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春秋霸業 > 第493章 再見周王姬
  函谷關以西,通往秦國的寬敞道路上,秦國的鐵騎帶著滾滾塵煙彌漫而來。

  作為一國之君的秦壽親自領兵,龍驤鐵騎的士氣到達了頂峰。

  近萬騎兵整齊劃一的停在了函谷關外,身為一國之君的秦壽躍馬而出,徑直來到函谷關下。

  眺望著城墻之上的旗幟,秦壽聲若洪鐘道:“王姬以秦為蠻夷,諸公不顧道義,罔顧事實,與王姬沆瀣一氣,犯我秦國疆域。

  而今寡人領兵至此,不知如今關內諸公,可敢出城與寡人一戰?”

  隨著秦壽的朗喝之聲響起,那些原本站在關上偷偷注視秦軍的諸侯們齊齊發顫。

  這些諸侯可是都親眼見識過秦國鐵騎的威力,他們可沒有勇氣在與秦國的鐵騎正面決戰。

  甚至很多北方的諸侯已經在心底打定主意,等回到了自己的國家之后,也一定要如秦國一般組建一支自己的騎兵。

  而一些盛產鐵礦的國家,也開始懷疑起了自己之前的國策是否存在問題。

  那些對自己來說不過是一堆廢品的惡金,卻能夠變成秦國手中無堅不摧的秦刃,還有秦人身上堅不可摧的甲具。

  他們心底暗自下定決心,等這一戰結束,等他們回到本國之后,一定要花大價錢研究惡金的鍛造技術。

  哪怕追趕不上秦國,至少也要能夠擁有把惡金轉變為武器的能力。

  總不能夠像以往那般,把寶貝當做牛糞來賣。

  秦壽在關外邀戰,關內的諸侯心思各異,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諸侯敢于出關與秦國決戰。

  他們都非常清楚,除非各國諸侯都回本國去動員舉國上下的青壯共同參軍對抗秦國,否則諸侯聯軍已經沒有資格再與秦國交戰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緊閉的關門轟然洞開,周王姬的車駕緩緩從城內走了出來。

  車上的周王姬絲毫也不像剛剛戰敗一方的失敗者,反倒像是一個得勝凱旋的君王。

  望著威勢日盛的周王姬,秦壽的心底生出了更多的忌憚。

  周王姬的車駕緩緩的停在了距離秦壽五十步的位置,隨后便有幾名仆從迅速的將一張草席鋪在了秦壽與周王姬車駕的對面。

  隨后是案幾,蒲團,屏風,茶具,茶爐等物。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個臨時會晤的場地便已經搭建完成。

  車駕之上的周王姬抬起了自己微垂的雙眸,語氣悠悠的開口說道:“秦君,可敢一會?”

  她稱呼秦壽為秦君,并沒有稱呼秦壽為“秦公”。

  由此便可以看出,她并沒有悔改之意,依舊視秦壽為敵。

  秦壽的眼睛瞇起,仔細的打量了一眼對面有恃無恐的周王姬,他實在想不明白,今時今日,周王姬又哪里來的底氣如此倨傲。

  但是他卻并沒有拒絕周王姬的邀請,而是直接翻身下馬,徑直走到了草席之前坐定。

  對方視他為蠻夷,他也就沒有了再與對方見禮的興致。

  周王姬的黛眉微蹙,但他還是緩步下車,隨后走到了秦壽的面前坐定。

  周王姬揮了揮手,隨侍的仆從便急忙開始烹茶。

  羅空并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盯著對面的周王姬審視了很長一段時間。

  等到女婢將茶水奉上,他方才緩緩開口說道:“殿下似乎有恃無恐啊!”

  他的聲音并不高亢,卻也沒有刻意的壓低音量。

  周圍的人都聽得真切,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吱聲,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接話。

  周王姬不緊不慢的端起茶盞,茗了一口之后,方才將茶盞放下。

  抿嘴輕笑一聲之后,方才開口說道:“秦公說笑了。”

  言語到了此處的時候,她抬頭看向對面的秦壽說道:“無論如何,周國的天子都是叔宥的孩子。

  以秦公與叔宥的關系,又怎么會忍心對他的孩子動手?”

  秦壽的面色驟然變冷,他可不喜歡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

  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他緊接著便開口說道:“那孩子本就該是一個普通人,之所以能夠做到如今的位置,全都是因為殿下的野心。

  如果讓他回到本該屬于他的位置,或許,對他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一句話聽上去很普通,但是卻讓原本有恃無恐的周王姬面色頓時驟變。

  “你們都退下——”

  她直接開口將所有人都趕走,聲音中都帶著些許的顫抖。

  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該死的男人,在臨死之前還擺了她一道,竟然把這個最為重要的秘密告訴給了秦壽。

  當今天子之所以能夠有機會繼承王位,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他的出身。

  其中并非是因為他的母親是先王的女兒,而是因為這孩子父親是某位世子的遺孤。

  雖然說出去有些亂倫,但是,周天子也正是因此而擁有最優的繼承權。

  如果他的真實身份曝光,諸侯絕不會容許一個奴仆之子成為大周的天子。

  然而在經過了最初的緊張之后,周王姬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

  對面的秦壽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個秘密,也沒有在遭遇諸侯圍攻的時候公布這一切。

  這也就代表著秦壽也同樣不希望這件事情被曝光。

  不同的是,自己不愿意曝光這件事情,是為了能夠穩固自己的地位。

  然而秦壽不愿意曝光這件事情,其中的緣由卻是讓她有些琢磨不透。

  “秦公與叔宥之間當真是摯友情深!”

  周王姬想不到秦壽還有其他什么目的,所以便率先以秦壽與叔宥之間的感情牌來試探秦壽。

  秦壽的面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他冷冷的盯著對面的周王姬說道:“寡人與叔宥之間確實是惺惺相惜,但是這卻不是寡人可以縱容天子伐秦的理由。”

  他這句話也說得非常的委婉,表面上是在說自己不愿意因為與叔宥之間的關系而直接握手言和。

  實際上卻是在告訴周王姬,他之所以沒有道出周天子的真實身份,也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事實上,秦壽根本沒有足以證明叔宥真實身份的證據,他只是擁有一個人證而已。

  而像這樣的人證,周王姬同樣可以有很多。

  而周王姬之所以惶恐不安,根本原因還是在恐懼那本就不存在的物證。

  或許是叔宥的親筆書信,或許是其他什么證明身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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