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蠢萌帝妃,陛下獨寵 > 第85章 可憐
  皇帝到時,入目的便是他的宸妃,在被子里縮成小小一團,明明已經哭得發顫,卻還極力壓低著聲音。

  像只受傷嗚咽的小獸,雖然疼得厲害,卻時刻警惕著四周的環境,連哭泣都不敢大聲......

  皇帝自覺這種認知很荒謬,阿朝一慣粗心,盡管外界風雨飄搖,她也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逍遙自在。

  或許是被尚宮局給嚇到了......

  本想獻殷勤的尚宮局:"......。"

  碧桃提前備好了面巾熱水等物,在接收到劉總管的眼色退下前,還憂心忡忡地回頭看了一眼。

  ......

  殿內就只剩下了皇帝和阿朝兩人,一個在被子里抽噎,皇帝則隔著被子,輕輕拍著那發顫的“一團”。

  “乖,先出來,已經沒人了。”皇帝輕聲道。

  阿朝恍若未聞,繼續我行我素,像是在和誰鬧了別扭,要倔強到底似的......

  不知是在抗爭,還是覺得蒙住被子就可以逃避什么?

  明明昨晚還畫著水仙花箔對她笑,一條鮮活的生命,不過一夜的功夫,就消逝了......

  阿朝覺得就好像發生在她眼前一樣,或許就是在她離開幽蘭閣之后,就在她對著鰲山許愿,花朝節的煙火綻放之際。

  阿朝沒心思多想蘇婉自盡前給蘇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也沒想其中有何隱情。

  她就知道蘇婉,這個和她血脈相連的姐姐沒了......

  不是困居西南十年的蘇婉,而是重回帝都的婉姐姐。

  她和蘇婉其實并無深厚的姐妹情誼,也就蘇婉毀容后那段日子“和諧相處”過。

  在此之前,連她的同胞兄姐都無暇顧及她,何況一個異母姐姐......

  可饒是如此,阿朝還是不住地想,就在十個時辰前,這個曾經驕傲的蘇家姑娘,該有多疼啊!

  是不是姐姐在對她笑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自戕的打算?

  十年未見,兒時的聲音早已記不清了,昨晚她們明明離得那么近,還沒來得及說句話。

  阿朝覺得腦袋疼得厲害,那些早就封存的記憶悄然被打開......

  那時年幼,加上重病一場,不少事情記得顛三倒四。

  母親身邊的桂嬤嬤也說過,小孩子經常會記錯事情,有些事兒明明沒有發生,想得多了,就以為真實經歷過。

  所以那個夸獎過她,送她糕點吃的香姨娘其實是她的臆想嗎?

  那碗銀耳羹......是香姨娘準備毒害長姐的,結果被她貪吃喝下了。

  可在記憶中,是母親怕她餓了才讓她喝下的......但桂嬤嬤說沒人會怪她貪吃,做壞事的是香姨娘。

  那就又是她的幻想,是她怕被責怪貪吃,所以臆想出是母親喂她吃下的。

  “撒謊”一事阿朝是有前科的,長姐說她有段時間老是吹牛,說自己救了好多人,連靈智大師都說她是個有福報的小姑娘。

  的確一聽就像是吹牛,阿朝不認識什么靈智大師,更不記得有什么福報......

  可能她那時候真地病得太厲害了......

  但盡管如此,婉姐姐都是替母受過,阿朝就算再愚鈍,也猜的出來蘇婉的面容損毀不是意外。

  一股寒意陡然升上脊背,阿朝根本不敢再深想。

  她想找一個軀殼躲著,諾大的行宮,只有她的小被窩里最安全了。

  .......

  皇帝怕她悶壞了,發覺前面被阿朝拽緊,干脆從后面將被子掀開......

  阿朝就這樣狼狽地出現在了皇帝面前,發髻散亂,兩只手還拽著被子的一角,攥成了小拳頭,毫無形象可言。

  察覺到皇帝要抱她,想到尚宮局說的規矩,阿朝趕緊收回手,將臉蒙住,絕不讓皇帝看到哀容。

  皇帝將人輕輕攔在懷里,也不強迫阿朝放手,只捋了捋她散亂地不成樣子的發髻。

  “朕是阿朝的夫君,無論何時,何事,在朕面前,皆不必遮掩。”

  阿朝哭得直抽抽。饒是如此,還是下意識想糾正皇帝口中的夫君二字,但轉念一想,皇帝還真是她的郎婿。

  不僅是她的夫君,還是好多人的夫君.....

  這個騙子......

  然后皇帝就發現在他的安撫下,他的宸妃哭得更傷心了......

  皇帝:“......”。

  “尚宮局所言都是無稽之談,朕從來不信這些。”皇帝一慣淡漠的眸中此刻滿是心疼。

  阿朝一聽就知道皇帝在騙人,他若是不信這些,還會整堆整堆地抄佛經,時常為她講解經書嗎?

  連她隨口發個誓,都要訓斥她不敬神佛。魏夫人一事后,更是請大師做法驅邪,連她搬來玉華宮前都算準了吉時......

  他明明就是個迷信的皇帝!

  皇帝發現懷中之人哭聲漸消,繼續哄道;“朕知道阿朝很難過,他們還要在這時候說些誅心之言,朕稍后就罰他們,廢了這規矩。”

  屋外的劉全,恰好聽到自家陛下,這稍稍提高音量的一句話。

  人家尚宮局真地只是想來討好主子的,這要是還被罰,您懷里這位就是陷害“忠良”啊!

  尚宮局遇到了近十年來最嚴峻的“職業危機”,堪稱大魏宮廷“十大奇冤”。

  劉全:陛下,您的底線呢?您可是要做明君的啊!

  皇帝聽不到劉大總管的心聲,滿心滿眼都是哄好懷里哭得直抽抽的小姑娘。

  許是為了不造成“冤案”,阿朝聞言還是緩緩地移開了手。

  “不......不怪......怪他們.......。”

  阿朝聲音微啞,幾個字說得斷斷續續。

  “好......不怪他們。”

  “.......”

  這是把她當三歲小孩在哄嗎?

  阿朝也沒心思和皇帝計較,知道此時定是狼狽至極,順手扯過皇帝龍袍的袖子擦了擦眼淚。

  “嘶......。”

  皇帝壓根來不及阻止,就看這傻姑娘被龍袍上的金線刮到了眼睛。

  本就腫成兩個核桃的眼睛,被這一刺激,再添新傷,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皇帝立時拿過面巾敷在這雙眸子上,看著阿朝慘兮兮的模樣,皇帝便忍不住想憐惜。

  盡管他不是很理解,誠然阿朝是個良善的姑娘,但對著一個多年未見的異母姐姐,怎么就傷心成這樣?

  作為皇室中人,尤其是參與過奪嫡的,異母兄弟簡直就是最大的仇人,相互之間都是恨不得處之而后快......

  別說兄弟,便是先帝駕崩時,幾個藩王也皆是惺惺作態地假哭。

  滿殿都是辣椒水的味道......

  他自記事以來,也只母妃薨逝時哭過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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