強兵,兵出函谷關之前,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壽沒有帶著秦龍驤回咸陽,而是讓他率領龍驤鐵騎坐鎮草原,擴充龍驤鐵騎,訓練新兵,隨時應對獫狄與犬戎的反撲。
而他自己則是回到咸陽,將所有咸陽學宮的夫子們匯聚一堂之后,秦壽終于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孤既受命于咸陽,便在咸陽開設學宮。對內,是希望能夠廣施教化,培養人才,令我秦國人人如龍。
對外,卻是希望能夠探討學問,百家爭鳴,尋求一個濟世救民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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