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洞中，林源開始盤問。
他剛問出口，轉念想到可能有神魂禁制，于是又改問道：
“祭品相關之事，說出來會令你死亡嗎？”
“這個，不會。”古寒霜目光呆滯應道。
“好，如果是說了會導致死亡的內容，就用不可說來替代。”
他可不想詢問一半，古寒霜就因為觸發神魂禁制死亡，讓他錯失了解真相的機會。
“那么五行禁地的祭品是什么？一五一十詳細說來。”
林源一邊問詢，一邊將真氣輸入其體內，探測縛魂湯藥效是否消散。
他手中捏著另一副湯劑，一旦上一副效力有所減弱，他便會立刻喂其服下。
他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正在盤問的秘密，關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得有失。
通幽之語，則是他最后的手段。
“五行禁地，是五百年前被發現的，當時還是只能容納煉氣修士，但是三百年前，禁地出現了變化。”
“若是修士在里頭死亡足夠多，禁地的法禁就會被削弱，直至可以容納筑基期修士。一百年前，禁法擴大到可以容納金丹期修士。”
每兩百年變化一次，每次都需要大量煉氣期修士的血來削弱法禁。
也許空晨早就知道此事？
林源心中猜疑。
“為什么不讓散修來替我們死呢，好歹我們是宗門弟子。”
“不能讓散修進入，否則容易外泄秘密，宗門弟子身上有咒印，筑基修士可以追蹤。”
古寒霜的話，讓林源心中徹底涼了。
“那你們呢！”他遏制心中憤怒，繼續問道，必須掌握更多信息，才有助于自己的生存。
“我們不一樣，我們是，不可說。”
“不可說……”
林源腦中瘋狂思索，想著如何才能推測出不可說是什么。
“不可說和筑基之后有關，對嗎？”
“對。”
“筑基之后，親傳弟子也有區別，對嗎？”
“對。”
“除了不可說以外，其他人是什么？”
“不可說。”
“筑基之后，親傳弟子有幾種身份，說數字。”
“三種。”
“按照尊貴排序，你是第幾種？”
“第二種。”
“龍威宗道子胤嶸是第幾種？”
林源想起當初他接受宗門任務時候，第一個看到的天榜任務：擊殺龍威宗道子胤嶸。
“第一種。”
古寒霜給出了林源想要的答案，他繼續問：
“如果我筑基成功，成為親傳弟子，那是第三種嗎？”
“對。”
林源的心，愈沉愈深。
自己哪怕成為筑基期，按照古寒霜的說法，也是最低等的，地位最卑微的。
只不過這種低等和卑微，能否改變？
“能否從二種晉升一種。”
“能。”
“能否從第三種晉升二種或一種？”
“不能。”
“第三種筑基時完成三大蛻變，也不能晉升？”
“不能。”
古寒霜的回答讓林源心中不免生出怒火和焦慮。
第三種！第三種！第三種到底是什么？
不可改變！不可逾越！
那豈不是自己的努力，在伽藍寺高層看來，只是笑話？
“呼！”
林源深呼吸，決定等自己晉升筑基后就想辦法逃離。
他對這個宗門本就沒有歸屬感，君視我如草芥，我視君如仇寇。
但是在此之前，他還是需要了解更多情況。
“第三種在筑基后會被下禁制嗎？”
“不會。”
“第三種在筑基后會被提供地煞之氣嗎？”
“會。”
嗯？那第三種和其他弟子有何區別？
既不會失去自由，也不會缺少重要資源。
林源腦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還是抓不到那一絲靈光，決定問得更仔細點。
“第三種四靈根可以獲得宗門提供的地煞之氣嗎？”
“不可以。”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林源連忙開口：
“龍威宗內，自建宗以來，有修煉到筑基中期的四靈根修士嗎？”
“沒有。”
“龍威宗內，自建宗以來，有修煉到筑基后期的三靈根修士嗎？”
“沒有。”
“這些修士沒能突破，是壽終正寢嗎？”
“不是。”
“這些修士沒能突破，是對抗外敵而死嗎？”
“不是”
“這些修士沒能突破，原因是什么？”
“不可說。”
雖然結尾還是不可說，但林源已經明白，自己若是留在宗內，最后的命運會是如何了。
被殺！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像他這樣地靈根以下的修士，若是修煉到筑基期，便會被歸入最次一檔：第三種，最終被殺。
而且他作為四靈根修士，連修煉到中期的機會都不會有。
真狠啊！
林源絕不甘心就此死去，雖然憤怒，但思路一直很清晰。
活下來的第一步，就是必須突破到筑基期，在那些筑基修士進來之前！
他打開古寒霜的儲物袋，搜羅一番后，取出一個玉匣子。
林源小心翼翼將其打開，里頭赫然躺著一株翠綠靈藥，有小臂粗，整體蜿蜒，形狀如龍，參頭就像龍首，龍目炯炯有神，口中含珠。
果然是龍壽參，而且身邊還有一位煉氣九重女修。
天不絕我！
此時五行禁地內，已過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
在外頭，龍威宗一位金丹修士，直起身子，緊盯著禁制變化。
見到湖面被一層淡淡的血光籠罩著，他撫掌笑道：“第二重禁制已經解除，看來娃兒們瀉夠火了。”
“呵呵，是該讓徒兒們去了。”
恒遠上尊看著身邊的筑基親傳，囑咐道：“切記為師交給你們的任務，著重調查那幾處區域。”
“是！”一眾親傳紛紛應道，其中赫然有空晨和法愿，不過此時的空晨，應該稱其為法晨了。
并且作為天靈根，他可以成為親傳中的第二種，是宗門真正的弟子。
隨著親傳弟子陸續涌入，消失在湖面上。
三宗的金丹修士，也是議論紛紛。
隨即各派一人互相交涉，伽藍寺這邊派出的是之前的恒無，魔羅教和龍威宗同樣也是之前開口的老者和美婦。
魔羅教那位老者，臉色烏黑，面無表情，猶如家里死了人，但卻率先開口嘲諷道：“這次開啟的速度挺快的，你們伽藍寺大功一件啊，沒有這些孱弱的祭品，我們估計還得等半個月。”
恒遠上尊聽此言也不怒，反而說道：“呵呵，烏血真人謬贊了，我寺不少弟子已經筑基成功，便不爭這一時之長短。”
“此外，之前定好的贖金，也該繳納了，否則刀劍無眼，傷了兩宗的真血和龍種就不好了，尤其是兩位預備道子和神子，更是不可有失啊。”
見他一副為兩宗考慮的模樣，讓美婦和黑臉老者只覺作嘔。
但他們也覺得無奈，誰讓三宗在百年前就早有約定，哪個宗門的優秀弟子多，就得扣除差額后，向其他宗門支付買命錢。
這些優秀弟子，里頭資質最差也是地靈根修士，則可成為五行禁地中極少數的幸存者。
“拿去吧，恒遠和尚說的還是有道理的，不爭一時之長短。”
美婦丟過去一個儲物袋，眼神卻是看向禁地內部，充滿貪婪和渴望。
“是啊，就快了，以這速度，再過個把月我們就能進去了。”
黑臉老者點點頭，舔了舔嘴唇，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禁地里頭，有著令他們這些金丹修士也為之垂涎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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